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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聾子受決定擺爛任寵》 第32章 發表

 年后, 春節熱鬧的氛圍逐漸趨于平靜。

 寒假慢悠悠地過,紀阮吃過午飯躺在床上玩手機,翻翻微博又逛逛朋友圈。

 段澤平昨晚發了幾張照片, 看背景像是什麼小型派對,宋嶺李綏安都在, 紀阮還在里面看到了一張悉的面孔——林清。

 林清和老段挨得近, 段澤平的手就搭在他肩上,看上去比旁人要親昵許多,但最近沒聽說林清答應追求了, 這條朋友圈宋嶺和李綏安也都沒點贊。

 紀阮看了兩眼,隨手了過去。

 頂上彈出條消息, 是程子章發來的,紀阮點開。

 [子章學姐:圖片.jpg]

 [子章學姐:年過完了,今天要來玩嗎小阮?]

 圖片像是在某個工作室里拍的,桌上擺著薄布剪刀繡針還有五的繡線。

 不知道是不是紀阮的錯覺,程子章似乎非常想要引起他對漢繡的興趣, 聊天時經常有意無意地往這邊引。

 前兩天還說到開學后,整個漢繡協會準備在各高校間聯合辦一場文化傳承活, 程子章也要出一個作品。

 這件事程子章已經跟紀阮提了好幾次,今天一開工就他過去玩。

 紀阮確實也興趣, 坐直了些回復:[好呀,我現在過來可以嗎?]

 程子章直接秒回:[當然可以啦,我把地址發給你, 你到了就給我打電話,我下樓接你上來。]

 [好~謝謝學姐]

 紀阮笑著關掉手機, 立刻下床換服。

 程子章家的工作室倒是離得不算遠, 紀阮沒讓張叔送, 自己打車過去只要半個小時左右。

 外面還是很冷,紀阮到了之后程子章很快下樓,他只等了一小會兒,指尖還是被凍得冰涼。

 程子章把紀阮帶進室后立刻給他倒了杯熱水,紀阮喝了幾口,又捧在手里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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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間工作室比想象中大很多,整層樓全是他們的,其中分出了休息區和好幾個工作間,裝飾都很古風,屏風團扇包括沙發布都是漢繡制品。

 紀阮跟程子章進了自己的工作間,里面的面貌和以前他姐姐的小屋很像,非常簡潔,完全沒有裝飾。

 臺面上擺放了全部的工線,臺前就一個夾了薄布的卷繃,上面圖案已經繡好了一部分,是池塘和小徑。

 “小阮你隨便坐隨便看哦,”程子章笑著說,“就是我這里有點簡陋。”

 “沒有,”紀阮認真地搖搖頭,“覺特別有意思。”

 程子章聽了,目沾上些狡黠:“你要是喜歡的話,可以經常過來玩呀,也可以嘗試自己繡點東西,原本我媽很想見你的,但最近都在外地,要到下個月宣傳活的時候才回來。”

 又開始了,見針地想讓紀阮接漢繡。

 “好呀,”紀阮輕巧地眨眨眼,玩笑道:“學姐你不是在跟我客氣吧,我是真的會來哦。”

 程子章嗔笑著睨他一眼:“你才是吧,最好別是因為客套才答應的,我真的會經常你過來的。”

 邊說邊綁頭發,看上去準備繼續工作,紀阮自顧自看了眼那幅繡好了一小部分的圖樣,隨口道:“這就是宣傳活你要展出的作品嗎?”

 “對,”程子章拿起針,要扎進布里前又停下來:“也不知道這種活能不能有效果。”

 嘆了口氣看向紀阮:“我們這行吧,雖然聽著好聽,是什麼非文化傳承人,但現在要想找個能繼續傳承的人簡直比登天還難,大部分人都只喜歡看看,幾乎沒人愿意幾十年如一日就這麼坐著繡一堆布。”

 這點紀阮倒是深有,以前他們家也是,因為世代傳承漢繡,在外界相當尊重,但事實上他們傳承得非常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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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祖母一生收過數十位弟子,但能留到最后認真地鉆研弘揚這項文化的,只有那麼一兩人,其余的早就在中途因為各種理由放棄。

 紀阮沉默了一會兒,看著卷繃上的圖樣忽然說:“這不是一個人繡的吧?”

 程子章一愣,驚詫道:“你怎麼知道?”

 紀阮笑了笑:“就……看著不太一樣。”

 程子章連忙把針放下,“對,確實不是我一個人做的,原本這次活我和阿清想一人出一幅,但我媽的意思是讓我們倆一起做,所以你現在看到的這個一部分是我做的,一部分是阿清做的……”

 看向紀阮的眼里出些興:“但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呢?”

 不怪程子章驚訝,他和林清都是程云琇的徒弟,兩人出自一位老師門下,針法其實是很相似的,有時候就連專業的繡工也不能立刻辨認出差別。

 業的人程子章基本都認識,從來沒聽說過紀阮,那就證明紀阮確實是個外行人。

 可一個外行人怎麼看出這點細微差別的?

 一個猜測在程子章心里逐漸涌

 紀阮角淺淺抿著,指了指圖樣猜測道:“池塘的磚墻應該是林清做的吧,里面的鯉魚是學姐你的手筆。”

 “你說得沒錯。”程子章笑意更深。

 紀阮沒看程子章,目一直落在繡紋上,神格外專注,他想了想說:“你們運針的習慣有點不一樣,林清很嚴謹,每一步都嚴格按畫好的樣底來繡,但學姐你……”

 紀阮說著沒忍住笑了笑:“你明顯很放飛啊,畫樣是一回事,能不能繡那樣是另一回事。”

 程子章捂臉跟著笑,有點不好意思:“展開說說呢。”

 紀阮指著圖樣里的鯉魚:“這里原本是想繡鯉魚尾拍在水面上吧?但學姐你這里繡偏了一點又明顯懶得拆的樣子,所以換了更深一點的線補了一片枯掉的樹葉,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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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章張了張以為自己這片樹葉補得很高明了,沒想到被紀阮一眼拆穿。

 紀阮一看的表就知道自己說中了,又笑起來:“還有呢,學姐你收線收得很很細,但林清就相對有點躁了,他當時有什麼急事嗎?”

 程子章簡直服了:“這你都能看出來?他當時確實忙的樣子,哦,應該說最近一直忙,你也看到了啊,除了池塘那一點,其他全是我一個人弄的,也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

 紀阮:“……”

 畢竟剛看過林清的老段的派對合照,紀阮大概知道林清最近在忙什麼了。

 他撓撓鼻尖,沒在程子章面前嚼這個舌

 程子章的重點也沒在林清上,一把抓住紀阮的肩,滿臉欣喜:“所以你是真的會嗎小阮?”

 紀阮猛地被這麼一抓,嚇了一跳,又有點堂皇,但還是沒瞞著:“對,我學過一點。”

 “天吶!”程子章捂住,好好一個校園神,興得形象全無:“我媽說得果然沒錯啊!”

 紀阮眉梢一揚,看來程老師提過他不止一次。

 可能是長環境的原因,紀阮對程云琇這種大師級的人有種天然的敬畏

 他手指,看向程子章:“說什麼了?”

 程子章樂了好一會兒才收起笑,理了理頭發又優雅起來:“就是說你很有意思。”

 “啊?”

 這倒是紀阮未曾設想的評價:“就、就這?”

 他眼睛很大,驚訝的時候就會變得圓圓的,看上去特別可,程子章捂著笑,很想紀阮的臉。

 “不然呢?這就是原話哦,”程子章起去后面的儲架上拿東西:“你如果想知道更的,下個月就和我媽見一面,然后親自問吧。”

 說著坐回來,將手里的袋子遞給紀阮,“來,你第一次來姐姐的工作室,姐姐送你個見面禮。”

 紀阮沒想到出來玩一趟還能收到禮,欣喜地接過來:“謝謝學姐。”

 他打開一看卻睜大了眼,立馬退了回去:“不行學姐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程子章送他的竟然是幾捆上好的真線和金銀線,還有一塊綢緞,料子一看就不便宜。

 程子章直接掌心向外打斷:“收下啊,姐姐的心意,你無聊的時候就拿來繡幾個花樣,如果實在覺得過意不去呢,繡好了就拿給我看看吧,我只有這一個要求。”

 紀阮愣了一下,仔細品味起這句話,而后笑起來:“合著你是想騙我繡東西給你看吧?”

 “說什麼呢,”程子章被穿了也不慌,“我看你明明也很喜歡啊。”

 這倒是真的,那麼好的線和料子,紀阮實在無法抗拒。

 他抿抿沒再推拒,大方笑笑:“好吧,那我就收下了,謝謝學姐。”

 程子章擺擺手:“說著些,姐姐喜歡你才送你的。”

 紀阮剛要說什麼,余瞟到桌角,那里放著一個吃了小半的蛋糕和蠟燭。

 紀阮正道:“學姐今天是你生日嗎?”

 “什麼?”話題轉得太快,程子章一下沒反應過來,循著紀阮的視線看過去,才笑道:“對,不過是農歷生日,隨便吃了個蛋糕,我歷得到下個月了。”

 紀阮眼睛亮了亮:“好巧,我也是下個月生日,我是16號。”

 程子章含笑著點點頭:“我知道呀,我有你的資料嘛,我比你早兩天,14號。”

 聽到這里,紀阮看看手里的線,又看看程子章,心里大概冒出了一個想法。

 他站起來:“時間不早了,你還要工作,我就先回去了學姐。”

 程子章想了想,沒再繼續留紀阮:“嗯……也好吧,我送你下去。”

 ·

 城西別墅,顧修義俯在臺球桌上,一桿出球,黑球撞到框沿晃了晃,堪堪留在袋口。

 “嘖,老顧你怎麼回事啊?”李綏安笑道:“又沒進,今天水平低得有點離譜了啊。”

 宋嶺幽幽道:“明明心不在這兒,也不知道為什麼非要找咱倆打球。”

 顧修義把球桿放回架子上,看了眼腕表:“你們話真多。”

 都四點半了,還沒回來,找學姐玩什麼用得著這麼久?顧修義心里說不出的焦躁。

 今天他早早下班回家,原本以為能看到紀阮笑地面孔,結果又是一片冷清,一問趙阿姨,才知道紀阮又找同學玩去了。

 經歷過一次獨守空房十小時的顧總,絕不會重蹈覆轍,當即一個電話來了宋嶺和李綏安,三人在家里打臺球打發時間。

 可攢局的東家自己打得一塌糊涂,顧修義扯了扯領,總有些靜不下心,掉外套喝了口水。

 李綏安瞄了一眼,被顧修義的服吸引了注意。

 他上其實就是一件很普通的襯,搭在外套里時沒有毫特別,要等看到全貌時才能發現袖口的設計很特殊。

 李綏安瞇了瞇眼,看不太清,問道:“你袖子上是什麼啊?”

 顧修義低頭看了眼,表有一瞬間的怪異,而后淡淡道:“刺繡。”

 “這倒是稀奇,”李綏安走進一看,喲嗬一聲:“還真是手工繡上去的啊?”

 顧修義揮他的手:“不然呢?”

 李綏安仔細瞅了瞅,一顆綠油油的小樹,暗紅的扣子像墜在下面的果實。

 他笑起來:“還別致,哪兒買的啊?”

 宋嶺也湊過來,只一眼就一針見:“這完全不是你的風格啊。”

 顧修義沒答,輕輕袖口上的小樹苗,指腹下的一針一線都格外細膩,他角微微上揚:“怎麼,喜歡?”

 宋嶺對這種很致的東西都沒太大興趣,撇了撇沒表態。

 李綏安倒是真的好奇:“哪家店的?趕明兒我也去整一件來穿穿。”

 “咳,”顧修義理了理領口,用低調的語氣:“你怕是買不到。”

 李綏安笑了,手肘撞向顧修義的肩膀:“看不起人啊,一件襯衫再貴能要得了多錢,我還怕買不起?”

 “沒有,”顧修義拂了拂肩頭,漫不經心道:“這是件孤品,全世界就這麼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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