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 溫盛然才回過神。
他剛準備打字,黎瑜就從浴室里走了出來。
大約是察覺到了他表的變化,他一邊放東西, 一邊問:“怎麼了?”
溫盛然把消息給他看。
黎瑜皺了皺眉。
他直起, 直接道:“我去問問。”
溫盛然點了點頭。
等到黎瑜離開,他才意識到了什麼。
黎瑜這回居然沒跟他計較對方他昵稱以及說這種話的事, 明明他連自己表弟的醋都要吃的。
果然, 之前那些醋都是找借口折騰他吧……
他在心里哼了一聲,一邊百無聊賴地等著黎瑜回來, 一邊打開了微信。
溫家這件事顯然不小。
從跟他不是一個際圈的黎瑜的朋友都知道了這事就能看出來。
而且應該是剛出來的,要不然黎瑜肯定也能收到消息。
他想了想, 先回了下那個beta,然后點開了一個人的聊天界面。
-在?下崗了沒?
片刻后,對方回了消息。
-還沒
看上去倒是一如往常的淡定鎮靜。
對面正是溫琰的助理周鴻。
溫盛然離開溫家之后沒跟他再聯系過, 這會兒倒也不顯生疏。
……還沒。
那就是有可能。
這事兒還大。
而且確實關系到的是集團而不是家庭部關系。
溫盛然這樣判斷著,那邊,周鴻又給他發來了消息。
-但是這回確實有些棘手
-小爺要回來的話,可以過一段時間
-這也是大爺的意思
溫盛然挑了挑眉。
-我只是問問。揄系正利。
那邊回了個“。”。
黎瑜剛好打完電話推門進來,溫盛然按滅了屏幕,抬起了頭,看到了對方臉上有些奇異的神。
溫盛然拍了拍被子,好奇心起來了:“來, 外面冷,進來說。”
黎瑜看到他一副恨不得拿可樂米花邊吃邊聽的樣子,失笑。
他掀開被子躺進去, 然后把溫盛然抱進了懷里。
他想了想, 先用一句話做了開頭:
“問題有點大。”
溫盛然眨了眨眼睛:“我剛看了一眼, 價好像還好?”
“部問題。”黎瑜言簡意賅,“東估計有部分還不清楚況,但這件事應該瞞不住。”
他頓了頓,“溫氏的部核心資料部分泄了。”
溫盛然驀然抬起了眼。
核心資料,這個范圍很廣。
能夠搖到溫氏整個集團的,那必然是最核心的技信息和經營信息。
像溫氏這樣的集團,對于這種信息的保機制已經很完善很嚴苛,一般本不可能出現這種況。
溫又鋒怎麼會允許手下的人犯這種錯誤?
他的大腦快速運轉著,上已經口而出:“怎麼發現的?”
“部研發的一項還未對外公開的核心技。”黎瑜道,“被一家并不算大的公司搶注了,這項技關系到后續的一系列生產,損失目前還不可預估。”
“這只是被發現的。”他的臉上沒什麼表。
在屋子里發現第一只蟑螂的時候,就意味著,事在看不見的地方,已經變得非常嚴重了。
溫盛然萬萬沒想到,溫家的出事會是這種出事。
片刻后,他才道:“哪家公司?”
“一家不太出名的公司。”黎瑜道,“易煊,你聽過麼?”
溫盛然怔了怔,隨即搖了搖頭。
“我也沒有。”黎瑜道,“所以我估計……”
“背后還有別人。”溫盛然道,“是麼?”
黎瑜頷首。
“不管是誰。”他道,“溫氏這次要重創了。”
*
黎瑜這話一語讖。
這件事的關鍵其實并不在于是誰泄的。
也不在于易煊。
盡管易煊咬死了這項核心技是它自己自主研發,只是撞了車,說了這種明眼人都不會相信的瞎話。
這件事的直接影響就是該項技之后的合作全面崩盤,以及東的信任危機。
更長遠的影響還包括合作方的考量。
因為誰也不知道,核心機到底泄了多。
這是最關鍵的地方。
第二天,溫氏就召開了各種各樣的急會議。
部有沒有效果溫盛然是不知道,但是溫氏的價是他多看一眼都會擔憂溫琰這種心理承能力不好的直接厥過去的程度。
“不至于。”黎瑜道,“因為現在集團已經被他爸爸全面接管了。”
溫盛然:。
“那他心理素質一直可以的。”他道。
黎瑜趁著紅燈,了一把他的頭發。
最近溫盛然上沒有奇奇怪怪的alpha信息素味道了。
取而代之的是夜不歸宿。
經過黎瑜點撥和幫忙之后,黎楊的研究進度突飛猛進,實驗室愈發忙碌。
溫盛然也跟著忙。
有了他在,黎楊他們所有需要跑手續和審批的流程全都省了,包括對接和通。
他本來就聰明,形象上又甜又無害,加上一張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項目的推進幾乎是前所未有的順利。
不過一兩個月,黎楊對他的態度就從拘謹和客氣變了和對黎瑜一樣的敬重。
而真正地上了手,黎瑜做的事就只剩下了一件。
那就是按時拎溫盛然回家睡覺。
此時此刻,兩人正在回家的路上。
黎瑜開的車,溫盛然就在副駕駛癱著。
過了一會兒,他道:“你怎麼不問我想不想回去?”
黎瑜頭也沒轉:“回去收拾爛攤子麼?你會被那幫老家伙吃得骨頭渣都不剩。”
溫盛然失笑:“也是。”
五分鐘后,黎瑜抿了抿:“如果你想回去,黎氏那里我不能開口,但是我會陪著你。”
溫盛然有些意外地抬起了眼。
片刻后,他明白了黎瑜的意思,手指蜷了蜷。
他其實沒想過通過黎氏來救溫家,盡管他知道以黎氏的能力,不說救,如果愿意出手,是可以拉一把的。
他知道,但是他完全沒有考慮過這件事。
因為這是在拖黎家下水。
這是溫家自己的爛攤子,不能因為他跟黎瑜的關系,就做這樣不厚道的事。
他沒想到的是,黎瑜會主跟他提,而且把話說得這麼直白。
片刻后,他笑了笑,說的卻是黎瑜意料之外的話:“哥哥,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瞻前顧后了呀。”
黎瑜頓了頓:“嗯?”
溫盛然窩在駕駛座上,掰著手指跟他數:“不能跟黎氏開口,是因為現在管集團的是姐姐,雖然姐姐大概率不會拒絕,但是這個要求會讓很為難也很頭疼。”
“對麼?”
“你私心里也不想我回去。”他彎起眼睛,“因為在你眼里,溫家就是自己的事都理不好還要拖累我的爛攤子,所以你一開始那麼說。”
“其實這些我都懂。”他道,“你也知道我明白。”
但是黎瑜還要說那句話。
如果你想回去。
我陪著你。
說到底,只是在意他的而已。
“你喜歡我。”他看著黎瑜,眼睛亮晶晶的,“是不是?”
黎瑜:。
“我向你表白的時候。”他道,“你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是麼?”
車子開到地下車庫,他停了車。
粘人跳下來,就過來牽住了他的手。
黎瑜牽著他往回走,omega的掌心細膩,是恰到好的溫度。
等回了家,溫盛然負責吃黎瑜給他溫著的夜宵,黎瑜則是坐在一旁答復黎楊問他的問題。
問了一半,微信消息進來。
看清的那剎那,他頓了一頓。
片刻后,他向后靠在了椅背上,問不遠臉都快埋進碗里的人:“有個小道消息,要不要聽?”
溫盛然頭也沒抬:“嗯嗯。”
“溫帆跑了。”黎瑜道。
溫盛然被蛋炒飯嗆了一口,抬起了眼:“啊?”
*
“所以說。”溫盛然道,“溫琰之前一直把他放在神病院?”
“是。”黎瑜道,“他應該是確實心理出了問題。”
他頓了頓:“現在溫家除了溫琰,已經完全沒人管他了。據說溫琰曾經把他往霍家送過,但是一送過去對方就鬧自殺,霍月蘭本管不住他,所以最后沒辦法,還是放在了那里。”
溫盛然覺得匪夷所思:“他怎麼跑的?”
“這就是這件事有意思的地方了。”黎瑜淡淡地道,“接應他的人,是陶家。”
溫盛然:?
“哪位?”他有些迷茫。
“還記得那天跟黎瑾談合作的王諾翰麼?”黎瑜道,“我跟你說過,他最近準備訂婚,聯姻的對象就是陶家的兒。”
溫盛然想了起來:“我記得。”
“你說過,聯姻的其實是現任家主的侄。”他道,“陶家前任家主出了車禍,了植人,現在是他的弟弟在……”
他頓了頓,重復了一遍,“車禍,植人……”
“溫帆就是前任家主的私生子。”黎瑜慢慢地道。
A城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
兜兜轉轉,最終還是要回到幾十年前的舊事上。
這一回,溫盛然半晌沒回過神。
片刻后,他才道:“陶家知道溫帆是他們家的孩子。”
“知道不難。”黎瑜淡淡地道,“只要他們想。”
“你覺得,溫家知不知道?”
“……只要查一查霍月靜當時在誰家做保姆。”溫盛然道,“知道其實很容易。所以,陶家是想……”
“還有一件事。”黎瑜笑了笑,“溫氏最近在拓展業務,拓展的那一塊,正好是王氏一直以來的支柱產業。”
而王氏和陶氏最近準備聯姻。
線索串聯到這里,究竟是怎麼回事,已經很明顯了。
“溫帆在溫氏實習過。”溫盛然道,“總部。”
黎瑜頓了頓:“你們的權限是?”
溫盛然:“……”
“說實話。”他道,“如果我現在想登溫氏的部網,我都是可以登的。”
“你覺得當時作為溫琰親弟弟的溫帆。”他頓了頓,“他會有怎麼樣的權限?或者……溫琰在做一些事的時候,會不會避著他?”
答案顯而易見。
三日后,他們收到了陶王兩家的訂婚宴請柬。
請柬落款,赫然是兩個名字。
王諾翰,陶帆。
-
黎瑜本來不太想去。
倒不是別的。
只是溫盛然最近又到了期末。
又要忙學校的事又要忙實驗室,本來覺就睡不夠,整天蔫的,他實在不想讓對方再去這種七八糟的地方。
但是溫盛然拒絕了。
他的理由是,有熱鬧,不看白不看。
“我最喜歡看這種訂婚宴了。”他興致地道,“你不知道,上次參加的時候,兩位新人還在那兒一桌桌敬酒呢,婦夫就扎著堆來了,特公平,一人一個,眼淚差點沒把會場哭塌。”
黎瑜:“……”
“最后誰贏了?”他問。
溫盛然想了想:“好像沒誰贏,最后他們換了個日子訂婚了,這回沒請人。”
黎瑜沉默了片刻,評價:“那就是雙贏。”
評價很犀利。
這件事就這麼敲定。
為此溫盛然還特定去訂了套稍微正式點的西裝。
他原來的服都留在溫家了,不過那本來也不是他自己買的,他無所謂。
這過程中還出現了點曲。
他在家里試服,沒注意到黎瑜下班。
等到反應過來,已經連人帶服被在了地毯上。
他力撲騰:“剛訂的,很貴的!”
被黎瑜的吻堵了回去:“來得及,到時候給你訂更好看的。”
于是溫盛然妥協了。
倒不是真的想要更好看的。
主要是這些日子他跟黎瑜廝混在一起,對方幾乎掌握了他所有的敏點。
他能作一般都是黎瑜縱著他,對方要是較起真搞他,他基本是也不了只能著的。
等到結束,他癱在地毯上,好不容易才過一口氣:“……好似曾相識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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