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面香氣濃郁，林衡眨了一下眼睛，手指輕輕捻了捻：“謝謝。”

　晚飯解決收拾好，宗闕洗過手后提上了廚余放在了門口：“我先走了。”

　“這麼晚還要回去？”林衡看著他的影問道。

　“嗯，說了晚上要回去。”宗闕換著鞋道。

　“也對，回去路上小心。”林衡泄了一口氣，遠行回歸，家里的老人確實會很擔心，應該先回去的，卻因為他先到了這里，已經很好了。

　“好。”宗闕拉過了行李箱，看著他道，“事的風波還沒有過去，晚上不要單獨出門。”

　“我的事會不會影響到你？”林衡看著他出門的影有些擔心。

　“不會，雖然讓你小心，但不用草木皆兵影響到正常生活。”宗闕說道。

　“好。”林衡笑了一下，走到門口道，“明天是周末，學校估計辦不了手續，我可以找你去玩嗎？”

　宗闕拎起行李箱應了一聲：“嗯。”

　宗闕下樓離開，林衡反鎖了門，又加上了阻門才拿起了自己的手機，上面顯示著宗闕的兩個未接電話，還有一個未知號碼的短信。

　[有人想綁架你勒索錢財，注意安全。]

　短信有些沒頭沒腦，很容易被當威脅或者詐騙短信，但林衡知道發信者應該是廖言。

　他起走到了窗邊撥通了一則電話：“喂，爸，我想請個律師。”

　抓到了幾個人，還有逃的，罪名還沒有定，關進去的時長就有待商榷，當然是越久越好，最好永遠都不要出來。

　……

　四月生競賽結束，天氣還帶著春寒的涼意，院子里早早就有了靜，宗闕醒來時早飯就已經做好了。

　大個的饅頭，整鍋的粥，老人舀了一大碗粥，胃口明顯很好。

　宗闕在參加國賽省一就已經確定了，各方的獎學金比以之廖言只多不，親戚的欠款已經還上，家有余資，老人不再整天去收廢品，只是遇見了瓶子還是會帶回來，紙箱子也喜歡整理好。

　不用東奔西走，老人沉迷上了種花，家里用磚壘起的土地中不僅葡萄藤蔓爬滿架，還放滿了各種桶子做的花盆，里面栽種著的鮮花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已經裊裊的散發著香氣。

　“多吃點兒，你這出去一趟瘦多了。”老人心疼道，“學習累人，你看這服穿著都空的。”

　“嗯。”宗闕沒反駁，只是安心吃飯。

　“你這競賽完了還上課嗎？”老人問道。

　“績沒出來前還得去。”宗闕說道。

　以他省一的績上重本可以，但是目標的大學不行，如果結果跟他預想的有偏差，高考在所難免。

　“好，那你這周末在家里好好休息。”老人關切道，“中午想吃什麼我給你帶回來。”

　“您要去哪兒？”宗闕問道。

　“這不是開春了，不遠的那家櫻桃園招人除草，我剛好也閑著。”老人了肩膀道，“這不能老待著，老待著容易閑出病來。”

　“林衡今天可能要過來。”宗闕喝干凈了粥道。

　“小班長啊？”老人驚喜道，“那我跟人說一下，今天在家里給你們做好吃的。”

　“好。”宗闕應道。

　也就是吃過飯的功夫，院門從外面被敲響了，傳來了林衡清晰的問話聲：“有人在嗎？”

　宗闕開門的時候，老人已經干了手從廚房里快步走了出來：“小班長來了，快屋里坐。”

　林衡本來還在懷疑是不是走錯了地方，看著院里的兩個人笑了出來：“好，我林衡就可以了，這是我的一點兒心意。”

　老人看著他遞過來的盒子推辭道：“來玩就行了，怎麼還帶禮，拿回去啊，我可不能收。”

　“，我只是來玩的，這是我媽讓我帶給您的保健品，拿回去不好差的。”林衡笑道。

　老人一愣，無奈接過道：“你看這真是，下次可不能這樣了，快快快，屋里坐。”

　宗闕讓步，林衡進了院子，看著略顯破舊的房屋眸微垂：“您不用招呼我。”

　“你這遠道來的，我給你倒杯水。”老人匆忙說道。

　“不用，我自己來就行。”林衡連忙阻攔，卻被宗闕按著肩膀坐在了沙發上。

　“你是客人，我去弄。”宗闕說道。

　“小闕也待著，陪小班長說說話。”老人興高采烈的去了。

　“這樣不太好。”林衡落座在沙發上有些不自在。

　讓長輩端茶倒水實在不太禮貌。

　“不止是倒水。”宗闕坐在了一旁，“習慣就好。”

　“嗯？”林衡有些疑。

　然后在接下來的時間會到了長輩的熱如火，先是謝過了端來的水，又是擺上了餅干瓜子，一會兒還有飲料，再過會兒香蕉也上了桌，芒果鮮香，梨子在放在桌上時咕嚕嚕的滾了兩下。

　那一刻林衡懷疑在老人的認知里，他的胃應該是個無底。

　“，中午還要騰著肚子吃飯。”宗闕提醒了一下，源源不斷的食才算是停了下來。

　“也是，中午飯想吃什麼，我提前給你們準備。”老人熱不減。

　林衡有些不好意思：“中午要不……”我請你們出去吃。

　“他喜歡您蒸的包子。”宗闕說道。

　“包子是吧，現蒸保證味道更好。”老人興高采烈的去了，林衡本阻止不及。

　“出去吃不好嗎？”林衡在老人出去時起道。

　“認為外面的飯又貴又不好吃，還不干凈。”宗闕說道。

　“那吃點兒家常菜就行了。”林衡嘆氣道，“蒸包子看起來很麻煩，我去打下手。”

　“家常菜，可能會把年夜飯做出來。”宗闕起給他續著水道，“我勸你不要去。”

　林衡挽著袖子有些疑：“為什麼？”

　“你會調餡？”宗闕問道。

　林衡搖頭。

　“和面，包包子會麼？”宗闕再問。

　林衡繼續搖頭：“不會，我可以幫忙擇菜，切菜。”

　宗闕沉默了一下：“可以嘗試。”

　林衡掀開門簾去了，過了片刻卻又進了屋子，略帶著些無力的坐在了沙發上，看著宗闕手中完整剝出的芒果道：“你早知道我會被拒絕？”

　“家里的事我沒有手的余地。”宗闕說道。

　除了服自己放洗機以外，其他的活都會被老人以以后要當醫生的手不能干這些活為由拒絕。

　“所以有一種冷覺得你冷。”林衡坐在了他的側笑道，“芒果分我一半。”

　“嗯。”

　林衡接過那一半用皮托著的芒果道：“這麼坐著我有點兒于心不安。”

　“你要是做了，于心不安。”宗闕說道。

　按照老人的說法，林衡就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在古代那就是個狀元，到誰家都是供著，一點兒苦累也不忍心讓。

　“好吧。”林衡小心吃著芒果，芒果有些過，卻很甘甜。

　這里的一切其實都跟林衡想象的有些出。

　他知道宗闕的家境算不上好，卻從沒有想到他會住在這麼偏遠破舊的地方。

　巷道幽深，門雖然是鐵門，但上面的漆已經掉的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模樣，開合之間都有巨大的聲響。

　他沒聽宗闕提起過父母，這里明顯也只是宗闕跟老人一起居住。

　他的家庭狀況比之廖言恐怕好不了多。

　但房屋雖然很是陳舊，院子屋里卻很干凈，漂亮的葡萄藤下滿是花朵，屋子里的墊子雖然有些掉，但洗的很干凈，上面散發著淡淡的香味。

　大的家顯得陳舊，可屋子里多了一個嶄新的洗機，電視機明顯也是剛換過的。

　“想看電視？”宗闕吃完芒果，起端了盆水進來。

　林衡洗過手后道：“我想去看看外面的葡萄架。”

　“嗯。”宗闕端起水走了出去，水直接潑在了葡萄藤的下面。

　“澆這麼多水沒關系嗎？”林衡問道。

　“應該沒關系。”宗闕將盆放了回去。

　“小闕，水不敢澆那麼多，葡萄藤要淹死了。”老人的聲音傳了過來。

　“嗯，知道了。”宗闕應道。

　林衡聞言笑了一下，撥弄著葡萄藤的葉子笑道：“原來你也會被說。”

　“你在幸災樂禍？”宗闕問道。

　林衡收斂了笑意，端正態度：“沒，這個就是葡萄吧，這麼小，能長嗎？”

　他的目猶如發現了新奇的東西，充滿了驚喜。

　“能，今年就能，到時候送你幾串。”宗闕說道。

　“好，那提前謝謝你了。”林衡笑道。

　四月的太不烈，葡萄藤下更是清涼，老人興許是興致起來了，用錄音機放了一段黃梅戲。

　包子上鍋，廚房里喊著讓看時間。

　林衡興致的想去燒火，再次被無拒絕并推出了廚房。

　“其實我是真的想燒火。”林衡坐在屋子里心心念念。

　“小時候沒玩過？”宗闕知道他對很多沒嘗試過的東西都會興致。

　“沒。”林衡說道，“小時候會玩小板車，但是其他有危險的東西從來不讓靠近，你小時候都玩什麼？”

　“釣魚，抓天牛，抓蟬蛹，冬天烤紅薯……”宗闕思索著很久之前的事，大概也是那個時候，他有了外出探險的好。

　他的話音落下，就見年的眼睛里寫滿了羨慕：“你沒做過？”

　“沒。”林衡有些憾。

　他時基本上不能離開大人的視線，保姆更不會讓他抓一手土或者一只蟲在那里玩。

　“這些以后都可以做。”宗闕說道。

　人生很長，很多憾都可以彌補。

　林衡抬眸看向了他，心神微：“那以后你陪我去？”

　“嗯。”宗闕應道。

　包子出鍋，果然個頂個的大，蒸汽蒸騰，面香味四溢。

　林衡幫忙收拾了桌子，包子上桌，三個人圍著兩樣小菜和蒜水吃著包子，林衡以往兩個就夠，今天卻是沒忍住吃下了三個。

　“吃走的時候給你裝點兒。”老人笑呵呵道。

　“好，謝謝。”林衡笑道。

　飯后老人去小憩，兩個人則進了宗闕的房間。

　床很大，收拾的也很齊整，就是顯得臥室有些小。

　宗闕坐在了床上，林衡則拉開椅子坐在了書桌前，這里堆放著很多書，而空出來的桌面上則有著各種各樣的刻痕，明顯是很早之前刻下的。

　“要玩游戲嗎？”宗闕問道。

　林衡搖頭：“不是很想玩，之前學習特別辛苦的時候總是想著等畢業了玩個痛快，結果真閑下來了，反而不想玩了。”

　“那休息一會兒，附近有個廣場，有籃球框，等日頭下去了去打球？”宗闕將的抱枕側立，靠在了上面。

　剛吃過飯，他不想直接睡，只想閉目養神一會兒。

　林衡看著另外一個抱枕，沉了一口氣走過去將其扶起，同樣側躺在了上面：“好，等你的競賽結果出來，我們去釣魚吧。”

　“嗯。”宗闕閉目應道。

　“你小時候是用什麼釣魚？”林衡側頭看著他的側臉，呼吸和聲音放輕了。

　“針燒紅了彎魚鉤，想試試嗎？”宗闕側了一下問道。

　他在野外未必會帶魚鉤，但一定會帶針和線，這兩樣足以解決很多問題。

　“想。”林衡說道。

　室恢復了寂靜無聲，呼吸漸沉，林衡側躺在抱枕上輕輕，屏著呼吸扶住了宗闕的后頸，將枕頭小心放了下去，只是將要松手時手腕被握住了。

　林衡心跳了一下，低頭時對上了宗闕微抬的眼皮。

　“怎麼了？”宗闕問道。

　“躺平會舒服一些。”林衡小聲說道，看著他重新閉上的眼睛，小心出了手，目卻舍不得移開了。

　即使閉著眼睛，對方也長的很帥氣很好看，睫出乎意料的長，才會在睜開時顯得那雙眼睛深邃如墨，鼻梁高的恰到好，面部廓才會那麼卓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