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的樣子,韓林又驚了,但他了解任鶴鳴,只思考了幾秒就按住任鶴鳴,“好,我不來,但是你好好看醫生吃藥,不然我就來。”
任鶴鳴在他連勸帶威脅下,終于同意看醫生。
他燒得太厲害了,像是淋了一整夜的雨,醫生給他掛了吊瓶,在助眠藥的作用下,他終于合上發紅的眼睛睡了過去。
韓林和助理在房間守著他。
韓林抓心撓肺,“他到底怎麼了?難道和林空濛有關?”
他一開始以為是許允寒,可剛才提到林空濛看他那個激烈的反應,又像是林空濛。
助理也看到了,他非常小聲地嘀咕:“任哥不會是被戴綠帽子了吧。”
韓林呵斥:“你說什麼!”
助理立即閉不敢再說話。
韓林想了想,竟然也覺得真的有可能,還有什麼能讓一個剛領證的男人,一提到老婆就崩潰這樣?
“……”
他趕搖了搖頭,思來想去,還是給林空濛打電話探探口風。
任鶴鳴一天沒來片場,許榮甲罵了他十幾句,一點也不避諱著組里的人。
周奕安給他端茶又給他倒水,在邊陪著他罵,“許導說的對,我早看出這家伙不敬業了。”
“……”
聽到任鶴鳴發高燒的蘇青喻心倒是很不錯,他早有準備,淡定地把其他戲份提到前面,把所有和任鶴鳴相關的戲份調到了最后,又讓財務整理了一份因耽誤戲份造的損失,發給任鶴鳴的公司。
韓林正被任鶴鳴愁得不行,他試探了一下林空濛,應該不是和任鶴鳴鬧矛盾了,任鶴鳴又怎麼問都不出聲,他一分鐘看一百次微博,生怕突然跳出任鶴鳴什麼毀滅的曝。
掛了吊瓶后,任鶴鳴下午就退燒了,但不管他怎麼說,任鶴鳴都不去拍戲。
任鶴鳴拍戲有多拼他是知道的,現在竟然不愿意去拍戲了。任鶴鳴覺得事很嚴重,奈何任鶴鳴變了個悶葫蘆,八竿子打不出一句話。
偏偏晚上,他接到公司領導的電話,質問他任鶴鳴為什麼不去拍戲。
“我看任鶴鳴這兩年紅了就嘚瑟了,開始耍大牌了是吧,他耍大牌都耍到江徽音頭上去了!今天江徽音在劇組等了他一整天!”
韓林:“……”
這工作真他媽得苦!他今天都當多次孫子了!
他一邊給床上的任鶴鳴面,一邊著滿腔怒火,溫聲勸他:“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就去拍戲吧。”
任鶴鳴啞聲說:“我不想演了,能解約嗎?”
韓林一下站起來,再也不住怒火,“你他媽的說什麼!”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他急得不行,調出手機里拍的合同給他看,“你好好看看,好好看看!違約金是5億,你哪里來的5億現金給劇組?!”
“5億……”任鶴鳴眨了眨酸的眼睛,終于清醒了點。
是的,5億。
簽合同那天,他就坐在江徽音旁邊,看到江徽音認真地簽下名字后,他隨便翻了下合同,就迫不及待地簽了名字。
回頭韓林疑違約金太高了,有點奇怪。
但是這是他們自己爭取來的好機會,他們是不會違約的,何況連江徽音都簽了,他們還擔心什麼。
現在任鶴鳴好像知道為什麼違約金這麼高了。
韓林坐下好聲好氣地跟他說:“阿鳴,你也知道我們拿到這個機會不容易,知道它多難得多關鍵吧?拍完這部電影,你穩一線了。”
任鶴鳴沒說話。
韓林嘆了口氣,“你好好想想,我這兩天就睡在外面。”
第二天任鶴鳴還是不愿意去拍戲,好像去片場拍戲是多可怕痛苦的事。
除了無力地面對任鶴鳴,韓林還收到了林空濛的質問,問他任鶴鳴為什麼不回他消息。
為了穩住這位姑,韓林發了任鶴鳴掛吊瓶的照片給,[真不是故意不理你,阿鳴發高燒很不舒服,都沒看過手機。]
沒想到,林空濛看到照片后非要來看他,韓林想到一提到任鶴鳴那個崩潰的樣子,哪敢讓來啊。
公司領導又一次打電話罵他。
韓林焦頭爛額。
好在,第三天下午,任鶴鳴愿意去片場拍戲了。
那天下午他帶著飯給一天沒吃飯的任鶴鳴,看到任鶴鳴正刷手機,他走過去一看,他竟然在看同的資料。
韓林嚇了一跳。
他是知道任鶴鳴有多討厭同的,幾乎是談“同”變,沒想到他此時竟然自己主看同的資料了。
更沒想到的是,任鶴鳴不用說就好好吃了飯,吃完飯啞聲說:“我去片場拍戲。”
韓林喜極而泣,忙去安排。
任鶴鳴去片場時,蘇青喻正跟江徽音一起討論戲份。
暖黃的夕漫天,染了玫瑰的晚霞,給兩人鍍上了一層曖昧的濾鏡,本條件就非常優越的兩人,在濾鏡加持下,和周圍的人有一層明顯的壁,好像不是屬于他們這個世界的人。
任鶴鳴沉默地看著他們,眼睛一眨都沒眨。
韓林看不出他幽深的眼眸在想什麼,推了一下他。
片場忽然安靜了很多,蘇青喻轉頭看到任鶴鳴略一挑眉。
只是三天而已,任鶴鳴就消瘦憔悴了不,臉上沒什麼,眼睛倒是有點紅。
他轉頭時他正看著他,等他頭轉過來,他已經移開視線,看向了別。
許榮甲冷哼了一聲,“還知道來啊?”
韓林忙讓助理把咖啡和甜點發給大家,去許榮甲邊彎腰給他道歉。
許榮甲一點都不領,“不知道我兒子不能喝咖啡嗎!”
韓林忙說:“知道知道,許導胃不好,還有牛呢。”
許榮甲:“牛也不能喝!”
“……”
許榮甲這兩天脾氣越來越暴躁了。
蘇青喻知道原因。這兩天他已經有點吃不下飯了,哪怕是煮得稀爛的粥,他都無法喝多。
昨晚十二點多,他從床上爬起來去洗手間,527告訴他門外有人。
他從貓眼看到,本早該睡著的許榮甲,正穿著睡披著外套在他門外踱步。
沒人的黑暗走廊里,他腳步輕得連聲控燈都沒驚,面容焦慮地圍著門走來走去,好幾次抬手要敲門,又收了回去。
蘇青喻靠在門的墻上安靜等他離開,這一等就是兩個小時。
深夜兩點多,許榮甲托著沉重又蹣跚的腳步回去了。
蘇青喻那時就知道,他瞞不住了。
他的可以用膏掩飾,他的痛苦可以用演技下,可是他的反應他的毅力已經控制不了。
他這才知道,許允寒拍這部電影時有多痛苦,神和雙重的。
醫生跟他說,一些癌癥患者在痛苦和折磨之下會抑郁。
許榮甲被氣紅了眼,“你們知道全劇組都在等嗎?知道我兒子是托著病在等他拍戲嗎!”
韓林彎腰連連賠不是,又好聲好氣地從副導那里接過明后天的戲份,給任鶴鳴讓他好好準備。
任鶴鳴看了一遍,走到蘇青喻邊,啞聲開口:“我有事跟你說。”
說完他看了一眼江徽音。
蘇青喻:“直接說。”
任鶴鳴看向他,眼眸微,“你確定?”
蘇青喻點頭,在任鶴鳴干涸的眼睛里看到了閃的。
他又看了一眼江徽音,說:“許允寒,這個劇本是你以我和你為原型寫的吧?”
兩人都沒有出驚訝或其他緒,神很平靜。
蘇青喻一點也不驚訝任鶴鳴看出來了,那天晚上他就對任鶴鳴說了,任鶴鳴一定看出兩個小演員演的就是他們小時候。
他早就知道,這件事和他的病一樣瞞不了多久。
太明顯了。
一個主角是導演,一個主角是男演員,相識已久,一起走了很長很長的路,還是許允寒自己寫的。
他雖然沒有把完整的劇本給演員,但只要知道這個故事,就一定有人在猜是不是他和任鶴鳴了,何況現在劇本已經給了很多了。
只不過這次不一樣,他的劇組有許榮甲坐鎮,江徽音都沒說什麼,有猜測的人也沒說什麼。
江徽音看的是相對更為完整的劇本,他那麼敏銳,一定知道,所以他本不需要避開江徽音。
蘇青喻承認得很坦,他笑著說:“是啊,你要罷演嗎?還是說你要公開?”
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完整的劇本一沓沓的就在他車里,他就等著任鶴鳴來了全發給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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