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連周嘉欣都知道他芒果過敏,而卻不知道。
“想什麼呢你?”最終他還是下了床,一把將地上的小姑娘抱起來后又走回床邊,“降溫呢,要講對方法。”
周芙抬了抬睫:“什麼?”
“教你一回?”
周芙點點頭。
男人這會兒還燒著,氣息都帶著滾燙,灼著耳后:“到床上|了給我抱著。”
周芙:“……”
周芙也想不明白陳忌這兒怎麼有那麼多聽起來相當不靠譜的點子。
然而他現在是病人,他既然開口了,也沒有不配合的道理。
陳忌往床上一躺,眼神一邊睨著,一邊吊兒郎當提醒道:“別張,放輕松,太張把自己弄熱了,降溫效果就不行了。”
周芙:“……”
也不知是陳忌素質過,還是這方法確實有效,這場燒夜里一點多鐘便退了下去。
然而連著幾天,周芙還是將他當做病人般對待,任何事都不容拒絕地搶著做。
也想盡自己的努力照顧照顧他。
陳忌只能由著折騰,不過還是忍不住心,一見做什麼事,就忍不住跟在后頭盯著,生怕需要幫忙的時候邊沒人。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他臨出國的前一天晚上。
早在一周前,周芙便知道他要出差,終于到了這天時,自告勇替他翻出兩個行李箱來,在幾個臥室和客廳之間來來回回進進出出。
陳忌好笑地倚靠在走廊掛畫邊上:“不用帶那麼多東西,英國那邊都有,我之前在那邊住過幾年,有幾棟自己的宅子,常年有人搭理的,里頭該有的都有。”
周芙收拾東西的作一頓,反應了一會兒,這才緩緩抬頭看他:“英,國?”
“你說的出差是去英國?”
“怎麼了?”他記得他應該提過不止一回了。
周芙不自覺將手中的男士沖鋒攥出褶皺來,安靜了良久,才回過神來,眼神定定盯著地面某,勉強扯了下角,看起來卻并不像在笑:“沒怎麼……好遠。”
“遠確實遠,不過應該不會去太久,浮沉和英國那邊聯系比較,你們進來的時候都辦了簽證,你要是想去就和我說一聲,我隨時安排你過去。”陳忌似是察覺出緒上多有點不對頭,忙打了一劑強心針,想了想又說,“要是你想直接跟我過去也行,帶個小助理什麼的,很正常。”
他輕笑了聲。
周芙忙搖搖頭:“我手頭上還有項目呢,快到尾聲了,不能這麼不負責任,而且我也沒那麼黏人。”
自己也能照顧好自己。
“為什麼不黏?”男人忽地反問,“黏人怎麼了?”
他倒是不得黏人一些。
周芙張了張,沒吭聲,怕他久而久之會厭煩。
陳忌的飛機很早,隔天周芙醒來時,床邊已經不見他人影。
明明往常他也總是比自己起得早。
還在賴床的時候,他就已經替把早餐弄好了。
可今早起來卻莫名有種孤獨和失落。
他去的是英國。
周芙其實有些抵這個地方。
當初周航山去的就是英國,剛去的時候,還以為他很快就會回來。
結果誰能想到,再見面已經是八年后。
他也已經了只屬于別人的父親。
英國這個地方,讓爸爸丟掉了。
總在沒來由地擔心,擔心陳忌也一去不回頭。
明明每天他不論多忙,都會按時在國三餐的時間打視頻過來,盯著好好吃飯。
可就是忍不住害怕。
周六晚上,凌路雨和申城約周芙一塊吃飯。
赴約的路上,陳忌還是像之前的每一天一樣,按時打了視頻過來。
周芙把視頻接起來,那頭男人看了眼后的背景,隨口問:“在車上?要去哪。”
周芙了下,開玩笑道:“去和我異父異母的親哥哥吃個飯。”
陳忌聞言,舌尖里氣抵了抵臉頰,偏頭笑罵了句:“果然老子一不在,你就要出墻。”
周芙見地吐真心:“那你早點回來嘛。”
陳忌也難得一本正經起來,“嗯”了聲:“我盡快。”
馬上要到生日了,他說什麼也得回來陪著,這是兩人重逢之后,在他邊過的第一個生日。
他要把中間這缺了八年的生日禮,一個個全給補上。
吃完飯之后,申城開車先把周芙送回小區門口,再和凌路雨一塊回家。
三人道完別后,周芙轉回了小區。
經過保安室的時候,里頭的大叔好心提醒了句:“小姑娘,你看看,這張照片是你吧?傍晚的時候有個男的向我打聽你,我沒同他說什麼,但是你自己要小心點哈,那人看起來不像什麼好人,我怕他會在外邊守著。”
周芙眉心微擰,心下忽然不安起來,有種猜測浮現在腦海中。
禮貌地道了聲謝,面凝重地進了電梯。
回到家的一瞬間,手機忽然震了震,以為是陳忌問到沒到家,隨手點開微信后,卻見通訊錄那頭多了個紅點。
是好友申請。
頭像是把小提琴。
周芙下意識了手心,正想忽略不管,又突然彈進來兩條不知名短信。
隨手點開第一條,是張照片。
等看清楚照片里的容時,周芙呼吸都不自覺一滯。
是方才進小區前的畫面。
指尖微微帶著點,半晌才將第二條短信點開,那語氣一看便知道是堂哥周嘉晟:【周芙,付其右回國了你知不知道?】
一瞬間,周芙的大腦一片空白。
久違的張和恐懼重新向襲來。
靠著墻坐在地毯上,無措地著手機,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下意識給陳忌打了個視頻過去,然而傍晚的時候他才和說過,一會兒要從倫敦飛一趟曼城,這個時間點,他大抵還在飛機上,一時沒有打通。
忽然想起陳忌臨走前那天晚上,替他收拾行李的時候,他曾和說過,想過去隨時可以過去。
周芙幾乎是毫不猶豫便將電話打給申城,那邊半分鐘后接起,語氣急切:“你幫我訂一張最快的,去倫敦的機票吧?然后能開車過來送我去趟機場嗎?從地下車庫走,別在小區正門等我,我給你開通道。”
一直到被申城送上去往倫敦的飛機,周芙整個人都還在張和恐懼之中。
十一個小時的飛機終于落地之時,茫然地站在機場大廳。
一個人孤零零,什麼都沒有帶。
除了必要的證件和一部手機,上再無別的東西。
打從母親走了之后,便再沒出過遠門,對于英國的記憶只停留在十多年前。
此刻連怎麼走出機場都沒有頭緒。
周芙后知后覺開始心慌。
然而也不過是下一秒,手中那僅剩下一點電量的手機忽地震起來。
愣愣低下頭,看到來電顯示的一瞬間,抑了十多個小時的委屈隨即發,眼眶酸發脹。
“陳忌……”把電話接起來。
那頭男人一聽到這語調,心頭便忍不住揪了起來:“你來英國了是不是?”
“嗯……”
聽筒里傳來男人長舒一口氣的聲響:“老子打了你十多個小時的電話,打不通。”
對面說話的嗓音似是也在抑著某種緒。
片刻后,他語調緩和下來:“在機場里還沒出來?”
“嗯……”
“我打視頻過去。”
“好……”
圖像出現的一瞬間,周芙委屈地癟下角。
陳忌見狀,連稍稍重的語氣都沒敢用:“給我拍一下你周圍,我看看你現在在哪。”
周芙聽話照做。
而后男人磁沉的嗓音從手機那頭傳來:“往左手邊走,一直走,看到個紅招牌沒有?”
“嗯……”
“進去坐著先吃點東西,那老板是我朋友,我已經讓他給你準備好了。”
“好……”
“等著我,別到跑,我馬上到機場了。”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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