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琰養好病后重新回來上班了,不過這次回來,他明顯比之前衰老了很多,這讓林舒意外,意外之余也有些慨。
據說衰老并不是勻速進行的,而是會在某個階段突然加速衰老。
研究所里大家伙自然都看出來了,也都不忍心,其實之前出現那樣的事,也不能怪他,畢竟那個問題太蔽了,畢竟當初的杜興岳和冒箐箐也不是他能做主招進來的。
但是事出了,他就要擔責任,治學嚴謹一輩子的老人無法接這紕,他和自己過不去。
研究所里大家伙對此也無奈,許多事上,自然也不好太叨擾他,有什麼還是找林舒,這麼一來,雖然陳琰回來了,但是林舒依然承擔著大部分所長的工作。
好在同時是領域專家組的專家,對此大家并沒有什麼異議。
后來還是陳琰和提起來,說是他想退休了,如果可以,希林舒正式擔任所長的職務。
林舒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太合適,畢竟年輕,現在只是代理,事急從權,也就罷了,但是如果正式的話,這件事就算是大的事了。
畢竟這麼年輕的所長國目前并沒見過。
陳琰見此,也覺得有道理,便和上級部門商量了下,這兩年他繼續干著,也理一部分工作,而林舒擔任副所長的職位,兩個人一起管理,慢慢地把工作事務向林舒轉移。
這麼一來,至看上去并不太惹眼,等以后他年紀大了可以退了,林舒也坐穩了這個位置。
可以暫時代理一些事,已經做習慣了,并沒什麼難的,但是卻并不太這麼著急站在那麼顯眼的位置,現在這樣是最好的了。
等過兩年資歷更好一些,的實驗室做出更多績,坐在那個位置就是順理章的了。
在正式為副所長后,也就發揮了主人翁神,打算下手整頓研究所的風氣,先召開了一個全研究所大會。
在會議上,說得非常明確,所有的人都要統一思想積極科研:“我希全所人員全都丟掉幻想,轉變思想,以科研立,在改革開放的大中謀求生存發展,不要想著一杯茶一張報紙混日子了!”
在這麼一番號召后,雷厲風行大刀闊斧做了一番改革,直接砍掉清理了原來的一些陳舊課題,撤銷了那些名存實亡的研究室,重新整合了現在的研究室,立項目研究組,每個研究組選出組長來,實行組長負責制,又把研究所的中青年科研骨干推到了科研第一線,把一些缺創造力思想陳腐的往后撤,甚至撤回去做后勤。
除了這個,還給那些重點攻關項目設置了專屬經費,做到有重點有突出。
因為這個,自然有人不樂意,在那里鬧事,說是林舒“排除異己”,還有人表示要去科委告狀。
這直接把林舒逗笑了:“排除異己?請問什麼是己?所謂的‘己’,不過是我想改革,想踏實搞科研,想發上進罷了,我勸大家伙丟掉幻想,就走這條道,不然的話,我今天還就排除異己了,這樣有什麼不對嗎?”
這麼一番話,說得一群有意見的啞口無言。
也有人表示要去科委告狀,可馬上被人拉住了:“科委的宋主任對言聽計從,你去那里告狀白搭,再說那麼大背景,胳膊扭不過大,你哪能和比?”
大家想想,頓時沒人敢吭聲了,陸家什麼背景大家大概知道,林舒人以后往上提提會到什麼位置,大家也大概能猜到,這麼一來,誰還敢得罪?
再說得罪,也得抓住的把柄,可問題是,人家每天勤勤懇懇干活,科研項目頻出,項目經費都清清楚楚。
本來所長是有配車和司機的,可是人家直接不用,都是自己上下班,底下人還能說什麼?只能閉了。
這麼一來,林舒倒是把這副所長的位置做得穩穩當當。
而這個時候,高博隆的四頻差激陀螺儀設計已經有了初步的方案。
四頻差激陀螺儀是用了法拉第效應來解決閉鎖理論,這就比二頻激陀螺儀有了更多優勢,為了彌補工藝上的難度,四頻差激陀螺儀通過優化法拉第室的設計來改進能。
林舒深思了一番,道:“所以接下來我們的目標方向應該是,優化法拉第室來實現陀螺儀的高度?”
高博隆激地道:“對,而優化法拉第室,我們有兩個方向,一個是找更合適的材料,一個是更合理設計法拉第室磁和磁軛,讓部磁場更均勻。”
林舒頷首,道:“我們先把這些設計方案整理下,形一個完整的方案設計,然后我們開始著手申請四頻激陀螺儀的科研經費。”
高博隆:“好,我這就重新優化方案!”
等高博隆離開林舒的辦公室,林舒卻開始思索這件事,目前激陀螺儀的經費都是由研究所的科研經費來負擔,這部分是能做主的,但是并不多,初期主要是理論論證部分,花費也不大,還可以承。
而四頻激陀螺儀后續的經費并不是一星半點,需要專門的實驗室,需要納米激玻璃,還需要專用的高檢測儀,更不要說后續各種實驗材料,花費必然巨大,所以為了支撐這個研發,必須申請到科研經費。
只是也明白,上面對激陀螺儀的態度,甚至包括陳琰,他認為國目前的水平并不能研制出激陀螺儀,對此不樂觀。
想了想,到底是先去找了胡教授,聊了一番,說起現在高博隆的研究,以及自己的想法。
胡教授聽了后,倒是贊同:“并不一定能做出來,但還是要試試,也許就了,這塊骨頭,早晚得啃,現在啃比以后啃好。”
林舒得到了胡教授首肯,又去和其它幾個領域專家組談,大家意見自然不一,不過林舒曉之以理之以,最后終于,有幾位專家心思活了,表示到時候可以看看他們研究所的四頻差陀螺儀設計方案再做決定。
這麼一來,林舒明白,高博隆的激陀螺儀理論設計,必須足夠有說服力,不能出現任何差池,不然這錢就很難要到了。
不過這個時候也不愿意再給高博隆力,畢竟他已經盡力了,只能是等著結果,到時候見機行事。
了冬后,天越來越冷了,陸殿卿和林舒兩個人住在四合院里也懶得傷筋骨地燒煤,況且兩個人也就是晚上回去,有什麼意思呢,當下便商量著都住過去王府井,反正那邊安裝了暖氣,燒得特別暖和,夫妻兩個就賴那里,把這冬天熬過去得了。
這樣的話,還能順便蹭蹭父母的飯。
上次林舒準備了那個禮,陸崇禮竟然主下廚,做了幾道林舒喜歡的菜來獎勵。
林舒一番猛夸,吃得大快朵頤,結果后來幾次和陸殿卿過去,陸崇禮都是親自下廚,倒是讓和陸殿卿打下手。
對于這個,陸殿卿得出結論:“現在我是沾你了,父親做的都是你吃的。”
林舒很有些得意,陸殿卿繼續分析:“現在想想,幸虧他們沒給我生個妹妹,不然早把我扔出去了。”
林舒差點笑出聲:“我們趕搬過去!”
陸崇禮手藝好,最近也不忙,食材更是花樣百出,外面沒得買的也有,他們如果賴在那里住,肯定有口福了。
于是兩個人開始收拾東西,打算周日就搬了。
誰知道這天晚上,林舒剛躺下,就聽到外面突然響起來敲門聲,敲得有些急。
要起,陸殿卿已經醒了,按住:“你先睡會,我去開。”
林舒點頭,沒起,不過心里卻覺得不安,總覺得今天這敲門聲有些不尋常,讓人心里提著。
外面很冷,陸殿卿披上了大,出去開門。
林舒側耳聽著,約聽到了是二哥林聽軒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聲音傳耳中,好像有“爸爸”和“醫院”字樣。
上輩子,爸在單位出的事故,為了避免舊事重演,出國前已經早早地勸爸退休了,本來以為這輩子早就避開了,沒想到還是出事了!
趕抓過來服往自己上套,只是想起上輩子的種種,卻覺得心膽寒。
平日種種早已經和上輩子大相徑庭,從來不曾提防一件不幸的事就這麼不期而至。
陸殿卿很快回來了,推開門,他顯然知道已經聽到了,忙安說:“不要多想,爸現在已經在醫院了,醫生正在搶救。”
林舒系扣子的手都在:“怎麼了,到底怎麼了?”
陸殿卿順手幫系上大扣子,又扶著坐在床邊,幫套上靴子:“說是腦溢。”
林舒深吸了口氣,腦溢,大概知道,想著也許沒有生命危險,這不是已經到了醫院嘛。
陸殿卿:“別慌,沒事的,大哥二哥都在,他們守在醫院呢。我現在馬上帶你過去。”
陸殿卿拉著林舒的手腕,把安置在副駕駛座上,自己開車過去醫院。
半夜時分的醫院,慘白的燈照在幽靜的長廊上,消毒水的味道沖進鼻中,刻意低的聲音讓林舒的心越發繃起來,覺得自己走路都是僵的。
待到終于到了icu外的等候區,便看到了眼睛紅腫的媽媽,以及旁邊憂心忡忡的大哥二哥。
關彧馨看到兒:“在里面呢,還沒出來。”
林舒忙握住媽媽的手,急切地問起來。
陸殿卿則和林觀海說話,問怎麼回事,這才知道,是半夜時候起夜,突然就栽那里了。
林觀海皺著眉頭,嘆息:“白天時候還好好的,也沒看出怎麼著來。”
正說話間,icu的門開了,一位穿白大褂的大夫走出來,大家急切地圍著問。
大夫的意思是還需要觀察,要看病人什麼時候醒來,這讓所有的人心都提起來,關彧馨子晃了晃,差點沒站穩。
又等了幾個小時,天要亮了,但里面依然沒什麼靜。
陸殿卿見此,和林觀海商量,這不是一時半會的,聽那意思要觀察兩三天,不可能所有的人一直都在這里熬著,關彧馨年紀大了,怕熬出病。
林觀海也覺得有道理,便讓林聽軒先帶著關彧馨回去。
關彧馨自然不想走,林舒見此,也勸媽媽先回去:“我們都在這里守著,萬一有什麼況,肯定第一時間回去和你說了。”
最后勸了半天,林聽軒和林舒先陪著關彧馨回去。
陸殿卿把車鑰匙給林聽軒,讓他開自己車。
給了車鑰匙,陸殿卿看向林舒,低聲安道:“等會我聯系下,找最好的專家,你放心,不會有事的。”
林舒茫然地仰臉看了他一眼,恍惚著點頭:“嗯。”
陸殿卿看這樣,手,握了握的。
林舒覺得自己的手都是麻的,不過多覺到了他的溫度,低聲說:“你多上心。”
陸殿卿:“我知道。”
林聽軒開著車,林舒摟著關彧馨的胳膊,陪著回家,回到大雜院,大家伙正是要上班時候,看到關彧馨,忙關切地問怎麼回事。
關彧馨被大家一問,眼淚就往下落。
林聽軒忙和大家大致講了講,大家唏噓不已。
肖紅也忙迎出來,昨晚沒跟著去醫院,在家照顧孩子。
已經做好了飯,讓們先吃著,又說要提著飯送過去醫院。
林舒陪著關彧馨進屋,讓先躺下歇歇,誰知道關彧馨一進屋,看到床邊的小椅子,又哭:“你爸還說今天把那個小木頭椅子修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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