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之子的夸贊讓伏天臨頓愉快,以至于一路上笑意都多了幾分。
直到陸地行舟落在寬闊的天荒平原上,看見其他宗門弟子也陸續來到,伏天臨這才收斂了幾分笑容,整個人正經了許多。
天極宗到達的時間不算晚也不算早,不過寂靈宗是最晚到的。
寂靈宗那位天之穿著一件麗無比的金羽,讓迎上去接的伏天臨笑容淺了許多——這件服就是之前生辰禮上江聽玄送的那件金凰羽。
可見這位寂靈師妹還是對神子有更多幻想。
伏天臨忍不住在腦海中同系統說:“我終于知道為什麼是反派的人了,果然和反派一樣花里胡哨。”
系統倒是沒什麼緒,只平靜道:“很正常,你畢竟草莽出。”
這位天之顯然很被天驕爭奪的覺,雖然更喜歡江聽玄。
大約是窺見他神淺了一分,寂靈幽加快腳步走出陸地行舟,聲音帶著些親近道:“伏天師兄,你上次送給幽兒的花,幽兒好喜歡,每日都忍不住把玩一番。”
伏天臨面如常,笑道:“你喜歡就好。”
腦海中他則和系統說:“我就喜歡端水的樣子,做作得很明顯。”
系統無言以對。
寂靈幽同伏天臨打了招呼之后,又特意走到另一邊。
“江師兄,還師兄多多照拂。”
江聽玄面容冷淡而斂,看不出毫緒,只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于是寂靈幽失地走回了寂靈宗弟子行列。
旁寂靈宗的首席師兄低聲音道:“師妹,出來時師尊曾囑咐過,讓我們行事謹慎。”
他并不認為天極宗那兩位真對他師妹癡,平素不過看在份的份上。
寂靈幽卻不這麼認為,微微一笑,聲音也很低,帶著些許篤定:“我知道,師兄放心,我自有分寸,幽兒不是為智的人。”
師兄只得無奈點頭,想著待會兒多看顧些好了。
他們細微的談舉都被伏天臨收眼底,他無聲彎起角,瞥了眼不遠的江聽玄,回頭對陳庭宇和莫青令道:“待會兒你們兩跟我。”
“好。”
陳庭宇認真點頭,順著他的目看了一眼,似乎想說些什麼,遲疑了一下,他才猶豫又誠懇地開口:“師兄,我覺得那位寂靈師姐并不適合你,以師兄之姿,應該找一位更溫的師姐。”
這是比較委婉的說法,事實上陳庭宇覺得寂靈幽更中意神子,只不過江聽玄太冷,才在兩位天驕之中游弋,被人簇擁嫉妒的覺,這樣朝三暮四的子,就算份再高也配不上伏天師兄。
他旁邊莫青令也鼓起勇氣,如蚊鳴般細聲道:“我、我也覺得。”
兩位師弟雖然修為不高,心腸卻非常淳樸,只覺得伏天師兄有恩于自己,便是有些話不好聽也該如實相告。
伏天臨并未怪罪他們的僭越,只輕笑了聲,目染上了些高深莫測:“師弟,這世上的喜歡不止-。”
陳庭宇神微頓,不太明白他的話,但見師兄沒有解釋的意思,他只好垂下眼眸,似乎陷了沉思。
旁邊的莫青令同樣如此。
一時無話,直到所有人都到齊。
四位長老驟然出現,踏空而行,于空中結印。靈氣凝結,原本寬廣遼闊的平原上突然出現了一道巨大門,這門很高,大約有兩三座殿宇那麼高,似乎由靈氣堆砌而,中間是模糊不清的漩渦,細節有朦朧之。
陳庭宇和莫青令第一次見到這麼壯觀的景象,幾乎看呆了。
伏天臨倒是沒什麼太大覺,只掃過那道巨大門上現的幾個字符。
上古文字他不太悉,只約認得有兩個字是‘萬俟’。
萬俟?
這似乎是個非常古老的姓氏。
腦海中閃過這個訊息,來不及多想,伏天臨提高聲音,正道:“長老已打開境天門,隨我進去。”
不等神子一系有什麼反應,伏天臨帶著后弟子縱而,沒看他們一眼——伏天首席一向這麼囂張,其他人也習慣了。
等穿過門了,陳庭宇和莫青令才看見眼前已是一片新的天地。
似乎有無窮高的穹頂、除了迷蒙白看不到任何其他東西,四游弋的各細小點,撲面而來的濃郁靈氣,加上無數奇珍異草······這里和外面完全是兩個世界,其中有種夢幻的麗。
“這就是‘仙’留下來的跡?”
人群中,有人震撼出聲。
好在領頭的幾位師兄還比較鎮定,天玄門的首席看了眼伏天臨、江聽玄和寂靈幽,開口道:“此龐大超出我們想象,岔路許多,幾位準備怎麼做?是各宗分開還是一起探索?”
能同時間來到這里,他們幾個宗門都算比較鄰近、且關系不錯的,所以才有此一問。
不等其他人回答,寂靈幽首先開口:“自然是一起,人多也安全些。”
不等話音落下,便聽江聽玄罕見開口:“各宗獨自探索。”
他聲音冷漠、語氣平淡,卻有種不容置疑之。
寂靈幽微微咬了咬角,沒出聲。
伏天臨一直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也不在乎他們說什麼,只回頭低聲問陳庭宇:“你想走哪條路?”
他們此刻所在的位置應該是境的起始點,一片寬廣平臺,再往外則延了許多條小路,每一條看起來都不一樣,誰也不知道路的盡頭會遇上些什麼。
陳庭宇愣了一下,才有些驚詫:“師兄,你問我?”
“不然呢?”伏天臨挑眉。
天命之子的表一下子變得很慎重,他屏住呼吸,十分嚴肅地知了一會兒,最后才有些小聲愧疚道:“師兄,我修為太低,什麼也沒知到。”
他覺得這是伏天師兄對他的考驗,或者說給他的歷練,可惜他什麼也沒知出來,辜負了師兄的期。
伏天臨笑容不變,依然道:“無妨,強者也不是一天就能變強,你按照自己的直覺來,想走哪條路?你要知道,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
陳庭宇頓力,好一會兒才憑著直覺閉上眼睛往面前一指。
他指的是最中間那條路。
伏天臨目微亮,當即便笑道:“好,我們就走這條。”
天命之子驟然睜開眼,有些慌:“師兄,要不還是仔細查探一番吧,我有些擔心······”
“擔心什麼?”
伏天臨十分恣意:“‘仙’的境,再仔細查探又能看出些什麼?左不過都是憑運氣,我相信你的運氣。”
陳庭宇頓時出極為的神。
這樣重要的事師兄竟然相信他的判斷,這讓他有種說不出的容。
旁邊莫青令則有些羨慕。
伏天師兄對陳師兄真看重······
羨慕之余他又平生幾分欣喜。有伏天師兄的幫助,想來陳師兄很快就能重回外門首席之位了,他真為陳師兄高興。
兩位‘小朋友’怎麼想伏天臨不得而知,他只知道天命之子選的路肯定是最好的。
不等那邊幾位首席商量完,伏天臨邁腳步,朝陳庭宇剛才指的路走去,邊走還背著對其他人揮了揮手:“你們慢慢聊,我們先走一步。”
“伏天師兄。”
寂靈幽想住他,又不敢獨自跟上去,見他沒有停留,只好咬著角委屈站在原地。
只余江聽玄冷夜般的眸子微斂,也邁步伐,朝伏天臨他們選的那條路走去。
伏天臨聽到聲音,回頭便看見他跟了上來。
他挑了挑眉:“干什麼?江師兄什麼時候也學會拾人牙慧了?”
但江聽玄沒有理會他的話,只目視前方,越過他繼續往前。
跟在他后的傳弟子客氣解釋了一句:“伏天師兄,不好意思,我們原本也是準備選這條路。”
伏天臨目稍暗,似貓般瞇起眼眸,遮擋住眼中緒。
旁人可能會覺得江聽玄選這條路是因為同屬于一宗或是與他較勁,但知他格的伏天臨很清楚,江聽玄從不為外人改變自己的決定,他也走這條路只有一個可能,便是他一開始就決定好了,而這意味著他也許知道些什麼。
輕笑一聲,伏天臨斂下眸中深意,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他走在江聽玄邊,任后兩脈弟子混在一起,只側頭盯著江聽玄那張俊卻冰冷的臉,將之上下打量了一遍,他著下有些不懷好意道:“那就請江師兄多多照顧小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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