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擊殺幽靈蟲，又能一眼識破我的神力屏障，神力等級何止是不俗。”寧鴻雪著白沙，輕聲說道，“只要你上報你的神力等級，一切你想要的資源都唾手可得。”也不至于因為幾十萬星幣興這樣。

　“這個話題我和周嵂也討論過。”白沙說道，“我的觀點是，命里有時終須有，這些榮耀和利益將來也跑不掉，但眼下我還有重要的家人需要陪伴。”

　“世間無常事。時移事異，你重視的家人、朋友，都有可能背離你。”寧鴻雪一針見地說，“就像今天的阿嵂，背井離鄉，遠離親人，實際上不是他最想要的，只是出于無奈，別無選擇。”

　白沙瞥他一眼：“沒什麼比我珍視的人更重要。”

　寧鴻雪角的弧度看起來像是薄薄的嘲弄。

　“希你能一直這麼想。”

　白沙總覺得寧鴻雪似乎話里有話。

　但直到寧鴻雪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也沒想明白。

　當晚，白沙懷揣著三十萬星幣的巨款回到慈育院，正巧今天亞寧和靜怡似乎也出門了。他們三個看起來都度過了不錯的一天，聚在一起時臉上都帶著淡淡的欣喜。

　白沙：“我有驚喜要給你們。”

　亞寧和靜怡對視一眼，由亞寧開口：“我們也是。”

　下一個瞬間，他們同時開口。

　白沙：“我攢夠咱們的學費啦！”

　亞寧：“我和靜怡找到賺快錢的法子了！”

　白沙：“？？？”

　亞寧：“？？？”

　“不是，怎麼這麼快？”靜怡有些不可思議地說，“你攢了多？”

　“今天剛進賬三十萬星幣。”白沙難掩得意，給他們看的賬戶余額，兩人看著白沙的腦屏幕雙雙傻眼。

　三十萬星幣，夠他們在中央軍校滿兩年學費。等到大三的時候，他們作為中央軍校的學生，總該收到補或者找到其他賺錢路子去湊學費了。

　靜怡和亞寧面面相覷。

　白沙：“話說你們找到了什麼賺快錢的路子？也好啊，雖然學費不愁了，但咱們還是窮。”

　亞寧猶豫幾秒，突然覺得自己找來的方法有些拿不出手：“我和靜怡想到的賺錢方式，就是去參加后街的地下拳賽，靠打拳來掙錢。”

　“……”白沙沉默片刻，說道，“那是違法的吧？”

　“地下拳賽的主辦方背靠治安，每年給治安定時上供，安全得很。”亞寧一揮手，“他們甚至還給拳手買保險呢！夠正規了吧。”

　白沙認真說道：“你有沒有想過，那其實不該保險，該‘恤金’。”

　打黑拳就是打黑拳，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因為本就是灰地帶的營生，出了事也不好追究是誰的責任，死掉的人也只能自認倒霉。

　“后悔也來不及了，我們今天已經上去打了三場，全勝。”靜怡雙臂環，“雖然沒掙幾個子，但賽事等級上去之后，獎金也會漲上去的。”

　據靜怡所說，后街的地下拳賽分四個等級，g1、g2、g3、g4，新人進去都是g4，最低等級，要慢慢往上爬。g3等級打一場的賽金就有一千星幣。g2一場比賽至五千星幣起步。g1就更不必說，是地下賽場的明星選手，每天躺著都有大筆星幣進賬——因為地下拳賽的舉辦方除了賣拳賽的觀賞票外還開賭盤，賭選手的輸贏和勝率。為g1選手，就等于是拳場的臺柱子之一，老板是給分紅的。

　“不同等級的賽事觀賞票價格不同，從兩百到兩千皆有。前排的觀賞位還可以炒價格，不過那是主辦方串通黃牛做的生意。”靜怡掰著手指說道，“加上他們還開賭盤……那得多賺錢？”

　“那里的人一開始還不讓靜怡上場。”亞寧回憶著之前的場景，一邊說一邊憋笑，“他們說，只要靜怡能打得拳場里掛著的沙袋就讓報名。結果靜怡一拳把扶著沙袋的老板也一起打飛了。”

　白沙：“……“

　靜怡的眉頭皺起：“那里的人得很。我今天剛上場，是新人，按理說沒打滿十場，我的比賽績不能拿來開設賭盤，但拳場的人愣是做了，還大賺一筆。”

　因為靜怡的外貌和實力反差過大，主辦方也不愿意放過這個白賺錢的機會。

　“但咱們畢竟還是學生。”白沙扶額，“萬一遇見不按常理出牌的對手，還是有危險的。”

　打黑拳的有幾個路數干凈？不走下三流已經很講原則了。

　“是誰推薦你們去打黑拳的？”白沙問道。

　亞寧：“是霍曼老師。”

　白沙：“…………”

　“霍曼老師說，他在我們這個年紀早已經駕駛機甲馳騁賽場了，哪像我們被困在藍斯星，只能打打拳。”亞寧神委屈地說，“他還說，真男人就要靠自己的拳頭去打拼未來。”

　白沙：你讓他下回見到軍部的人別暈的那麼快再說。

　“好吧，實際上是學校的打法不夠多變，霍曼老師就是讓我們去見識見識真正的黑惡勢力都是怎麼打架的，積攢經驗。”靜怡揮揮手，眉目間沒有半點對霍曼不滿意的意思，“我覺得打拳好玩的啊，比在預科班里揍那些腳蝦有意思多了。”

　白沙不懂，打拳能有意思到哪里去。

　他們從小開始練格斗，是挨揍不夠多，還是打架不夠多？

　“一周后又有我的比賽。”靜怡笑著對白沙說，“到時候你和我們一起去就知道了。”

　七天后，又一個休假日。

　白沙開著飛行載亞寧和靜怡去后街。

　靜怡坐在駕駛座后方，見白沙悉地找地方停飛行，微微挑眉：“這地方你一個人來多次了，這麼練？”

　白沙回憶：“也就那麼……一二三四五六七次？”

　靜怡哼了一聲：“難怪你最近總是不見人影。都去陪那個周嵂了是吧？”

　白沙能怎麼辦，只能表示，今天一整天都是屬于靜怡的。

　拳賽在夜間舉辦。或許是夜晚的霓虹燈亮起，更容易刺激人們的神經。

　兩個剃著頭的壯漢守在地下拳賽門口，負責檢票。

　“呦，靜怡小姐來啦。”看門的似乎認識靜怡，開門讓進去，“請進，久等了。今天有你的比賽，希你能像之前那樣暢快地贏下來。”

　靜怡點點頭，和這些壯漢通起來居然沒有半點不適應。

　亞寧跟在靜怡后，也被放進去。

　到白沙的時候，卻被壯漢笑著攔住：“這位……小姐，您還沒付票錢。”

　靜怡是要上臺的拳手，亞寧是的助理。鬧半天，只有白沙需要付錢進場。一場g4等級的拳賽，票價兩百星幣。

　白沙有些無語地轉了錢，手背上被了一個熒，這才被放進去。

　地下拳場線昏暗，只有不遠售賣酒水零食的吧臺泛著紅燈，剩下的就是人們手背上以及各的熒，在黑暗中發亮，就像是游弋的深海魚。

　白沙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是靜怡。

　靜怡遞給一杯椰子，往某個方向一指：“看那兒。”

　全場最熾熱的燈集中在高高的賽臺上。

　賽臺周圍有四個大屏幕、兩臺飛的小型機人在拍攝著賽場上發生的一切。

　“嘭、嘭！”

　拳頭相擊，軀撞，發出的卻是金戈之聲。

　只見臺上的兩個拳手穿戴著金屬防和外骨骼設備，在賽臺上你來我往地對戰，腳步扭，傳來的機械張合聲。兩方拳頭相，火花四濺，速度快地幾乎看不見殘影。

　白沙忘了——這是星際時代，打黑拳也不是赤手空拳來的，而是機械斗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