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寧踩上了臺階。

在踩上來的瞬間,邊的污染就了，他們發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有些牙醫已經掙了金屬的束縛。

金屬控只有兩米,無法無時無刻都全力制。

許梅的斷肢蠕著，似乎想立即復活繼續給高自劍賣命。

不僅如此,每層樓的安全通道都打開了,牙醫館是改裝的，按照結構來看,牙醫館跟其他房間一樣，每層樓都會有兩個連接空中走廊的出口。

現在每層樓的安全大門打開，流浪漢從兩側的安全通道涌出，他們吸食了太多黑夢，瘦骨嶙峋的,有些甚至沒有穿子,他們張大,出一口黑黃的牙齒,像是野狗聞到一樣看著祝寧。

污染區域面積這麼大,污染也更多。

果然,祝寧之前只遇到了一部分污染，高自劍比想的謹慎很多,之前甚至沒讓這些人面。

變態都很怕死,他不會給祝寧炮的機會,會在祝寧手之前先把弄死。

祝寧接近高自劍的難度陡然變大。

那個使用金屬控的小把戲現在看來有點勉強,手中的鐵捅進了一個牙醫的嚨里,然后使用蠻力將他釘在樓梯上。

很快手里兩鐵就用完了，手邊能用的金屬品越來越。

而高自劍的污染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那對他來說就是個消耗品而已。

二樓,祝寧滿是，站上了二樓的臺階，牙醫的灑了半，因為不是吸水面料，鮮順著防護服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三樓，祝寧在緩慢地短跟高自劍之間的距離，上防護服被摳出了一個，頭盔破損范圍更大，頭盔部系統已經癱瘓了。

高自劍皺了皺眉，他不太喜歡祝寧距離他這麼近，讓他本能覺到不適。

有點討人厭了。

祝寧剛在三樓平臺站穩，流浪漢像是到了某種召喚，突然所有人都猛地向祝寧撲來。

玩人海戰了嗎？

祝寧孤軍戰，對面是一群人，一群人下來，難以承的力會將人瞬間制。

果然消耗品用起來就是不心疼。

流浪漢現在像是喪尸一樣，黑地下來，看上去祝寧已經來不及逃跑了。

但是這幫人只是撲了個空，他們的互相撞，祝寧本人突然消失不見。

高自劍眉頭鎖，又用了？高自劍早就發現祝寧的腳印，他推測祝寧的異能是相關，但這個異能沒有多大用才對。

下一秒祝寧突然出現在四樓。

【是否使用腐爛的魚頭加速功能？將消耗三個生命值？】

系統再次詢問，祝寧選擇了是。

會瞬移？

高自劍一瞬間理解了，祝寧的速度加快了，整個人快了一道殘影。

五樓，走上了五樓。

近了，更近了，快速穿越過人群，眨眼間已經近在眼前。

高自劍反應過來的時候，黑頭盔突然放大，眼前出現了一道寒。

祝寧上帶著一把匕首，速度非常快，沖著高自劍的脖子而來。

匕首在黑暗中拉出一條銳利的直線，那是很漂亮的一刀，不論從什麼角度上欣賞都足夠富有。

但是沒用。

咔嚓一聲——

匕首半截掉落在地上，高自劍的脖子沒有一道傷痕，反而覆蓋了一層化的質。

純白的，像是一層鎧甲，鎧甲的度足以抵抗這世上任何一種武，可以隔絕子彈，祝寧就算使用了什麼破裝置，在他上也不可能起效。

何況只是一把匕首？

匕首對高自劍沒用，但是高自劍的武對祝寧有用。

他的右手突然開始變化，像是變了一把電鉆，高速旋轉，堅材料，比現有的任何匕首都更可怕。

高自劍的右手切向祝寧的頭盔，想要切斷半顆腦袋，哪怕反應夠快了，也被生生切掉一角，差點就切掉了祝寧的鼻子。

祝寧無路可走了，所有的污染都在往這邊走。

他們堵死了祝寧的后路。

想要破局必須要殺死污染源，所以答案變得很明顯了，要麼殺了高自劍，要麼死在這兒。

高自劍全防本無法打破，反而他旋轉的右手可以輕而易舉突破祝寧的防護服。

祝寧的頭盔被打爛了，出了半張臉，額頭上一直在流，順著左眼留下來，像是滴下一滴淚。

高自劍左手掐住祝寧的脖子，他的手勁兒出乎意料的大。

仔細看那不是手勁兒大，而是在住祝寧的脖子后立即皮化，這樣他的手掌會比石頭還堅，讓獵本無法逃離。

高自劍住了祝寧的脖子，祝寧把他惹惱了，他很這麼生氣。

祝寧算是很特別的一個，他一時間甚至沒想到怎麼懲罰。

祝寧頭盔失效，徹底暴在污染區域中，高自劍看到了祝寧的臉，一張人的臉，祝寧比他想得要年輕很多，詭異的是的眼神。

的眼神至始至終都很平靜，到現在都很冷淡，好像被掐住脖子的不是，而是高自劍。

高自劍問：“你到底要干什麼？”

“我說了，”祝寧握住他掐住自己脖子的手，“我是來，解開你的心結的。”

高自劍皺著眉，從來沒有人說要來解開他的心結，也從來沒有用這種惡狠狠的語氣說。

祝寧肯定是要做什麼，能做什麼？

高自劍飛速思考著，金屬控對他來說沒有用，也沒用，那把鍘刀連許梅都弄不死，祝寧太弱了。

那麼有竹，好像高自劍已經是個將死之人。

為什麼？

咚——

突然，高自劍心臟劇烈收了一下，他很久沒有心臟劇烈跳，所以一時間都反應不過來。

祝寧笑了下，“你有呼吸也會流是嗎？”

祝寧聽到了，高自劍有呼吸聲，跟許梅詭異的呼吸頻率不一樣，他的呼吸是正常人的呼吸。

當時就是通過呼吸聲找到真正的牙醫是誰。

祝寧用一把匕首測試出來對方真正的底牌，原來高自劍的能力是皮化。

他只是外表堅固，皮度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祝寧不論使用什麼武，哪怕是用了炸藥也沒辦法從外部把他炸開。

但是，部呢？

高自劍里流淌著鮮，當兩個人的距離足夠近的時候，祝寧能夠到他里流淌的聲音。

高自劍的能力剛好和林曉風相反，林曉風擁有巨力和明，但是相應的防很差。

高自劍防值拉到最高，保護著他脆弱的里。

系統說，要讓祝寧幫他解開心結。

破局的方式一早就告訴了，最適合在這兒使用的是控。

鮮也是一種。

高自劍里流淌著鮮，祝寧能夠覺得到，一層層走上樓梯，是在尋找發這個天賦的機制，找到了控的使用范圍。

現在高自劍就在自己的范圍。

咚！

高自劍覺自己的心臟越來越不對勁，全的都在往心臟涌。

他沒得過心臟病，但他現在和心臟病發應該差不多。

心臟只有拳頭大小，它是循環系統的中心，是一個人上最脆弱的地方之一，它本承不住全回流。

現在高自劍的心臟就像是個氣球，祝寧一直像灌水一樣在心臟里澆灌，要理層面上解開高自劍的心結。

消耗了五十個點的生命值使用了控技能，進來的時候就做好打算了，要麼不惜一切殺了高自劍，要麼祝寧就耗死在這兒。

祝寧脖子一松。

一時間高自劍臉慘白，他松開了握住祝寧脖子的手。

高自劍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祝寧，卻說不出一句指責的話。

他開始眼前發黑呼吸困難，大腦供氧不足，事實上他現在已經無法自主呼吸，他一直保持著深吸一口氣，卻無法把這口氣吐出來。

他努力地想要對抗那莫名的力量，但是無法做到，不論怎麼樣都做不到。

他像是被人扼住了嚨，像是有個死神舉起了鐮刀站在他后，他已經被死神鎖定，無法逃離。

在過去，他扮演的死神的角，他永遠高高在上，作為b級污染區域的主人，他掌握了生殺大權。

他看著許梅那個蠢貨至死都在給自己賣命，他毫無愧疚地販賣黑夢給所有患者，他可以面無表殺死患者，就像他殺死自己口中的牙人也從不猶豫。

他這麼矮小，遇到大部分人都必須要用仰視視角，但他在心中一直覺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神。

在現在，扮演死神角的是祝寧，高自劍是那個被玩弄的羔羊。

想象一個人永遠在吸氣，永遠永遠無法停止，心臟像是個氣球一樣一直脹大脹大再脹大。

祝寧讓他驗了害者瀕死的。

詭異的是，他總覺得這種覺很悉。

他想起自己殺死的第一個殘次品，那時候父親的全科診所還會收留病人。

有個病人病得很重，父親給他開了呼吸機。

病人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看到高自劍推門進來的時候出了一個微笑，那是他救命恩人的兒子，哪怕他是殘次品都會知恩圖報。

那個微笑是非常真心的。

當時高自劍才七歲，他坐在這個病人邊，一直在觀察他。

沒有人會提防一個小孩兒，孩子是天生的天使，他們可以治愈一切，甚至帶來生活的希。

但高自劍的目沒有毫溫度，他看病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小貓小狗，他在品嘗死亡的氣息。

病人的求生本能作祟，他總覺得病床邊這個小孩兒很怪異，人的第六有時候可以救命。

病人巍巍出手，他想去按床邊的呼鈴。

他有點害怕高自劍，想人把高自劍抱走。

但是同一時間，高自劍手了，作為一個健康的小孩兒，他的作比病人快很多。

他的手落在呼吸機上，他按停了呼吸機。

原來人垂死時會發出難以想象的力量，病人突然劇烈掙扎，他張大想要呼吸，但他吸不到任何氧氣。

病人就像是一條在岸上息的魚，呼吸停止的過程很漫長，甚至沒有給他一刀來得痛快。

死亡被迫拉長了，他可以好好品味死亡的樂趣，高自劍在旁邊看了很久。

很多次高自劍都可以出手幫他一把，生殺大權掌握在他手里，他只需要手指，重新打開機。

對他來說只有一秒鐘的時間，只是按下一個按鈕那麼簡單，但是他沒。

嗶——

高自劍聽到了呼吸停止的提示聲，然后他面無表地重新打開呼吸機，那個病人已經停止了呼吸。

呼吸機沒用了。

他死了。

“爸爸！”高自劍突然開始大哭，“李叔叔死了！”

父親急忙趕過來，他看了一眼病床，還沒看出端倪，很快又被兒子吸引了注意力。

父親把高自劍抱出病房，然后出有的慈，一直安他。

沒事的，沒事沒事，不要害怕。

父親的聲音很好聽，那一刻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自己上，但高自劍無法停止哭泣，他伏在父親肩膀上，越過父親看著病床上那個已經死掉的病人。

很奇怪，那是他殺掉的第一個人，沒有任何負罪，他總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

父親讓他做個好人啊。

父親。

他在炸的瞬間想起了很多事兒，他想到了父親。

父親在蟻備尊敬，但他眼里只有病人，就算閑下來也只會看筆記本。

他很看高自劍，他只會沒完沒了看自己過去研究的果，然后陷無盡的懊悔。

他從來不看自己。

為什麼不看他呢？他就在這兒，為什麼所有人都看不到他呢？

那本筆記到底有什麼好看的？

在高自劍臨死之前，他所幻想出來的父親也只有一個背影而已。

他從頭到尾都不肯回頭看一眼自己。

噗嗤一聲——

這一聲提醒了高自劍，他從過去回到了現實，氣球會炸，心臟也會，到極限了。

所有的都涌上來，心臟負荷到了極致。

你有沒有聽過心臟炸的聲音？高自劍聽到過，好像有什麼東西撕裂了，又像是力到了極致，炸開來的時候很清脆。

高自劍最后聽到的聲音是自己心臟炸的聲音。

祝寧了他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