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鳶,或者說是劉年年,很喜歡祝寧。
這很好理解,對于來說,就像是家畜永遠都羨慕野生。
祝寧是雪山里的豹子,是沙漠里的孤狼,是空中的猛禽。
但劉年年是家養的貓咪,住在漂亮的玻璃房里,每一都順,統純正價格昂貴,偏偏對自己毫無掌控力。
一等公民財閥千金是什麼樣的生活呢?
無法繼承家族,公司不屬于,相比較哥哥,名下只有份和不產,永遠無法為掌舵人。
未來應該是找個同樣門當戶對的財閥世家聯姻。
或者說找個優秀基因的自然人男,來延續陸家的自然基因。
就像是品種優異的貓咪最大的作用是配種延續品相。
劉年年的生育價值遠遠大于其他。
這些事從小就知道,所以到的教育都是傾向于讓怎麼更漂亮,更聽話,更合格。
家族對非常寵,尤其是哥哥,對于的要求有求必應,他們寵方式就像是看待寵。
給你大量金錢,華貴的珠寶,你可以永遠坐在金山銀山上。
我們可以默許你在規定范圍進行一些“叛逆”,我們可以給你請最好的老師,我們期待你在外壁,然后又灰頭土臉地回來。
如果劉年年骨子里認可這一套,那絕對可以活得很好,可以真正意義上沒有任何煩惱,可以輕而易舉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但不認可,最大的痛苦在于無法認可。
見到過自家的園丁,看到過被神污染的普通人,知道污染的存在,從此對這方面的好奇心一發不可收拾。
所以劉年年喜歡在這個區間里做一些冒險的舉,就像是你知道永遠無法走出牢籠,但不妨礙你探索牢籠的邊界。
更大點,更遠一點。
想看到牢籠外面的世界。
在火鍋店的時候,差點就后悔了,自己要為冒險付出代價,以為自己會死在火鍋店。
但那時候遇到了祝寧。
祝寧不是救了這麼簡單,劉年年就算再任再無法無天,總有人會為了的任買單。
這是與生俱來的資本,知道自己的舉可以帶來什麼反應。
祝寧出現之后,給了一份工作,說自己掃垃圾很有天賦。
那是劉年年第一次被人看到其他價值。
或者說,除了祝寧以外,沒有人看到過的其他價值。
劉年年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還記得祝寧握住自己手的覺,在蟻漆黑的樓道里,頭頂是從未聽說過的高階異種,背后的裴書都在抖,當時全發冷,巨大的恐慌籠罩著。
這時候有一只手拉住了自己,那麼清晰而有力,好像通過這只手到了祝寧的心跳,傳遞了某種力量給自己。
所以可以有勇氣走過那段路,穿過很多怪都不會害怕。
這讓劉年年覺得自己的未來可能不是既定的,不一定必須要走向那條路,可能可以走到更開闊的地方去。
祝寧不知道自己給帶來了什麼,但劉年年知道。
劉年年看著祝寧的眼睛說:“我很喜歡你。”
哈?
祝寧本來還在想普羅米修斯,這時候驟然抬頭,聽到了什麼玩意兒?
劉年年的目落在上,顯得深而認真,像是未來的王給了你一份嘉獎。
劉年年的家室地位,還有這間豪宅,都會讓說出來的話顯得很重要,這該死的氛圍。
劉年年:“我也很喜歡掃垃圾。”
祝寧:“哦。”
這位大小姐說話有點大氣。
劉年年:“如果你遇到麻煩可以找我,如果你想進陸家工作,我也可以給你安排一個職位。”
這是……招聘現場?
祝寧通過可以直接進陸家,甚至直接接陸家的核心,因為劉年年本就深核心。
而且從永生藥業的反應來看,在聯邦,唯一能跟龐大藥企對抗的可能就是創世科技。
這兩家公司之間肯定有某種很深的合作。
祝寧接劉年年的offer,可以從清潔中心的麻煩里擺出來,也可以直接擺永生藥業的追捕,會為他們的同類。
可以直接找到鮑瑞銘的意識,可以完答應林曉風的承諾。
祝寧雖然不理解為什麼劉年年這麼喜歡自己,但能覺到一件事,不是很喜歡。
不喜歡這件事,像是普羅米修斯高高在上俯視們,說你們在這個階段應該為朋友,所以們就會構建友誼。
人類的不是這樣的。
很喜歡朋友,沒有特地討好過劉年年,也沒有對多加照顧。
火鍋店里的劉年年只是的任務目標,而在蟻不論是誰祝寧也不會棄于不顧。
劉年年說想重新認識彼此的時候,祝寧是真心想要朋友,那一刻的被普羅米修斯破壞了。
覺自己很像一個接近白富的渣男,有目的接近,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擇手段,未來要殺了白富全家,然后又深款款說我你的那種渣男。
這讓祝寧覺非常討人厭。
曾經無法確定廢土世界是不是真實的,也無法確定喪尸世界是不是真實的,最大的安全來自于自己的是真實的。
現在連的真實都無法確定了。
……
祝寧離開了這間豪宅。
在樓下遇到了裴書,對方靠著一輛殘破的車旁煙。
那輛車本來應該是一輛豪車,但是現在車門凹陷,車窗破裂,車上都是不明生的爪痕,都不用問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而裴書本人也沒好到哪兒去,他的盔甲裂了一條隙,被扣掉了一塊。
裴書沒戴頭盔,也不知道頭盔到底去哪兒了,這是跟高階異種大戰了一場?
他竟然能單槍匹馬從蟻出來,果然是個高手。
裴書本人散發著一濃濃的喪氣息,在外征戰多年退江湖,然后不得已給財閥小姐打工。
整個人非常低能量,滿臉寫著,隨便吧,毀滅吧。
讓人很在意的是他額頭上的傷口,他應該是傷了,一條柱順著額角流到下,現在已經干涸,但本來應該是傷口的位置,現在從皮的傷口出零星的火星。
他的傷口在燃燒。
很難形容那個畫面,好像裴書本人里都是巖漿,傷口像是切開了一個口子,可以讓人看到他的里。
祝寧皺了皺眉,這就是異能者?
裴書叼著煙:“這位小姐,你好啊。”
祝寧聽出了他咬牙切齒,立即夸贊,“你真厲害!”
是發自真心的,祝寧跟高階異種打過道,這真的厲害。
裴書切了一聲,對祝寧的夸獎沒放在心上。
祝寧把人扔了還是有點不好意思,輕咳一聲,“我祝寧,清理者,五等公民。”
在正式跟裴書做自我介紹,裴書對說出的這番話毫無反應,也沒有震驚的公民等級。
他吐出一口煙霧,“裴書,獵魔人,曾經當過墻外調查員,現在給財閥當走狗,二等公民。”
祝寧:“……”
您老人家的自我介紹有點核。
祝寧:“那個,裴老師……”
裴書:“擔當不起。”
祝寧非常不要臉:“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裴書:“你問。”
祝寧猜測裴書是不是有什麼當老師的被技能,只要提問就可以回答。
祝寧:“我遇到了一種況,我不知道算是什麼類型。”
祝寧之前問過宋知章,但宋知章并不知道林曉風現在的況算什麼,裴書曾經在墻外,見多識廣可能知道。
祝寧心里惦記著林曉風,本來以為林曉風是異能者,但看到高階異種之后無法確定了。
祝寧很簡練地講了講機械海洋館部發生了什麼,也沒覺得這事兒裴書不能聽,以裴書的份來看,他說不定早就知道了。
雖然敘事很簡單,但只抹去了自己的那部分,其他部分都非常詳細地描述了,現在很像跟老大夫詢問病,很怕自己掉了什麼關鍵細節,會影響裴書的判斷。
裴書上真的有一種老師的耐心,他不打斷人說話,仔仔細細聽著。
等祝寧說完,裴書才開口:“我覺得你們弄錯了一件事。”
祝寧:“什麼?”
裴書:“你們為什麼要執著于給人分類?”
祝寧一愣,突然想到自己的這個做法跟聯邦那些一等公民沒有區別,他們把人分為不同的種類,然后又給這些種類分別設定規則,好像不符合某一項定義的就是異端。
但是大輻后,生種類如此富,墻外有那麼多祝寧沒見過的生。
林曉風只是不符合現有的定義。
為什麼要是異能者、高階異種和污染源之間的一個呢,不能是一種全新的嗎?
或者說,如果林曉風生活在墻外,可能就是普通的蕓蕓眾生之一。
只要穩定可控,是什麼好像不那麼重要。
因為這個世界是建立在神力的基礎上的,祝寧只需要保證林曉風一直保持理智就行。
祝寧:“我理解了。”
不愧是專業的老師,一句話就能點破。
裴書看了祝寧一眼,真的悟很高,裴書:“如果想讓人看見,會被人看見的。”
原來是這樣。
如果林曉風有一天自己想出現了,那就會自然出現。
“不過聽起來,這位海洋館館長確實在做什麼實驗。”裴書把煙掐了,“是我最討厭的那種人。”
裴書沒多說,祝寧也差不多能猜到,墻外是兩種邏輯,調查員是為了人類的未來在探索,但是墻利用這些信息做的實驗,卻是和調查員的方向背道而馳的。
這讓墻外調查任務顯得非常無趣。
難怪裴書如此頹喪。
祝寧也靠在車邊,好像跟裴書直接更容易為朋友,祝寧剛穿越的時候也很頹喪,當時在喪尸世界已經絕到沒有求生意志了,來到廢土世界剛開始只想當咸魚。
世界毀滅也沒關系,裴書上也有相同的氣質。
雖然不知道裴書到底發生了什麼,但祝寧在他上到了一種異鄉人的氣息。
裴書好像無法融這個地方。
他們是同類,都是這個繁華都市的異鄉人。
祝寧看向豪宅,劉年年家簡直像是浮在天空,非常遙不可及。
祝寧瞇了瞇眼:“謝謝。”
裴書:“不用,說不定以后我們是同事。”
他能看得出劉年年很喜歡祝寧,財閥世家一直在吸納人才,祝寧非常合適,說不定能接手自己的工作保護劉年年。
祝寧一時間沒說話。
裴書:“沒邀請你?”
“邀請了,”祝寧:“我沒回復。”
裴書:“牌面這麼大?”
祝寧反問:“你的工作之一是篩選劉年年邊出現的人?”
裴書:“是的。”
裴書的工作是攔住不懷好意的人,最大程度確保劉年年不會吃虧,劉年年是陸家唯一的兒,必須安全。
祝寧:“如果我懷揣著某種目的呢?”
裴書聽到這話沒立即回答,反而笑了。
“你為什麼覺得我沒有目的?”裴書問。
祝寧一噎。
裴書:“所有出現在大小姐邊的人都有目的。”
因為劉年年不是單純的個,從出生起就跟家族綁定了,遙不可及的財富,高階的地位,包括的樣貌都決定了走上了一條和眾人不同的路。
太大了,隨手撒下來的東西可以讓普通人吃一年。
裴書:“大小姐本人都不一定在乎,而且可能很希你有求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