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將至,你我皆是螻蟻。

垃圾房，自己尸邊的墻角也有這句話。

祝寧立即打開副腦調出照片，曾經在垃圾房里拍過,最后把這句話毀尸滅跡了。

一模一樣的兩句話,高應的筆跡歪歪扭扭的,好像當時已經瘋魔了，墻角這句話因為角度的原因同樣歪歪扭扭，但這兩句話此時都傳遞出同一種氣氛。

詭異。

非常詭異。

祝寧曾經猜測過這句話到底是誰刻在垃圾房的，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兇手,另一種是自己。

如果是兇手，那他在尸旁刻字可以理解為一種儀式，很多連環殺人狂都有這種儀式。

可能是擁有什麼理念的瘋子，利用祝寧完某種召喚儀式。

但如果寫下這句話的是自己,或者是原主，那它的意義就變了，那是在提示。

這句話到底什麼意思？字面意思是末日要來了，但末日已經來了,現在的世界規則就是建立在末日后，難道會再來一次？

叮——

【長期支線任務：尋找死亡的真相,已找到關鍵線索,尋找進度50】

系統冰冷的機械聲響起，這個聲音一直以來就非常機械,沒有任何,祝寧聽到過很多次，獎勵的時候，頒發任務的時候,長期以來，祝寧都把系統當做自己的一部分。

這可能是自己的外掛。

是世界賦予的金手指。

祝寧在系統的指示下行，然后得到反饋和獎勵，越來越強。

不，真的是越來越強嗎？不是系統越來越強嗎？

祝寧進污染區域，獲得能力，得到新的天賦，是不是一種對系統的開發？

本無法把系統從自己腦子里剔除出去，會一輩子被這東西控制到死亡？

普羅米修斯沒有在控制，他最多是大數據推薦，但系統是真正地在控制，因為它就在自己腦子里，它可以真正意義上占據自己的神經。

為什麼接普羅米修斯之后反應會這麼大？

為什麼只要接普羅米修斯，系統的存在就會被降到最低？

因為一個腦子容不下兩個寄生，它們不能同時占據自己的神經。

祝寧如果之前還有所疑，現在聽到系統播報已經很確定了，系統說支線任務死亡真相進度已經過半，這意味著這就是真相。

這一聲播報直接給尋找的東西蓋章，找到的就是正確的線索。

但完全沒有毫就，整個人明明坐在床上，裹著被子，但無法儲存毫溫度，渾冰冷，四肢發麻。

滴答——

一滴跡掉在筆記本上，瞬間暈開一團，祝寧了自己鼻下才意識到，流鼻了。

從來沒有這麼明確地到，自己應該是個實驗品。

不，真的是個實驗品。

……

某地下實驗室。

這間實驗室深地底，跟清潔中心高聳云的建筑完全不同，他們像是要一直向地底挖掘。

一層一層的防護網，一層又一層的屏蔽門，一層又一層的關卡。

擁有通往底下權限的人非常，楚清算是一個。

這時候他站在明玻璃窗前，冷冷地看著中間的東西。

玻璃窗擁有高強度的防彈抗能力，可以保證他的安全，而玻璃墻部是一個深坑。

深坑中是厚重的金屬大門，那扇門的重量按照噸級計算，按理說應該不會有任何隙，但此時已經被地下的東西開一條。

有一團暗紅的粘稠從中鉆出，攝像頭對準了它，不敢錯過它任何一種反應。

收————

粘稠的此時正在收，頻率很低，像是另外意義上的心臟。

楚清的主要實驗項目是這個，他在旁觀測數據，記錄它的長。

實驗很枯燥，因為它的變化并不大，年來沒有什麼變化，但楚清非常忙碌，他是整個團隊的腦子。

他沒時間天天盯著祝寧看，其他研究員繼續觀測祝寧。

但并不代表楚清對祝寧失去了興趣，他很喜歡聽到關于祝寧的消息，每次研究員報告最新的向，對于楚清來說都是一種樂趣。

好像在看一個新的實驗，不論做出多麼無聊的事兒，在楚清眼里都是可的。

任何一種發現都是可的。

楚清覺得長此以往，他可能會上祝寧，太讓人愉悅了。

“這次去哪兒了？”楚清問。

研究員：“蟻。”

楚清：“蟻？”

研究員才意識到，蟻是后續開發商賦予的名字，楚清作為一等公民不會知道一個貧民窟的名字。

研究員：“103區的那個魔方實驗基地。”

“魔方啊……”楚清在腦海里搜尋相關信息，這是個很老舊的實驗基地，在楚清進永生藥業之前就存在了，他對于魔方的了解不夠多，但他擁有過目不忘的天賦，所以很容易找到信息。

楚清問：“不是關停了嗎？”

他記得魔方那邊很早就關停了，在自己進永生藥業之前，實驗基地就沒了。

永生藥業行效率很高，撤走了所有相關設備，沒有留下任何資料在那兒才對。

祝寧去老舊實驗基地干什麼？

那邊是有什麼信息嗎？

研究員在面板上劃拉，報告自己剛剛找出的資料，“當年有個研究員，高應，他后來退出永生藥業了。”

楚清沒說話，意思是讓研究員繼續，他對于其他人不是興趣。

“資料顯示，高應退出之后，留在魔方，不，或者說現在的蟻當社區醫生。”

研究員：“高應留在蟻好像是因為心里愧疚，當時那個實驗基地都是金屬污染，他不想貧民被污染，但也沒辦法阻止，所以留在那兒醫治貧民。”

楚清沒說話，高應的做法在自己看來非常稚，很無聊，他沒興趣。

永生藥業撤離，開發商接手做生意，住進去的人都是自愿的，他們已經知道里面有重金屬污染，還住進去只能說自己愚蠢。

高應竟然這麼懦弱，因為這些人到愧疚。

而作為研究員，他應該很明白金屬污染的后果，這樣都愿意住在里面。

在自殺嗎？

楚清：“我記得所有人都要植芯片，被消去記憶？”

永生藥業沒有什麼保協議，他們有更安全的方法可以保證實驗數據不會流出。

所有員工進公司第一天就是接芯片植，一旦離開實驗基地就會被拔出芯片，同時簽署離職合同之后，相關記憶消除。

比這個世界上任何保資料都有效，現在去人事，說不定都能找到這位研究員的芯片。

如果他們想要讀取某個研究員的記憶，直接讀取芯片就行。

高應應該不會記得相關實驗才對。

研究員說：“對，而且他已經死了很多年了，他的芯片也還安全收納，沒有被人竊取，如果他生前做了什麼我們肯定會知道。”

就算高應記得什麼，他應該也只有模模糊糊的印象，不太清楚自己記下來的東西是什麼。

而且就算最壞的結果，永生藥業那一套流程失效了，高應拿到實驗數據應該選擇賣給別人或者干什麼別的事兒，不會這麼悄無聲息。

這麼多年都沒相關消息，證明了高應什麼都不記得了。

研究員：“但是很快，清潔中心的人到了蟻，然后派出了異常事件小組。“

這件事終于有意思起來了。

研究員：“部消息是蟻出現了類墻外環境，部污染嚴重，里面有異種。”

楚清若有所思，蟻沒有被拆除，高濃度的金屬污染也留在原地，加上蟻獨特的構造，那個地方就像是污染的溫床，孕育出什麼東西也不奇怪。

研究員：“可能只是去凈化污染區域。”

這是最合理的解釋，他們一直都知道祝寧在普羅米修斯底下干活，普羅米修斯為主的墳隊伍正在清理老舊污染區域。

祝寧也是通過這個途徑了楚清的實驗。

祝寧幾次私下任務都是在凈化污染區域，這看起來就像是祝寧的一次常規任務。

研究員：“可能為了賺錢之類的。”

民間獵魔人進污染區域就是為了要錢。

楚清沉默了一會兒，“不對，不缺錢，機械海洋館事件后，拿到了四千萬的獎勵，那筆錢還是宣特批的。”

清潔中心給的工資很高，獎勵也很厚，但是四千萬也是非常離譜的金額，多數人一輩子也賺不到這筆錢。

正常人拿到這筆錢都可以退休了，就算不退休，也應該休息兩天好好。

祝寧為什麼轉又去出任務？每一個污染區域都很危險，必須要有足夠的機才愿意接任務。

有些人的機是正義，有些人是好奇，有些人的機是要錢，祝寧行為機肯定不是因為錢。

到底在干什麼？

楚清從來不會小看自己的對手，特別祝寧背后有普羅米修斯，不會做毫無意義的事。

楚清：“之后去哪兒了？”

研究員：“去了陸家的一間公寓，我們沒跟。”

祝寧去了陸家的地盤，永生藥業和創世科技之間遵循著某種默契，他們心照不宣地不會侵犯對方的領土。

陸家？

祝寧得到了陸家的庇護？

不對，整個事都非常詭異，太奇怪了。

祝寧整個人上都出不和諧的地方，上充滿矛盾。

楚清：“103區現在還有實驗基地嗎？”

研究員：“我們在那邊有個分部。”

分部的作他們完全陌生的，其實要不是祝寧了777號實驗，他們都不會多加注意103區。

永生藥業整太龐大了，就像是個大型機，所有員工都是其中一個螺釘，包括楚清在，他們其實只關注自己的一畝分田。

他們部門部通不多，除非你到達的級別足夠高才能接到全貌。

楚清和103區那邊聯絡不多，但他因為祝寧去看過機械海洋館的案例，鮑瑞銘據機械水母的特養了一批明人。

有意思的實驗，但對于楚清來說也就那樣，那個實驗太小了，楚清本看不上。

楚清：“高應當年參與的是什麼實驗？”

研究員：“我沒權限探查，屬于ss級保項目，但他的職位不高，應該接不到什麼。”

高應是九級研究員，以他的職位接不到任何機文件，所以他們對他才會這麼放心。

ss級的機項目，別說研究員，楚清也無法接，太高級別，整個藥業除了當年的實驗負責人，能查閱的人不超過十個。

很可惜，這次楚清被排斥在外了。

楚清在思考。

他跳出這件事在思考，祝寧可以使用多種異能，也可以使用多種污染品，如果使用的是異能，那絕對是個天才。

所以楚清才會這麼想研究。

但是，但是如果不是呢？如果祝寧使用的不是異能呢？

楚清突然有個很奇怪的猜測，太奇怪了，都不符合他一向嚴謹的邏輯，所以他甚至不敢下定論。

楚清沒跟研究員說話，轉就走了，不過研究員很習慣楚教授這個作風，他一直不太在意底下的人，所有下屬對他來說就像個件。

楚清回到自己的電腦面前，他本來電腦屏幕上都是一些實驗數據，這次他打開了永生藥業的網。

他登錄自己的id，去查看高應當年參與的實驗項目，那個實驗項目的名字甚至都是打碼的，他果然沒有權限查看。

但楚清沒有失，他很冷靜地打開報廢品理頁面。

實驗一定會出現損耗，他們除了進行實驗以外，要花費很多力進行實驗品報廢。

實驗品、實驗田、實驗材料報廢非常麻煩，他們有專門的部門在進行作，這樣才可以把所有損失降到最低。

蟻那次就是直接把這事兒委托出去，開發商理了實驗田的后續。

想要進行報廢必須進行備案，就算是機實驗也會有痕跡。

楚清當時愿意進永生藥業是因為當年有個項目非常吸引他，他還在讀書就一直關注著永生藥業的研究方向。

當年永生藥業的理論太新穎了，只來他們學校講了一次宣講會，楚清就完全著迷。

楚清還沒畢業，就已經打算以后一定要進永生藥業，未來的世界是污染的世界，是異能的世界，他要接這個世界上最頂尖的生科技。

但很可惜，他一進來，那個實驗項目已經關停了，他再也沒聽人提起過那個新穎的理論。

楚清瀏覽著報廢品目錄，如果有人路過他的屏幕一定會覺得很不可思議，他的瀏覽速度非常快，那些信息的時候像是有殘影。

所謂的一目十行都不能形容這種閱讀速度，而楚清竟然可以完整讀取信息。

找到了。

楚清的目停下，他停在某一欄上，十九年前的數據很符合現在的況。

某批人實驗品報廢了，經過理后，實驗垃圾被運往……103區垃圾理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