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五百萬？！”

祝寧覺得自己眼睛和耳朵肯定有一個出問題了,宋知章遞給的賬單，讓有點不認識這個數字。

本來坐在餐桌前在想老楊和劉勝，自從知道他們的存在后很想去找他們。

他們可能是自己這個世界的養育者,也是拯救的人，擁有那段記憶。

可能找到劉勝后對自己的過去了解會更多點，但他們都是殘次品,不知道是不是還活著。

大概率已經死了。

想的有點出神，沒注意到宋知章推開門進來。

然后這位店長遞給一張紙質賬單，賬單非常長,廁紙都沒這麼長，細致羅列了祝寧打碎的東西。

一直往下翻看到最后一頁才看到那個數字,一千五百萬,完全忘記了老楊和劉勝，全剩震驚了。

宋知章托著下坐在對面,“你砸壞了我一整面墻的藏酒，今天的客人都免單，還有一些安富婆心靈的賠償，店面裝修之類的。”

賬單竟然寫的很清楚，這里是專門服務富婆的鴨子店,酒柜上都是名貴的藏酒,還有些富婆存放在這兒的,甚至部分水晶杯都價值不菲。

包括今天尊貴王店的營業額，都是祝寧來買單。

祝寧：“……”

行吧，進廢土世界之后,一直在遭金錢觀沖擊，最初去清潔公司工作只是為了償還1800一個月的房租，這麼一想自己簡直樸實無華。

叮咚,副腦里劃走了1500萬新幣，祝寧的小金庫岌岌可危，已經被挖走了快一半。

祝寧付了錢甚至也沒心痛，因為是網絡易，花了錢像是沒花。

可以說以的理財能力，很快就能敗家產。

祝寧付完錢，又打開了一瓶營養劑，現在餐桌上都是營養劑的空瓶，一邊喝營養劑，目落在宋知章下上，他的兩頜還留著很清晰的指痕。

宋知章今天很忙，他帶著林曉風去睡覺后，又上樓理了后續，他剛清點完自己的損失，就來跟自己要債了。

他重新恢復了平時的狀態，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氛圍很輕松，像個小狐貍。

祝寧：“你下沒事兒？”

宋知章了下，“沒事。”

他又不是真的花。

大概是之前一直在脖子，宋知章作的時候，祝寧看到他高領微微出了一點皮，就一小塊，但祝寧看到了。

上面是傷疤，很像是火燒之后留下的痕跡。

這就是宋知章穿高領的原因？現在祛疤技很了，幾乎不會留下痕跡，祝寧是對祛疤沒啥興趣，所以一直留著。

那宋知章是為了什麼？

他是要留著，還是無法去除，或者那東西是個無法愈合的傷口？

作只有一瞬，很快就消失，高領重新把脖子遮得嚴嚴實實，祝寧想了想，沒問出口，那是宋知章的私事。

相比較這個，祝寧更興趣的是他耳垂上的耳釘。

“你為什麼效忠普羅米修斯？”祝寧問，有點想知道宋知章的想法。

宋知章笑了下，糾正：“不是我效忠于他，我只是幫他忙。”

這里面是有區別的，宋知章不是普羅米修斯真正意義的下屬，他一直是自由的。

祝寧問：“那你為什麼幫他？”

宋知章沉沉看著祝寧的眼睛，“因為他給我描繪了一個很好的世界。”

一個很好的，不會有污染的世界。

如果真的可以如普羅米修斯所說的那樣，他愿意來幫忙。

哈？

共同建設麗新家園嗎？

普羅米修斯和系統一樣都擅長于給人畫餅，這餅又大又圓，看上去很好，如果不是祝寧來做餅，那就更好了。

宋知章：“你不喜歡他？”

祝寧：“沒人會喜歡吧。”

像是個謎語人，從頭到尾都不出現，預測你的命運，掌控你的人生，包括祝寧有的直接接普羅米修斯，都沒留下什麼好印象。

宋知章應了一聲，也沒反駁，人類對于人工智能有厭惡非常正常。

宋知章：“但你正在像他。”

祝寧皺了皺眉，不管是進化了還是異化了，的瞳孔里流的數據流，都在表明自己的是人造。

祝寧和普羅米修斯是同類？

因為自己這個想法而覺到骨悚然。

宋知章：“你有探索過自己的能力嗎？”

雖然祝寧沒說自己剛才在干什麼，宋知章也沒多問，但當時這里差點形了一個污染區域，污染濃度起始數據就是a級。

祝寧跟宋知章和林曉風一樣，他們都經歷過一次神崩潰又重新恢復秩序。

在這個過程中他們能夠產生多能量，后續都會為他們能力的基石。

祝寧的能力是什麼？

祝寧想到宋知章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個半專業人士，比如他幫林曉風一直在探索異能的邊界。

祝寧之前一直都是自己進行這個過程的，第一次嘗試著在別人的幫助下探索。

想了想說：“不太清楚，我就覺自己好像有點數據化，我腦子里好像有一座數據宮殿。”

祝寧剛才思索的時候明顯覺到自己思索速度加快了，在自己想事的瞬間，腦中就會有圖形繪制而，非常直觀。

猜測自己會擁有一些過目不忘的本能，因為一切都數據化之后，當你的儲存空間足夠時，你看到的一切都會為復刻本儲存在腦海。

的大腦應該類似一臺真正的電腦。

“有人的異能方向就是數據化。”宋知章聽到這句話也沒有驚訝的表，他之前見過祝寧的眼睛，那里面滾著數據流。

“有些人數據化之后，會過目不忘，存儲記憶。”

雖然現在異能五花八門，但有些是可以從同類上倒推的。

宋知章：“這個你自己可以實驗，我覺得你可以探索自己能不能聯網或者聯機。”

聯網？聯機？

不過剛才無意識做到了意識直接給山貓發送消息。

“嘗試一下。”宋知章摘下自己的副腦，在上面隨手點了下，大概刪除了一些數據，放在祝寧面前。

副腦也就是他們那個時代的手機，宋知章人還大方，隨手就能摘下讓自己使用。

不怕祝寧竊取什麼數據？

但是，怎麼嘗試？

祝寧想了想，先是隔空盯著，大概過了一分鐘，副腦都沒有任何反應。

祝寧支著下，用右手食指輕輕了下宋知章的副腦，在指尖到副腦的瞬間，網絡的線條在自己眼前鋪陳開，祝寧竟然只花了三秒鐘就完索了宋知章的副腦。

這應該是他的工作專用副腦，里面沒什麼私人信息，全都是一些顧客的聯絡方式。

不同的客人有不同的需求，有時候宋知章會在備忘錄寫下自己的工作計劃表。

剩下的就是一些和供應商的聯系，和員工之間的對話，還有一些污染孢子的賬單。

這里面聊天記錄是海量的，賬單數據同樣海量，但祝寧竟然很快就讀取完畢，并且在自己的腦子里留下記憶。

的腦子正在不自覺復刻。

但的腦子不是無底，所以最好在里面做出抉擇，不然很容易在巨量信息中迷失。

現在很像互聯網中一個微小的數據塊，可以改寫里面的數據，跟里面無數個代碼是同類。

從來沒這麼清晰地意識到，自己是個機人，然后被人激活了。

只要想，就可以跟副腦融為一。

用黑客的形容并不準確，更像是一臺移電腦，或者說……可以離單獨存在的意識。

似乎正在進另外一個數據世界，以代碼的形式生存。

突然，覺數據流斷開，宋知章挪開了副腦。

祝寧睜開眼，宋知章說：“看來你必須要接品。”

祝寧不需要尋找端口進，但是要到品本才能進行。

宋知章：“我覺你可以嘗試著去接機械化改造，不必真的機械化，接下他們的芯片，你的應該可以接不同芯片獲得不同的功能。”

祝寧皺了皺眉，宋知章說出這番話的反應非常平常，他應該不知道祝寧是個實驗。

或者是知道了，但是覺得很無所謂，他們廢土世界本土公民，對這些破事兒的接度更良好，見過的人類種太多了，人造人滿地跑，他們不會因此而驚訝。

但是他說對了一件事，自己真的可以接系統和芯片，不過還可以接其他芯片嗎？

那對自己應該是另外一個世界。

而且自己的數據能力沒寫進系統里，不在面板上。

宋知章：“那些黑的東西呢？”

祝寧也沒覺得要避諱宋知章，這人該知道的已經知道了，不該知道的，后面估計也能自己發現，沒必要瞞著。

祝寧：“在我里。”

宋知章聽到這句話皺了皺眉，“里？”

“嗯，”祝寧試圖形容：“應該是在我的里。”

每一骨頭，每一隙，每一個細胞，它們早就跟自己融為一了。

祝寧：“我必須要抑它，我猜測是異種。”

異種？宋知章知道異種，但那不是墻外才有的嗎？祝寧這次出去遇見了？

異種可以跟人類共生？

祝寧的況已經遠遠超出了宋知章的理解范圍，他沒見過祝寧這種，不過他之前也沒見過林曉風。

這個世界的進化程度比宋知章想得更快，人類索出僅有的東西已經不適應現有的現象。

最頂尖的那批進化的人類，每一天都在打破前一天總結的規律，他們上有無數種可能。

祝寧上就有無數種可能。

宋知章嘗試著梳理現在的信息，“你很不一樣，你很像……污染和機械的結合。”

他很謹慎地說出這番話，機械和污染在上微妙地結合了，而且非常完，每一都不能再多，每一也不能再。

機械和污染必須保持平衡，不然祝寧的會散架，但似乎完全沒有這個反應。

尤其是經歷了這次，祝寧更強大了，換句話說，站在了一個新的起點上。

的未來不是宋知章可以理解的。

想到這兒，宋知章垂下眼，他已經預測到祝寧的未來一定會越走越遠。

尊貴王店只是短暫停留的一個港灣，這里容不下。

宋知章睫很長，垂下來的時候讓人看不清緒，祝寧覺到他好像突然變得很低落，問：“我是要死了還是要怎麼了？”

宋知章眨了下眼，抬起頭很認真地看著祝寧：“不，你的未來會很好。”

祝寧打了個哈欠，宋知章這番話跟算命的一樣。他坐在自己對面像是個神的大師，經過一番計算后說，你會很好的。

祝寧：“我壽命又不長。”

宋知章一愣，他第一次聽到祝寧談起自己的壽命。

祝寧繼續說：“殘次品，活不了多久的。”

祝寧經過清潔中心檢兩次，兩次相關數據都一樣，壽命只剩下一年，不知道現在好點沒，但以被追殺的程度，在自然死亡之前，可能就掛了。

宋知章像是個觀星者，剛發現了一顆最璀璨的星星，很多人還沒注意到，宋知章還沒來得及仰，但這時候卻得知這顆星星要隕落了。

祝寧：“怎麼你們一個個都這個表。”

房盈也是這樣，聽到祝寧壽命不長很凝重，“還有一年呢。”

宋知章完全不理解祝寧為什麼這麼樂觀，祝寧真的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糟糕，不是樂觀。

大概是看了一堆廢土世界的破事兒，又看了高應筆記本上的話。

末日將至，你我皆是螻蟻。

說實在的，這個廢土世界的壽命估計都沒祝寧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