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杭的朋友圈在蕭以歌的閨群里掀起軒然大波。

　當然, 是莫菲菲掀的。

　去蕭以歌家過生日的時候，為了玩劇本殺拉了個群，第二天破案以后的聚餐大家都加了好友。

　這段時間過來, 蘇杭的朋友圈什麼也沒更新, 冷不丁發了張手寫的文縐縐的句子，又在跟蕭以歌的曖昧階段, 自然引起了莫菲菲的特別關注。

　第二天, 蕭以歌睡醒就看到閨群炸了。

　【莫菲菲：蘇杭這是什麼意思啊！！！】

　【莫菲菲：520約你出去，半夜還發這種朋友圈！你還點贊！】

　【莫菲菲：[發怒][發怒][發怒]】

　【莫菲菲：都這樣了, 不能笨到不知道自己是彎的吧？要是直的, 那就是故意你，直姬天打雷劈！】

　【朱楨：這句押韻，有沒有對應的？】

　【莫菲菲：姐妹搞姬天打雷劈, 收下。】

　【莫菲菲：別扯開話題！】

　【莫菲菲：你人呢, 不會在為直要生要死吧@蕭以歌】

　蕭以歌睡眼朦朧, 著眼睛看信息都看笑了。

　今天給自己放假, 睡了個自然醒，在落地窗投進來的金里擁著被子翻了個, 給莫菲菲回消息：“我覺得不直。”

　莫菲菲秒回：“！！！”

　朱楨也驚訝：“哈？”

　今天是周末，大家都不上班, 莫菲菲干脆直接打了個群語音。

　蕭以歌點進去, 莫菲菲那甜嗓就把音量拉滿：“我的歌, 快展開說說！”

　“說個鬼啊……”蕭以歌懶懶地往被窩里, 被睡意浸染的聲音跟此刻的模樣一般弱無骨，“這只是我的覺, 沒辦法跟你表達。”

　莫菲菲繼續咆哮：“可是都這樣了，覺不到自己彎嘛！”

　蕭以歌眨了眨眼睛, 睡意被趕跑了些。

　想著這些天的一幕幕，喃喃道：“不是會偽裝的格，我沒察覺到有這個跡象……據的經歷來猜，大概是沒有接過，才會沒有自覺。”

　莫菲菲細想片刻，問道：“那你打算怎麼給醍醐灌頂？你搞清楚對同的態度了麼？”

　說起這個蕭以歌就嘆氣，無奈道：“沒搞清楚，目前還沒有切點。”

　莫菲菲：“……”

　這個話題只是們閑談的開頭，沒一會兒話題就偏到了別的方向，等蕭以歌掛電話都日上三竿了。

　給家庭群回了個不著急吃早餐的信息，點進蘇杭的名字里撥通電話。

　對面接得快，聽起來環境也很安靜。

　“早。”蕭以歌聲道，雖然沒了困意，但嗓音還是因為躺著而顯得有些虛。

　蘇杭似乎聽出了的狀態，很輕地笑了聲，“早，你還不起來麼？”

　“還不想起，”蕭以歌也笑，“你在干什麼？”

　蘇杭靜了靜才說：“畫了點設計草圖，準備看看書然后做午飯。”

　“嗯……”蕭以歌悠長著語調。

　蘇杭問：“今晚有時間麼？”

　蕭以歌想說有，但剛才跟莫菲菲討論的那些話卻在腦海里浮現，的答應便在齒里打了個轉，說出口變了：“不一定，有點事可能要理。”

　不能對蘇杭百依百順，半糖才會讓人按耐不住。

　蘇杭的聲音里聽不出有沒有失落：“那等我忙完聯系你，你再看有沒有時間。”

　“嗯。”蕭以歌輕聲笑答。

　掛斷電話的蘇杭眉目里的溫和瞬間淡去。

　退出微信點進通話記錄，蕭以歌的電話過來前不久，剛結束跟程之昂的通話。

　近段時間都沒有到程昱哲的打擾，跟蕭以歌每天的聯系讓幾乎忘了程家的存在，而程之昂這一通電話，將所有暫時被拋在腦后的患全數勾起。

　程之昂的語氣依舊刻薄尖銳，第一句話便直指給的任務：“你弟弟上次被蕭以歌拒絕了，這些天都傷心難過得提不起神。你呢，把事辦得怎麼樣了？”

　蘇杭默聲揚，一貫平和的聲音不見喜悲：“你低估了蕭以歌，也高估了我。”

　程之昂的聲音頓時更加銳利：“什麼意思？”

　蘇杭徐徐道來：“你以為很容易就可以被你掌握，事實相反。你以為會聽我的話，事實也相反。”

　蕭以歌沒有把拒絕程昱哲的細節告訴，也不覺得這件事有多麼重要，連拿來聊天都不夠吸引人，不怪蕭以歌只字不提。

　何況還說過自己跟程家的淵源，蕭以歌更是不會拿程家的事來跟聊。

　程之昂沉默著，說了句“晚上過來吃飯”就掛了電話。

　沒告訴蘇蘭君，同樣也沒有告訴蕭以歌，當蕭以歌問在干什麼的時候，有意略過了跟程之昂的對話。

　息屏長嘆，如果從程家回來可以跟蕭以歌見面就好了。

　不管在程之昂面前如何不甘愿，對上那雙多的桃花眼，不平的心緒都能頃刻消失不再。

　周末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蕭以歌不過是消遣著看了幾部電影，天便逐漸染了墨。

　吃過晚飯，開車出門兜風。

　想著蘇杭今天不在基地，提了兩袋水果過去看看上次沒來得及打招呼的常。

　隔著老遠就聞到院子里傳來的草藥香，蕭以歌敲了敲門：“，你好。”

　常正將扁篩里的草藥均勻鋪開，聽到聲停下來抬頭看：“誰呀……好像見過，你是誰呀？”

　蕭以歌穿了米白連，氣質清新，笑容清甜：“，上次蘇杭帶我來過，但是那天下雨沒來得及跟你打招呼。你忘記啦？”

　“啊，是你！”常面上的皺紋都堆起了笑，用手邊的巾了手就去迎，“快進來，今天怎麼一個人來呀？小杭呢？”

　蕭以歌跟著常進門，把水果放到空架子上，扶著常一起在院子里坐下。

　這里的空氣都是好聞的草藥香和木香，蕭以歌笑說：“今天應該在陪媽媽，我也是剛好路過然后進來看看，坐一會兒就走了。”

　常笑容不減，嘆道：“我無親無故的，除了平時有客人上門找我做香料跟油，都沒什麼機會說話。有時候就等著過來住那麼一天兩天的，我這小地方都熱鬧了很多。”

　蕭以歌聽著好奇又懷疑，問道：“蘇杭……在這里真的會熱鬧麼？”

　常看的表就知道誤解了，笑得眼睛都瞇一條：“不是你以為的那種熱鬧，只是有了人氣。在的時候會做好看的首飾，閑下來就幫我一起干活。”

　“原來如此……”蕭以歌也忍不住笑自己。

　也是啊，蘇杭怎麼可能活潑起來，悶得像塊木頭一樣。

　常往的方向嗅了嗅，“你上的味道很適合你呀，是很潤的玫瑰花的味道。”

　“嗯，是香水味。”

　“下次你再來，給你送天然的。小杭的香薰什麼的，都是我做的，那個時候啊有個客人想要我做木質的油，他帶的木頭里有一塊雪松木，我覺得特別襯小杭……”

　常大概是不經常遇到能說話的人，今天上蕭以歌來看，來了興致便停不下來。

　蕭以歌也不著急走，今天就是閑來無事來看常的，只是擔心蘇杭哪天知道以后心有嫌隙，這才撿了個路過的借口。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耐心聽常說話時，門口陡然傳來托車聲。

　蕭以歌怔住，那托車就減緩了速度駛院子。

　車上的人依舊利落地摘下頭盔下車，眉心的結還來不及舒展，轉瞬之間就跟對上視線。

　“杭杭，你怎麼來了……”蕭以歌反地站起來，對忽然的到來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常倒是開心得，拍了一下手道：“小杭來了，你們兩個這什麼……不約而同啊！今晚不弄草藥了，給你們做點吃的！”

　蘇杭看見蕭以歌就怔愣在原地，聽到要忙碌才回過神：“不用……”

　常可不管，說著就起去廚房：“等著啊，馬上就好！”

　老人家的手腳忽然就利索了，蘇杭跟蕭以歌都來不及阻止就進了廚房。

　蕭以歌掩輕笑，蘇杭也輕抿角，兩個人都朝對方走去。

　蘇杭說：“我剛想給你打電話，問你要不要過來。”

　“我是路過附近，”蕭以歌面不改，把提前想好的借口抬出來，“想著自己一個人，就在外面買了點水果來看，打算一會兒就走的。”

　“嗯……”蘇杭點了點頭，跟說話的語氣縱使有著不曾給過旁人的溫度，可眉心的結仍舊擰著。

　蕭以歌手輕輕的眼眉，“怎麼總喜歡皺眉頭，出什麼事了？”

　蘇杭斂去角本就極淺的笑意，“沒什麼，我們進去吧。”

　說完抬腳就要走，連目都不跟對上。

　蕭以歌的手掌往下握住蘇杭的手腕，將若觀火都藏在溫暖的字句里：“杭杭，說好了不會瞞著我的。”

　知道，蘇杭的格決定了事態度，這麼多年來都是獨自默默地放在心里承和決斷，能不開口絕不會開口。

　從前不在，什麼也做不了，現在在蘇杭邊，便要平這蹙起的眉峰。

　蘇杭的腳步側過來，不答反問：“你今晚不是有事麼？”

　“……”

　蕭以歌不聲，輕易推翻自己今天要吊著蘇杭的決定：“我打個電話說一聲，就可以沒事了。”

　蘇杭眼里微浮，低頭把的手握在掌心里，“這段時間我添置了很多日常用品，拖鞋跟睡什麼都有，是你的尺碼。晚上留下來麼？”

　“你讓我怎麼拒絕……”蕭以歌忍不住心又驚嘆，怎麼這麼會勾人。

　莫菲菲總說長了張妖孽臉，不論男都得被一個眼神俘獲，可始終覺得流于外表的吸引力遲早會耗盡。

　不像蘇杭，平日里非冷即淡，沒有人過這份低溫下的熱烈，更沒有誰過蘇杭主將熱烈綻放。

　蘇杭抬頭，平靜的目起，“那就別拒絕我，我今晚想跟你在一起。”

　這誰看了會覺得是直的？

　“好，我留下。”蕭以歌滿心，再也無法推辭。

　徹底放棄了擒故縱的手法，今天第一次實行就大敗而歸，而更反被對手俘虜，任對手予取予求無法抗拒。

　們上了蘇杭的小閣樓，今晚都留宿在這里，相的時間變得寬裕。

　常端了蛋酒上來，跟們邊吃邊聊，難得好興致，閣樓里的笑聲直到十點才平息。

　蕭以歌在蘇杭之后洗澡，等著頭發上來，吊頂的大燈已被熄滅，只剩床頭柜亮著一盞的雪山頂夜燈。

　皎白的燈恰好鎖住床面的一小片區域，跟天窗流瀉下來的月相稱，像是漫里充滿青春回憶的閣樓。

　蘇杭靠在床頭闔起眼眸，聽到的腳步睜開眼，目里的眷那麼濃厚，“我給你頭發。”

　“嗯。”蕭以歌把巾遞給，坐到床邊不恍惚。

　上次也有這樣曖昧的畫面，們就像相已久的人，一言一語一舉一都出了朋友的范疇。

　而蘇杭，就這麼自然而然地說著這些話，做著這些事，毫無知覺。

　長發被輕地卷在巾里拭，蕭以歌微側過，跟后的人對上視線。

　蘇杭邊邊問：“睡合不合適？我估計著你的尺碼買的。”

　“很合適，”蕭以歌勾起，聲戲謔，“蘇總監不愧是設計出，看一眼就知道我的材。”

　蘇杭的作頓了頓，“……不止一眼，我沒有那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