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霍南洲口起伏,目宛如鋒刃掃向淮,寒聲道:“你果然出乎我的意料。”
從斯芬墜海,島上佈置除瘴機,再到虛昏迷的雲安安……這一樁樁一件件,早已是淮算計好的。
就連霍南洲會懷疑淮的份,從而讓他負責雲安安的手事宜來試探他,也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或者說,從一開始就是淮在推著他不得不提前準備換手。
此子不但通謀略,攻於算計,還沉得住氣。
且……有個極默契的搭檔。
霍南洲的視線移到雲安安臉上,冷笑,“原是我小看你了,我那日對你說了那麼多,你心裡就真的沒有半點疙瘩麼。”
聞言,淮眉心皺起,側頭看著雲安安,沉聲問:“他都對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就是一些你我我你來去個鬼的屁話。”雲安安一順,沒忍住把心底的吐槽給說出來了,“說來你爸也真不愧是住海邊的,管的比海警還寬。”
連自己兒子不,都要叨叨兩句。
生怕拆不開他們是吧??
越想雲安安就越生氣,霍南洲自己莫得莫得心也就算了,憑什麼拉踩霍司擎?!
淮捕捉到雲安安話中的關鍵,冷眸凝滯了下,話還沒問出口,旁邊的季十秋就炸了。
“你剛說誰爸?!”
“昂?”雲安安愣了下,才反應過來自己不小心說了,小脖子一,有些不知所措地瞅向淮。
“怎麼看出來的?”淮、不,霍司擎抬手上的發頂,嗓音噙著笑問。
雲安安悄麼麼鼓了下,“因為只有霍司擎會吃飛醋,連原因都不問清楚,故意藉著酸意上頭吃我豆腐!”
到現在才琢磨明白,霍司擎從前哪裡是吃醋?
分明是藉著吃醋故意佔便宜,還師出有名來著……
“這傢伙還吃你豆腐了?!”聽到這話,季十秋再度炸,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
然而沒人理他。
霍司擎薄勾了勾,長指不輕不重地住雲安安的後頸,看有點小得意卻可得要命的模樣,心口一塌。
“原來我的小未婚妻這麼聰明。”
竟是第一個察覺出他份的人。
“你又什麼時候他未婚妻了?!!”季十秋依舊在炸,氣急敗壞得像是一隻怒甩尾的哈士奇。
沒等雲安安回答,霍南洲徹底失去了耐,冷臉看著他們,“一個是我的好兒子,一個是我的兒媳婦,還有一個是我所倚重的人才,你們可真是好得很。”
“不及您當年一招金蟬殼,扔下霍家逍遙世外的好。”霍司擎語氣涼薄,向霍南洲的目,冷得宛如在看一個微不足道的陌生人。
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哭著求上天把父親還給他的孩。
他也曾經過父親溫暖厚實的擁抱,能在他倦怠時溫和不失威嚴地鼓勵他,支撐著他繼續往前走。
可霍司擎早已長大,從前也得不到的東西,他如今已不再需要。
更不會傻到認為只要自己喊霍南洲一聲父親,就能夠與他重修於好,仍是這世間最親的家人。
時過境遷。
“這般看著你,不免也有幾分嘆,當年才到我小的娃,如今已經這般大了。”霍南洲看著霍司擎的臉,似有幾分懷念,“你母親把你教的很好,沉穩,睿智,做事有勇有謀……我很欣。”
聽言,雲安安的心口不知為何湧上一層濃濃的酸。
才不是戚嵐教的好。
是霍司擎自己的功勞。
可腦海裡徘徊著這句話,卻想不起來戚嵐是誰。
霍司擎沒有應答,拎著小宙扔到季十秋手上,冷淡道,“敘舊時間到,你該做決定了。”
霍南洲瞇起眼看著他的作,吩咐一旁的莫登:“撤防,讓他們走。”
“是。”莫登看了眼對面的雲安安和霍司擎,還有他的好兄弟季十秋,只覺得無比荒唐。
他們找了這麼久的細,結果兩個都是能接到核心實驗室的大佬存在,有比這更蛋的?
有。
比方說跟細當兄弟的他:)。
還有。
比方說其中一個大佬居然是先生的兒子,親的那種:)。
…
雲安安還是低估了霍南洲的險程度。
他們剛走出基地沒多久,海面傳來一聲雷鳴般的巨響,霧瘴中的島嶼劇烈地震起來,眨眼的功夫海水就蓋過了草坪,將鞋子都打了。
“我靠!”季十秋用力把小宙從水里拎起來,一邊暴躁吐槽:“霍南洲居然啟了方舟計劃!他發什麼瘋就不怕小宙和我們一塊兒死了?!”
所謂的方舟計劃,就是“沉島”。
宙斯基地在這座島上留下的痕跡太多,從前有那些霧瘴在,還能遮掩一二,不至於被外界發現端倪。
可是現在,自霍司擎帶人在島上明正大地放置了除瘴機開始,島上以及海面的霧瘴就在所有人都未察覺的時候,變得越來越淺。
終有一日島嶼會徹底失去這層屏障。
屆時J國的衛星一定會檢測到這座島嶼,進而派人前來調查,那麼島上的一切,就都瞞不住了。
“方舟計劃”,便是用於此地。
雲安安也很驚訝,霍南洲顯然很忌憚他們手中的人質,怎麼會突然做出這種不亞於玉石俱焚的事?
瘋了?
“他不是瘋了。”見海水已經漫過雲安安的足踝,霍司擎眉宇一皺,傾將抱起,往更高走去,“這個人上應該裝有在海水中方能啟的保護裝置,只有安全了,霍南洲才敢放心地對付我們。”
隨著他的話落下,季十秋錯愕的聲音從後面傳了過來,“怎麼回事?這個小宙的皮上結了一層膩的粘,撕都撕不下來得跟石頭似的!”
雲安安詫異地看過去,果然看見小宙的皮變了淡綠,那層應該就是所謂的“保護裝置”。
去。
宙斯基地的好東西不啊,剛剛怎麼就沒想到順點帶走?
正想著,霍司擎似知到什麼,抱著雲安安迅速地閃到了就近的大樹後面。
下一秒,樹幹上便出現了幾個彈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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