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兆明很快接起來,在例行的幾句問候之外,了解了文廠況之后,衛孟喜的重點是——“我記得你家萍萍上的是外語學院?”
“對,就是學外語的,這幾天放寒假鬧著要出去玩呢,也想跟著安安去澳洲。”他們現在手里有錢了,也不覺得出個國怎麼樣,只是不放心孩子而已。
衛孟喜于是就笑,“那你問問想不想來意大利,我現在正在這邊,可以過來兩個月左右。”
萍萍其實一直在旁邊豎著耳朵聽呢,此刻一聽哪不想去,“阿姨阿姨我去,你要啥我都給你帶過去。”
“那我要人,你能給我帶幾個過來嗎?”
邀請萍萍,一方面是玩,另一方面也是想試著培養一下,畢竟這姑娘一直很有語言天賦,以后如果能來這邊發展的話,也是自己一把助力,自家那五個崽是靠不住的。順便,還要求萍萍和張兆明張春明幫找四個外語學院的畢業生,最好是英語意大利語和法語都通的,有沒有別的管理才能先不計較,以后可以培養,主要是來了可以幫對接餐館裝修經營業務。
開餐館,無論在哪個國家,這衛生、經營許可和稅務都是大問題,不是自己同胞還真不放心。
“工資不是問題,但我需要為人老實,人品可靠的,只要孩。”
這種機會,能想象到,肯定會有很多畢業生爭搶著來,這年頭多國人破腦袋都想出國,甚至為此不惜一切代價,要是能有明正大的工作機會出去,以后想回國還有假期,誰會不樂意呢?這樣的好機會,肯定得優先照顧孩。
張家三人得令,立馬就去尋找,這是后話。且說衛孟喜,把房產事項敲定之后,就準備把幾個崽也接來玩一趟,反正放羊嘛,萍萍是一只羊,再加自家這五個也是放。
老陸因為工作份特殊,不是那麼容易出來的,崽崽們的護照簽證和手續,孟家父子倆已經托人幫忙辦理好了,衛孟喜實在是一天都不想多等了。
可太想孩子們了,這一次意大利之行,目前為止歷經四個多月,衛孟喜對于找到衛衡這事的態度已經從憤怒委屈必須找到不找到就不回去,到還是會有激期待,又到心如死灰,現在的緒就很平淡了,再沒有兩極化,屬于能找到的話問個明白心里就踏實了,但找不到的話,就當他在某個地方擁有幸福的家庭吧。
大概,這就是上天讓在意大利待這麼久的原因吧,等能客觀理智的看待這個事的時候,或許某一天他就出現在自己眼前了。
不過,這都是幻想,打算把衛家宴開在這里還有一個不愿啟口的原因,就是想要守株待兔。
如果,假如,萬一,某一天自己已經回國了,但衛衡看見的飯店了呢?
衛家宴,這麼有標志的餐館,他就是再樂不思蜀,也不會忘記……就讓他主聯系吧。
很快,也就是三天時間,張兆明和萍萍就把事辦妥了,幫忙找到四個孩,都是剛剛大四畢業的外語系的。
英法意等語種都能通的姑娘們,跟著自家五個崽,即將在三天后坐上飛往羅馬的飛機。
而衛孟喜和孟金堂提前五天就從米蘭出發,沿著圣馬力諾、佩斯卡拉等城市,走了一圈海岸線,到了南部,又從地圖上的“靴子”底部往上,沿途經過薩勒諾,那不勒斯,“今晚在那不勒斯住一晚,明天上午就能到羅馬了。”
這時候也沒電子地圖,但大家都覺得紙質地圖很好使,只要到了路口的時候注意看著路牌就行,絕不會走錯。
這幾個月,衛孟喜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學習當地語言和文字,別的不敢說,但對于幾個重要城市一定要做到會讀會拼寫,這樣開車才不會走錯路。
到那不勒斯的時候,太已經落山了,倆人各開一輛車,決定先找個酒店住下,品嘗一下當地食,第二天再往前羅馬城。
其實在這邊待了這麼長時間,衛孟喜也是第一次來到那不勒斯。這里是意大利最大港口之一,在世界上都有名的商貿港,位于地中海邊緣,自然風的自不必說。
倆人找到住宿酒店,停好車子,這才出門找吃飯的地方。
作為港口城市,中餐館倒是比維羅納多一點,但也不算多,走了小一公里,才在離碼頭不遠的地方找到一家川菜館,衛孟喜肚子里的饞蟲立馬就活躍起來——這幾個月為了養胃,除了餃子蘸料兒,一點辣都沒沾過。
這對于嗜辣如命的石蘭人來說,真是跟要命一樣難啊!
餐館老板見是亞洲面孔,試著用中文搭訕功后,立馬又跟他們聊起來,衛孟喜看著菜單點了個水煮片,心說再怎麼鄉隨俗這道菜里也不可能再放酪油之類的東西了吧,又點了個魚香茄子,孟金堂則是偏清淡的炒包菜炒豆角,又來了一道紫菜蛋花湯。
等菜一上,衛孟喜的眼睛就直了,那水煮片的和頭上一把紅通通的辣椒,青的花椒,白白的蒜泥……這也太正宗了!
衛孟喜仿佛能聽見自己吞咽口水的聲音。
他們剛提起筷子準備開吃,忽然不遠傳來一陣嬉笑聲,有幾個長頭發大胡子的本地人,正在踢打一個流浪漢一樣的人。
本來,衛孟喜和孟金堂出門在外都奉行多一事不如一事,盡量目不斜視的,可耐不住老板想要顯擺,小聲道:“他們又欺負迪迪了,這傻子,都告訴他讓他不要去港口晃,他里就是神神叨叨的要去維羅納……維羅納在北部,很遠的,他一個傻子怎麼去,造孽喲……”
不知道為什麼,衛孟喜在這一刻,忽然心頭覺到一陣鈍痛,像被什麼重重的擊了一下,那種痛沒有擴散,沒有游離,一直集中在心臟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