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 顧蔚裹在一襲紅老虎頭披風里,乖乖趴在媽媽肩膀上,用圓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看著蔚藍的大海和海面上的海鳥。
穆冰瑩低頭親了親兒子的臉頰,“, 是不是還記得回家的路?”
顧蔚出圓鼓鼓的小拳頭, 想把披風帽子摘下來,結果胳膊才剛舉起來, 就被媽媽按了下去。
“海風太涼了, 凍著了要喝葉爺爺給的苦藥藥。”
一聽到苦藥藥,顧蔚回小手不了, 他最怕喝藥藥了。
看著兒子老實乖巧的樣子, 穆冰瑩角上揚,抱著孩子,教他認識海面上的飛鳥,教他認識燈塔, 教他辨識回家的路,盡管聽不太懂,也說的很詳細細致。
到了悉的碼頭,炊事班的周班長,幫忙拎東西接們下船。
“全島戰士都出發去南疆了, 團長安排我代為值班守崗。”周班長留下人繼續站崗,幫著拎東西送回大院, 一路上跟穆冰瑩說了很多近況。
“傅景蕭和穆炎各自帶了一個組, 跟著克吉和瓦爾分批出發,一隊去了云省, 一隊去了桂省, 是在十二月中走的, 團長又陸陸續續派了好幾隊出去,最后在這個月三號早上,跟曹政委一起帶上今年下半年剛選出來的新戰士走了。”
知道顧長逸確切出發時間,穆冰瑩點了點頭,“那島上一個戰士都不剩下了?”
“一個都不剩,全走了,葉院長也親自帶領醫療隊前往最前線。”周班長拍了拍自己的傷,“我們炊事班的人也都跟著去了,我要不是這條傷了,肯定也得親自去教訓那些王八羔子。”
穆冰瑩一路走到大院,島上的冷清,還真讓有些不習慣,以前一下島,明里暗里有很多戰士駐守,路上還有供銷社的運輸車來來往往,家屬孩子們遍地跑,里面施工隊也是抬著沙子,推著磚頭忙活,到都是人,到都是聲音。
現在就好像活力全都被南疆戰場走了。
一直進了大院,才聽到人聲。
“一天天不打你十八遍,你皮得很!我讓你跑!”
隨著柳翠霞的罵聲傳出來,長高一截的大宇竄視線,一抬頭看到穆冰瑩,兩腳頓時急剎車,濺起一片沙塵, “小嬸!小嬸你回來了!”
“大宇,你都長這麼高了。”穆冰瑩笑看眼前的孩子,話音剛落,又對上剛追出來的柳翠霞視線,“柳姐,你看起來神很足啊。”
柳翠霞撥了撥額前的頭發,一臉驚喜看著穆冰瑩,“小穆!你回來了!怎麼回來的這麼突然!”
“誰回來了?!”
張婉的聲音從院子里傳出來,下一秒,凌的腳步聲跟著響起。
手里還拿著搟面杖的張婉,急吼吼從院子里跑出來,看到穆冰瑩腳步一頓,“哎呀”了一聲,腳步加快跑過來,后面還跟著一長串蘿卜頭。
“怎麼突然就回來了,也沒提前說一聲啊!”
張婉跑到穆冰瑩面前的時候,阿依和芝莉也出現在視野里,兩人又都懷孕了,眼神同樣是充滿了驚喜。
接著,朱艷和他們家的大年小年,也跑出來了。
高師長家的大門跟著打開,著肚子的李如,探頭出來,看到穆冰瑩一怔,下一秒就跟著大家一起走出來。
很快,穆冰瑩幾個人就被大家伙團團圍住,七八舌問著問題,都是些類似的問題,什麼怎麼突然回來了,什麼時候放假的,又是幾號到的珠市,知不知道他們都上戰場了。
穆冰瑩回答幾句,覺得站在這里說個沒完,便抬腳往家門口走去。
幸好一進大院第一棟房子就是們的家,能夠直接開門進去,房子要是在最里面,這一段路沒個一個小時,是走不完的。
“,我們到家了。”
穆冰瑩把兒子放下,揭開他頭上的披風,理了理他的厚外套,母子倆一起抬頭看著房子。
雖然顧長逸不在家,也不在家,但是房子很干凈整潔,幾乎沒有一片樹葉,菜園里的菜也是綠油油的,沒有任何枯萎的跡象,葡萄藤冬季沒了葉子,剩下禿禿的木架,兩老藤臥在下面。
推開大門,依然是干凈整潔,擺設照著以前的習慣,沒有任何變化,也沒有任何之氣,說明每天都有人通風。
“顧團長走之前,特地把鑰匙給我了,讓我們幾個有空多來家里看看電視,電視我們是沒什麼心看,就每天過來給你打掃一遍,曬曬被子什麼的。”張婉蹲在顧蔚面前,一臉稀奇:“蔚長得這麼好看呢,比小姑娘還要好看,長大能跟他二叔比了。”
顧蔚回到家里,沒有任何不適,眼珠子轉來轉去,比他媽媽檢查的還要仔細,似乎知道這里才是真正的家,走了半年,一點兒都沒忘記,還記得很清楚。
“神氣還是像顧團長,一看就是能文能武的軍干部料,不像他二叔上文氣偏重。”柳翠霞也蹲在顧蔚邊看著他。
“孩子一進門就這麼老實,真省心,不照島上這幾個孩子,一會兒不看著,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朱艷看著顧蔚,比看著自己家兩個兒子還要歡喜,島上孩子都曬得黑黢黢的,每天在海邊地上打滾,天沒個干凈樣,看著顧蔚白,乎乎,忍不住上手去握住他的小手,“,還記得嬸不?跟嬸回家拿餃子吃好不好?”
“媽,你跟想孩子一樣。”
國慶過后兩天,Z市連續下了幾天的雨,淅淅瀝瀝,但卻無幾分涼意,空氣中仍舊帶著幾分燥熱。下課期間的校園,總是熱鬧的。走廊上回蕩著學生的笑聲以及打鬧聲,還附著著淺淺的雨聲。嘈雜中,蘇在在抱著一大沓英語練習冊從辦公室里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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