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這次宮宴沒有皇后在,顧晗早早地就前往了太和殿,差錯,就和陸煜相錯過。
鑾仗到頤和宮前,劉安著冷汗跑回來:
“皇上,娘娘已經先往太和殿去了。”
陸煜輕嘖了聲,他瞧了眼天,確認現在才辰時過半。
往日格外憊懶的人,今日卻這般積極,看來心中也不是很平靜。
陸煜沒說什麼,平靜頷首:
“走吧。”
他親自來接顧晗,是想要給顧晗作臉,但顧晗都不在意這些,難不他還讓人去將顧晗重新請回來?
太和殿中,顧晗正在和葉修容說著話,一個小太監匆匆跑進來,湊近顧晗低聲道了幾句話,顧晗眼中閃過一抹訝然,須臾,抬手額。
進宮數年,凡宮宴,從不曾和皇上同進同出過,以至于本沒有這個意識等皇上來接。
那小太監就是玖思特意派來告訴消息的,抄的近道小路,所以才來得比皇上要早些。
葉修容見狀,眼神稍閃了些,問:
“娘娘這是怎麼了?”
顧晗似有些赧然:“皇上去頤和宮接本宮,但讓皇上白跑一趟了。”
葉修容一頓,四周妃嬪也覺得心中酸,能被皇上去接,一同來參加宮宴,向來是只有皇后才有的待遇,顧晗再掌管后宮,也不過是一品妃位,如何能夠跟皇后相提并論?
心中饒是再酸,那些妃嬪臉上的笑也不過越盛了些,言語間也多了些許奉承。
葉修容覷了眼安靜低調的魏嬪,心中咂舌,往日覺得皇上寵淑妃過盛,但現在看來,真心和假意本就是一目了然。
同樣盛寵,皇上擔心昭妃有一分不妥,照顧惦記,而擱淑妃上,似生怕旁人不會將注意放在淑妃上,那時淑妃可遭了后宮妃嬪不嫉恨,但皇上可沒有替保駕護航。
那幾年盛寵再來和昭妃娘娘相比較,似乎也只是稍有些偏向罷了。
魏嬪好似本沒察覺葉修容在看,垂眸,端著酒杯輕輕抿著,宮妃案桌上擺的都是果酒,并不醉人,一口酒水下肚,魏嬪只覺得舌尖殘余了些許味。
中秋宴,皇子們自然也跟著一同來的,太后安然落座后,小皇子就被抱到了太后跟前。
眾人作有片刻的僵,顧晗也怔然地看過去,這還是太后第一次在眾人面前和哪位皇子親近,雖說太后只是逗弄了小皇子幾番,但這些也是其余皇子沒有過的待遇。
顧晗余覷見了皇長子,他正抿朝這邊看過來,小小的人卻已然有了皇家風范,脊背得筆直,他被教導得很好,哪怕再緒,也只是抿了瓣。
時隔近三年,皇長子也不再是那個會緒外泄到會撲過來捶打的小兒了。
也對,當初皇長子是皇室唯一的皇嗣,什麼都要著他來,他也無需顧忌什麼,甚至不需要爭奪父皇寵,他自然也肆無忌憚些。
可如今,隨著后宮子嗣越,皇長子的地位似乎也岌岌可危,他哪里還能如以往隨心所?
況且,他還有陳氏那麼一個外家,他的一舉一可不是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
顧晗緒不明地垂眸,輕飲了一杯酒水。
陸煜在這時才姍姍來遲,甫一落座,顧晗就察覺到皇上朝沒好氣地看了一眼,顧晗不得些許心虛。
先有皇后故,后有淑妃被貶,后宮妃嬪也被嚇得狠了,所以這次中秋宴倒沒有什麼人做出什麼小作來,宴會安安靜靜地進行著,忽然,低下的琴師彈錯
了個調。
若只是彈錯,很快彌補也就罷了,但這位琴師明顯心態不好,一張,那琴音本無法再耳。
葉修容當即皺起了眉頭。
顧晗眉眼間緒也寡淡了些,殿倏然靜了一下,雖說很快恢復熱鬧,但明顯沒有適才的氣氛,多是掩飾。
不知誰忽然高聲了一句:
“早就聽聞林氏小才藝雙絕,不知今日可否能獻曲一首,恭祝皇上和太后娘娘安康?”
顧晗不著痕跡地瞇起了眼眸,一般來說,世家子不會輕易當眾彈琴作,都覺得這乃伶人才會作的事,唯獨幾種況可以例外。
一是給家中長輩祝壽;二就是如同此時,以祝福之名,向上位獻曲。
這些況下,不僅不會讓人看輕獻曲人,反而會讓其聲名遠揚。
顧晗和葉修容對視一眼,角的笑都有些冷淡,們皆不是傻子,這宮中也沒有那麼巧合的事,沒有一定水準的琴師本上不了這種場合,彈錯了調,還圓不回來,也配作宮廷樂師?
恰在這時,忽然有人提議讓林家小獻曲,種種巧合只能說明是人為。
葉修容心中也氣惱,這宴會是全權辦,想要踩著和昭妃面上位,這位林家小可擔得起這麼重的福氣?!
顧晗輕斂眼瞼,端起有些放涼的酒水,抿了一口,方才淡淡開口:
“林家小是哪位?”
人群中很快走出一位子,腳步輕盈,綾羅綢緞加,腰肢甚細只堪堪一握,影影綽綽間就可見其人風姿,恭順地服行禮,只輕巧地垂下脖頸,就愣是讓人察覺出一溫順人。
“臣參見皇上、太后和各位娘娘。”
陸煜覷了眼顧晗,不知要做什麼,但他心中難免覺得煩躁,這后宮就沒有一日安寧的!
好不容易后妃不作妖,這前朝倒是恨不得立即手他后宮事宜了。
陸煜只看了眼那個所謂的林家小,的確生得風姿尤人,但他后宮的哪位妃嬪不是千挑萬選出來的?
在眾位朝臣眼中,他就是一個見起意的昏君不?!
陸煜冷淡地看著眼前一幕,一言不語,還是顧晗打破了沉默:
“今日中秋,不必拘禮,今日宴會出了差錯,待會本宮不得要落皇上埋怨,適才聽人夸你才藝雙絕,本宮瞧你也覺得歡喜,你若有準備,可愿獻曲一首,便也是幫本宮力纜狂瀾。”
話音甫落,葉修容就朝看了一眼。
這一番話說得很巧,說是宴會出了差錯,怕皇上埋怨,半句不提怪罪,字字句句都著皇上對的盛寵親昵。
再一句若有準備,將林家小直接推向一個左右為難的境,只要林家小敢應下來,就顯得今日別有居心,尤其最后一句力纜狂瀾,將人架在了高,若林家小做得不好,那丟臉可就丟大發了。
偏生林家小不得不應,否則今日也不會有這一出。
葉修容又放松下來,只因昭妃將所有差錯都攬在了自己上,換句話說,沒有怪罪的意思,也就能安心地看好戲。
看向那個所謂的林家小,眼神有片刻的冷然。
想踩著做筏子,也不怕翻落水!
林氏終究是彈了琴,那人的高贊也不是虛言,的確有一手好琴藝,可稱繞梁余音,一曲作罷,還有許多人不曾回神。
在林氏松了口氣看過來時,顧晗輕推了推陸煜,溫聲道:
“皇上,臣妾喜歡的曲子。”
陸煜看了一眼
,將的手握在手心,頷首淡淡道:
“你向來挑剔,能得你一句喜歡,倒也并非虛名,來人,賞。”
除此之外,再無旁話。
那林氏似乎也沒有其余意思,垂首行禮后,就恭敬地退了回去。
整個中秋宴,除了這個小曲,再也沒有什麼意外發生,等宴會要散時,皇上忽然搞了個大作——封賞后宮。
顧晗在皇后喪期間才封的妃位,早就猜到今日皇上會封賞后宮,但完全沒有想到,這次居然會還有的份!
跪下謝恩時,都不由得怔愣地看向陸煜,臉上震驚不作任何遮掩,等捧著圣旨后,仍有些云里霧里的。
貴妃,乃四妃之首,上面僅剩皇后和皇貴妃的位份。
但宮中無主位,這個貴妃也就如同副后,乍然聽見劉安宣旨封為貴妃時,顧晗還不敢置信,但聽到后面,反而理解了皇上為何如此。
因為皇上將葉修容越級升為一品妃位,周嬪同樣越級升到了三品修容位份。
在這二人越級升位的況下,只升了一級,好似也不是很起眼了,后宮許多人這次都得以升位,但唯獨曾經的淑妃和德妃,如今的魏嬪和陳嬪沒有一點靜。
不人都心思浮,在大肆封賞后宮的況下,皇上都不曾顧及魏嬪和陳嬪,看來,皇上的確厭了們。
宴會結束后,陸煜一句前尚有事,帶著劉安匆匆離開,葉妃看向顧晗,似有話要說,但顧晗打住了:
“時辰不早了,葉妃勞累數日,不如今日早些回去休息,有什麼事明日再說不遲。”
葉妃艱難地扯出一抹笑。
待明日再說,恐怕一切都塵埃落地,說什麼也都遲了。
所以葉妃沒有聽的,而是苦笑著了額頭,恭敬道:
“臣妾還未恭喜娘娘榮升貴妃。”
顧晗未去封號,日后宮中人都得尊稱一聲昭貴妃娘娘,宮不過三年,就已然有了今日的地位,旁人皆求而不得。
顧晗腳步一頓,知曉今日是打發不了葉妃了,這個時候,顧晗倒是羨慕起皇上,一句前有事,就無人敢攔他。
“娘娘也知道,二皇子不好,臣妾一心照顧他,對于旁事,當真是力不從心。”
葉妃也很聰明,所以,猜到了為何會升位,能得權柄自然是好,但魏嬪只是貶位,得寵多年,誰都不知有什麼底牌。
中秋一過,明年選秀也將在即。
當真不想摻和進這淌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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