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總聽他這樣說,不置可否,面上含笑道:
“你就說說這個香爐的質地和雕工,看看值什麼價格?”
趙軒差不多猜出來了,如果他沒看錯,這個件就是眼前包總自己雕的。
他淡笑了笑,這才道:
“木頭相當不錯,是老翅木,這個縱切而微斜的剖面,纖細浮,予人羽燦爛閃耀的覺,酷似翅膀,這是佐證。”
包總點了點頭,看出木頭并不難,他也并沒指這點難倒趙軒。
他的殺手锏是價值上,趙軒如果說他的雕工值錢,他可以反駁說自己的雕工普通,
趙軒如給自己的雕工估值很低,那他就可以自傲的說一句,之前承蒙某某看得起,開了什麼價。
不管怎麼說,趙軒都是輸。
到了現在,他們也不希能將3000萬贏回來,只是想著讓趙軒輸一場,總不能讓他三戰全勝的離開。
如果真這樣,那臉就丟大了。
趙軒自然明白對方的心思,但對于別人來說無解的局,對他來講還真的不難。
“這是仿宣德年間的耳一柱香爐,兩邊簡化版的耳雕刻巧,爐的纏枝雕刻纖細清晰,中圈蝙蝠也很不錯,
如果讓我定價的話,木頭值2000塊,加上雕工這個爐子10000塊吧。
當然,如果再老個十幾年,到喜歡這類的,價格或許會更高些。”
包總聽到這個報價,面上冷,不過片刻就與謝臨杰相視大笑起來。
“小趙是吧,我的雕工確實不,但行人抬,這個爐子有三人開過價,最便宜的也有8萬塊。”
趙軒也不反駁,而是反口問道:“我對木頭的估值各位沒有異議吧?”
“木頭確實差不多,但是包總可是我們姑蘇有名的雕刻家,師從揚派大師郭老,這一回你輸的心服口服吧。”
趙軒嘆口氣,指著爐子道:
“轉角刀工生,爐的凹槽,非是一刀修切,兩個耳的對稱不足,這樣的雕工居然值8萬塊,殊我真的看不到。”
“趙軒,你這是不想認賬?”
謝初寒此刻不得趙軒不認,他這一場不認,那麼前兩場己方也可以不認了。
說出去,不認賬的也是趙軒,己方只是以彼之道罷了。
謝臨杰和包總兩人同樣目戲謔的看著他,趙軒嘆了口氣,
他也清楚,今天要是不一手,看來是過不去了。
他其實有更好的辦法,就是現在認輸,大不了賠對方8萬塊,加上之前的,自己依舊是大賺。
但是,這幾個人的臉,他是看的夠夠了,姓包的居然想強出頭,那就讓他看看,什麼真正的揚派雕工,
天天以什麼大家自居,目中無人。
趙軒看向朱子哲道:“叔叔,您和這邊的店鋪悉,能不能拿塊木頭和一套雕刀,弓把就不用了。”
“我打個電話,讓人送來。”
朱子哲也沒起,坐在位子上就打起了電話,片刻掛斷道:“10分鐘送來。”
謝臨杰幾人,此刻都是大眼瞪小眼,不明白趙軒的意思。
“趙軒,你又想干什麼?”
趙軒沒搭理謝初寒,看向包總道:
“我也略懂雕工,巧我也師承揚派,我的雕工經京大的吳老和博院顧老、王老他們評判,說是能值2萬塊,
你既然對我的報價不滿,那我就雕個同樣的東西,你自己對比一下吧。”
這是什麼,砸場子?
包總的雙眼都瞇了一條,趙軒的話雖然說的風淡云輕,但依舊能聽出來信心十足。
片刻,他輕哼一聲,自己師從明師,又長于此道二十載,他不相信會輸給一個頭小子。
不用弓把?
這不是玩笑嘛,沒弓把你能讓整個爐子保證對稱?
自己師父年近八旬,也是在前幾年才試著不用弓把雕刻,
趙軒能做到?
且自大吧!
片刻敲門聲傳來,一個著長袍步鞋的人拎著東西走了進來。
將東西放在桌上,對著朱子哲道:
“朱總,您要的急,只有紅酸枝的木料,您看行不行?”
說完,又看向另幾人,看到包總時,他面上一喜道:
“包總也在這,這是要現場施技啊,我這是有眼福嘍。”
“老徐,您怎麼還親自送來了,快快請坐,喝杯清茶。”
朱子哲顯然與來人很,將其讓到旁的坐位,還親手斟了一杯茶。
“徐總來了,這次可不是我要雕東西,而是這位小伙子,他想著給我上課呢。”
包總的話說的極不客氣,
徐總面上微驚,目落在趙軒上面狐疑。
趙軒笑笑也沒反駁,而是拿起桌上的木頭看了起來。
酸枝木其實是屬于檀木的一種,大可分為四類,
黑酸枝、紅酸枝、白酸枝,還有極數的花酸枝。
其中以黑酸枝最為貴重,白酸枝最為便宜。
看了幾分鐘后,趙軒將工拿到旁邊的矮幾上,一字排開,
這次他沒有再盯著長久的看,剛剛那一眼他開了眼中異能,里面的紋理已了然于。
他的樣子,在包總看來就是裝腔作勢,他不相信有人在短時間能雕出一個與他手中一樣的爐子來。
要知道,他手中的爐子從構思到型,間隙可是足足用了半月時間。
“你不會讓我們在這等你雕完吧,你雕十天半個月的,我們可沒時間。”
謝初寒有些不耐煩的道。
“不用,一個半小時即可。”
圖案的紋理略復雜了些,還涉及到挖木掏口,所以他把時間適當的放長了些許。
話剛說完,他的手就了起來,先拿直刀,開始修整木形。
見他手,朱子哲當先站到了他左手邊,窗子在右側,這樣不檔線,
他還是首次聽聞趙軒也會雕工,不過兩天接下來,他只看到了趙軒謙遜的一面,
像今天這樣,寸步不讓,略顯張揚的作派,他還是首次得見。
從趙軒的話中,他也聽出了趙軒的信心滿滿。
徐總也好奇,站到了朱子哲旁邊,片刻包總也坐不住了,站到趙軒的后。
謝初寒見此心思一,說了句我也看看,結果直接站到了趙軒的右手邊,
將線檔了個十足十,這樣一來趙軒坐著的位置,線明顯暗了下來。
他這個作,讓朱子哲和徐總兩人面上一皺,不過此刻趙軒運刀如飛,他們也不好出聲打斷。
趙軒此刻本沒在意外界發生了什麼,別說謝初寒擋,就算是夜間,他同樣可以雕。
所以當包總和徐總兩人的目落到趙軒古井不波的面上時,兩人皆是心中狂震,
只見趙軒微閉著眼,連看都沒看一眼手中的木頭。
記憶?
盲雕?
開玩笑吧!
這樣的手藝,兩人當然見過,但施技之人,無一不是浸此道多年的大師,
眼前的小伙子看上去也就20歲,就算是打娘胎里就學,這時間也不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