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昭昭和錢師傅說話，方奇就在一邊觀察。

這位錢大爺已經是骨癌中期，骨髓已經壞死五分之一，恐怕這種疼痛也絕不一般人所能承的。看到他邊磨破皮就知道他疼的不了肯定咬什麼東西哩。

「錢師傅，這位是咱公司方總，他想和你說幾句話。」葛昭昭介紹下就退出去。

方奇在錢師傅面前坐下，對他示意，錢師傅遲疑地出手來。

二指一搭在錢師傅的脈搏上，方奇都能到生命如指尖流沙般逝去的。

「大爺，您病重這樣，怎麼還在這守倉庫啊，家人呢？」

錢師傅濃的眉倏忽抖了下，瘦削的臉上搐，「他們嫌我是個拖累……葛總還肯收留我，就算是拼上這條命，我也得守好倉庫！」

方奇驀然瞅見他子上的漬，手在上面了，「這咋回事？」

「咳，幾個小混混，給我嚇跑了。」說著他臉上出微笑，渾然不在乎的神。

方奇訥訥地看著眼前這位堅持的男人，終於明白「機關槍」孫綺云為什麼會那麼護著葛昭昭了。

默默走出倉庫，葛昭昭站在野草叢生的一架拱形水泥柱長春藤下，那藤蔓已經很久沒人收拾，長的恣意燦爛，野蜂和小銀蝶在藍的小花朵間嚶嚶飛舞。

聽到腳步聲，葛昭昭沒有立即回頭，而是沖著花藤吸了吸鼻子，旋即從袋裏取出面巾紙臉。

方奇近在咫尺，輕輕扳過的肩膀，只見兩眼通紅，想起白居易的兩句詩：「玉容寂寞淚闌干,梨花一枝春帶雨。」容寂寥可憐可俐，真想有一擁懷好好疼的衝。

可是他現在完全沒有的想法，眼前的葛昭昭一如哥倫比亞影片開頭舉著火把的聖，自帶發電機照亮別人。

「好了？」葛昭昭微低著頭，帶著很重的鼻音問道。

「昭昭，看起來的選擇沒有錯。」方奇沒姐，現在想來妹妹的直覺是對的。

「昂？」葛昭昭微有訝然地抬起臉。

「錢大爺是骨癌中期，雖然可以治療，時間卻是漫長。他是條漢子，能生生撐到現在，咱們一定要幫他！」

「需要我做什麼？」葛昭昭兩眸出異樣彩。

「我給你寫個藥方，第一階段五天應該可以控制住癌細胞，鞏固一個星期，剩下就是慢慢修復骨髓再造功能，可能一年二年也未必就能治好……」

「能控制病發展就已經非常不錯了。」葛昭昭欣喜地道，俄頃又問道：「需要不需要用西藥？」

方奇搖頭：「不需要，咱們中醫博大深，完全可以對付。倒是用了西藥我怕會引起別的病癥來。」

「好！咱們現在就去抓藥！」葛昭昭興地一把拉住他的手往汽車那就跑。

方奇調侃道：「昭昭，你用得著為別人這麼高興麼？好像你自己的親人一樣。」

奔到汽車邊，葛昭昭拉開車門，回眸一瞥鑽進去。

那一眼好像特種兵的激瞄準點，一下點中他的要害，讓他一時彈不得。

「快上來，發什麼呆啊？」

「哦，」方奇省悟過來，轉過去坐在邊。

葛昭昭發汽車，倒車——打彎——開出大門，一氣呵，拐上大街。

「我一直在研究中藥治療重癥絕癥，但是我的功力實在太淺，而中藥知識實在是太深，接越深就越覺得自己太淺薄。」

方奇拿起前臺上的《中醫藥典》翻看了下，「你想自學？」

「NO，我已經考上中醫藥大學藥理學系校外生，打算好好研究藥理學知識。不知道是你如何辦到的，但是我知道你肯定會有本武功籍什麼的，你記好，一下就能記住……這也算是好事，至能幫我打開一扇門，讓我知道哪些葯的奇妙組合可以攻克西藥不能解決的問題。」

「哇，原來你還藏著私心呢，利用我可是付出代價的哩。」方奇以為可能裝腔作勢說為了職工，或者說靠著方奇公司就能賺大發了。可是沒想到這古靈怪的小妞居然是為了研究中藥藥理學知識。

「只要我能辦到的，我會盡量滿足你。」扭臉瞟了他一眼，忽然發現神奇小子臉上掛著神的壞笑，不由心慌慌，「不許你打壞主意！」

「姐，這算是警告嗎？」方奇心大好，忍不住就想戲謔起大。

的手機嘟嘟響，按開免提，裏面傳出「機關槍」小妞的聲音：「葛總，杜總他們已經來了。」

「哦，好，你們接待下，我們馬上回來！」猛一踩油門朝公司駛去。

這妞跟瘋了一樣一個勁地狂飈而回，方奇在車廂里東倒西歪，一迭聲吱喚：「喛……慢點……臥槽！」

葛昭昭咯咯笑道：「你沒飆過車吧，我教你。」

方奇拉住扶手坐好，「姐，你還真刷新我觀哩，居然還會飆車？」

「那是，我可是印第安那州飆車賽第三名！」傲王得意地昂起小腦瓜。

方奇剛想說「俺只開過拖拉機」，H6就嘎吱聲剎車停在利大廈下面。

兩人一前一後跑進辦公室，就見小黃正端著兩杯茶往裏走，看見他倆小聲道：「來了，在裏面呢。」

方奇跟著進去，只見個中年男人正抱著手臂看牆上的畫，沙發上還坐著個年輕人，中年男人聞聲轉過來。

「杜總！」葛昭昭疾步上前握手，「我和方總正在下面檢查倉庫，您就到了。」

杜總方面大耳頗為富態，握住葛昭昭的手：「聞名不如見面，葛總果然是個大，哈哈哈。」

又握住方奇的手，臉上很是驚奇：「你就是那位發現靈芝的方奇？這麼年輕這麼帥氣，」又下下打量一番，點頭道：「年才俊啊。」

方奇只道他是客套話，沒放在心上，也跟著應酬幾句。

打眼一瞅，就見杜總雖然看似舉止不俗頗有大企業家風範，但額際鬢角卻有些灰白皺褶。

這是病，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