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頭放把臉抹把臉上淚水，「倩倩幾天前查出是白病晚期，帶去做了一個病程的析帶漿，十八萬就沒了……我連我爺留給我的小房子都賣了，還不能救一條命，活著還有啥意思，不如去死了算了。這不，人家輛車騎到這，倩倩說，我尋思著搶個包弄點吃地……」

倩倩再也聽不下去了，趴在桌子上號淘大哭。

擺攤的大爺聽了都心酸，「後生，飯我也不收錢了，你倆慢慢吃。」搖頭嘆息著拿碗又去掮了四個茶葉蛋放他們面前。

方奇擺手，「你先吃著吧，我有辦法救，吃完我再跟你倆說。」

瘦頭也沒存心想去死，這是的沒辦法，聽說有辦法，飯也不吃了，撲倒在地上就磕頭。

那腦袋瓜子砸在水泥地上嘭嘭直響，方奇都覺得腦門疼，扯起他：「你先起來吃飯，倩倩還男人要有骨氣，你磕膝蓋咋恁哩。」

待他倆吃完飯，方奇讓大爺給弄兩碗湯給他們喝，付賬時大爺死活不收。

方奇說道：「大爺，你也不容易，這客算我請，見天不收錢，你吃啥哩？」扭過臉來問瘦頭：「這病才發現時間不長，之前有過啥癥狀？」

「頭暈，我只當是貧，也沒去檢查。現在的醫院哪敢進哩，冒吊個水就是幾百塊。」

方奇又問他倆家庭況，瘦頭馬衛東，爹媽離婚後媽帶個弟弟嫁到南方去了，爹也跑出去打工，連爺爺死了都沒回來。娃程倩，原先跟小馬鞋家住門對門。

自爹媽離婚小馬混黑，程倩混在三中時比方奇也還晚幾屆，也經常人欺負，小馬鞋主當護花使者，一來二去倆人就王八找綠豆對上眼了，為此程倩沒挨爹媽打，越打逆反心理越重。

到最後，倆人乾脆同居，爹媽聲明不認這個閨。程倩退學，和小馬鞋一道跟著小霸王張波混唄，每天出去收點地皮費啥的。

張波一倒，鎚子扯上一幫子人跟高良宇搭上頭。小馬鞋還想去收地皮費，開始還能蒙，到後來那些小商小攤的知道了都聯合起來揍他，這小馬也是慫貨，每次讓人家揍的鼻青臉腫渾是傷的，也不敢去收了。

聽到這，方奇都慨萬端：做混混有風險，想行須謹慎哩，這行飯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吃嘀。

「那你倆現在住哪？」

小馬瞅瞅程倩，「屋檐下，綠化帶，銀行ATM機屋子，哪都湊合過。」

方奇掏出手機，「我救你們莫關係，你倆可千萬可別再做狗的事兒，聽到沒？」見他倆直點頭，撥打給高良宇：「良宇，我是蹄子！」

高良宇一聽先球了：「蹄子哥，啥事？」

「你不是缺人手嗎？我這有倆人，包吃包喝包住，錢的事，你看著給。」

高良宇一時懵：「你給我找的啥人哩？」

「兩條的人，你在網吧不？一會我帶他們過來，順便把那錢也給你。」掛了電話對小馬說：「走，我給你安排個住，你倆幫人家看店。」

推上托車讓他倆坐後面，騎上往良宇網吧去，半路上去ATM機取出一萬錢讓小馬拿著。

高良宇一瞅見馬衛冬還認識，陪笑打招呼：「冬哥……這你們咋弄到一起地？」

方奇沖馬衛冬努努：「既然你們認識，直接說吧。」把程倩拉到一邊，「我跟你說服藥的忌，明天讓藥房給你送葯來。你老實跟我說，你們是不是嗨過。」

程倩低下頭踢著腳尖，「以前不懂事兒，以後肯定不敢再嗨哩。」

方奇點頭，「，我相信你，但我不相信馬衛東，這小子別看為了你能賣房子，但是吸這事可不是說戒就能戒的，我只要發現你們倆再那玩意兒，馬上讓你倆滾蛋。」

程倩抬起頭來，咬關牙道：「蹄子哥，我向你保證，他要再敢，你不找他，我也能把他弄死！」

「好，」方奇對馬衛冬手，「錢。」接過錢來在手裡捋了下，拿錢他臉，「你特麼都死到臨頭了還敢黑老子的錢？！」馬衛東張著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程倩了倆子，「賤種，誰也敢黑！」從他兜里掏出兩張爺爺遞給方奇，「蹄子哥，我來收拾丫的。」揪著耳朵拎到外面又踢又踹。

高良宇咂咂，「哥，你看你給我弄來這啥玩意兒。」

方奇把錢砸在他口：「良宇，馬衛冬啥人，你也知道，有這犢子給你鎮店，有人想來鬧事兒也得掂量掂量。咱不說這事，我只是可憐程倩，好好的閨讓這牲口給毀了。」

高良宇接過錢咧，「這錢你用著唄，咱又不差這一萬。」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朋友歸朋友錢歸錢，一碼歸一碼兒。你數數，了我可不認賬。」扭頭看外面，「我把靈芝賣了百姓大藥房了，那當家的是國人，有辦法能治這病。」

高良宇瞪大眼，「臥槽，哥你行啊，又勾搭上國人了？」

方奇出煙來遞給他，高良宇忙說：「你看，到我地盤上，我的。」跑到櫃檯里拿出包中華打上一隻，順手把煙塞他口袋裡。「蹄子哥，你可別指著我能捐助多錢救命，至也就給份比別人稍高點工資。」

方奇拍拍他肩膀：「放心吧，那葯是試驗葯，免費的，我不會讓他們給你找麻煩的。你要是發現馬衛冬手腳不幹凈，跟我說聲，我立馬讓他滾蛋。程倩這妞比馬衛東懂事兒，你要是有啥事辦就行。」

這高良宇也是個大方人，「，我聽你的。」出去就見倆人還抱在一起哭，馬衛東小臉給的全是手印，估計程倩打他他也不敢還手。

「馬衛東，高良宇現在是你的東家，你要想救程倩就必須聽他的，打現在開始這網吧沖保安衛生網管都是你來做。」

「網管？我不會啊。」

「你不會跟人家學呀，瞅你腦瓜也不是木頭做的，老子一眨眼母就變鴨，這你咋會的？」

程倩乾眼淚：「哥，自打我得了這病除了馬衛東就沒人搭理過我，別的話我也不說了，你就放心吧！我肯定能管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