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沒啥，跟大叔聊天呢。」方奇打岔取了兩人份證和押金出了賓館，四下看看，找吃飯的地方，想來想去還是剛才來的地方貌似有個飯店。

兩人又轉回去，確實有個「農家小廚房」，帶著妞兒進去。

現在正是飯點兒，木頭式的火車座坐著幾個人吃飯。老闆娘招呼兩人到迎街的玻璃窗下：「就這好，你倆點什麼菜？」

方奇一努：「喜歡吃啥，自個點。」

小妞拿起在架子上的塑料菜單報一串菜名，方奇叼著煙看窗外街景，腦子裏盤恆著協議書上每個條款，待會回去該咋個改法。簽協議嘛，既要守住自己的底限又要不能給對方任何迴旋的機會，還要適當地放出餌。

明的周然一看剛才那份協議書，指不定就會摔回來。

方奇跟著葛昭昭和汪紅旗打了幾次道，深知其中奧妙。

昨天又給張老蔫深刻震撼教育一回，假如他有張老蔫那般的於心計謀劃，絕能將周然玩弄於掌之間。別說周然了，就是汪紅旗，恐怕都能鬥上一斗。

「喛，喝嗎？」

方奇一回頭，小妞遞過來一盒鮮，瞅小臉已經洗乾淨，出本來面目，前劉海蓋在眉頭上，如果不放刁，這妞還能看看。

見方奇盯著看，小妞垂下眼簾，撅著小喝著牛，「那老闆剛剛說了什麼？我看他不像好人！」

「他……說你整的像殺豬的。」

小妞起眼簾，眉眼誇張地了，估計也沒能往那上面想，不然那盒牛一準會摔在方奇臉上。

不大會，老闆娘就端上飯菜，兩菜一湯。一盤蘑菇臘片，一盤炒尖椒，榨菜湯。

「你剛才不是點了好多菜的嗎？」

小妞眼，「退了！怕你不吃。」

劃拉著飯吃了口尖椒，立即被辣的到找垃圾桶。

小妞見方奇滿臉通紅直吸涼氣，抿直笑，「快喝牛！」撕掉吸管上遞給他。

方奇猛了一口，覺自個就好像某個廣告片似的，滿的火焰立即從頭頂降到腳底，放下牛直氣：「賣糕的，這也太辣了！」

小妞得意洋洋地夾起尖辣椒放進裏，方奇看的目瞪口呆：「哇哦，膩害了，妞兒！」

難怪這妞天跟吞了炮彈似的，就大口大口吃這辣的辣椒，脾氣不火才怪。

人家吃辣椒肯定長上一臉的痘，倒好，小臉溜水白白凈凈，這腸胃也是牛了，只怕吞條板凳下去，照樣給你化水。

吃完飯，方奇喝了點湯，放下碗筷瞅吃，那盤尖椒很快就被消滅乾淨，而蘑菇片本就沒吃，方奇也吃多，還剩下大半。

方奇去付了賬，那妞手裏提溜著塑料盒：「給你打包呢，晚上吃。」

「呃，」方奇直接跪了，這妞也太厲害，剩下半盤子菜還讓捎上了。不過想想，咱是小農民，浪費糧食可恥，捎著就捎著吧。回公司方奇先拿起協議書在上面修改給小妞：「照這個打印兩份出來，把優盤帶上，防止有變化。」

小妞打開電腦劈啪敲打好打印出來，方奇又審了遍確認沒什麼需要改的讓帶上章，「我為什麼要改這幾，你知道吧？」「不知道。」

「咱們讓人簽協議，這是雙方都願意都能認可的東西，你不能掐著人家簽，所以語句要明確委婉，讓雙方看的舒服放鬆警戒，這樣簽訂的把握才會更大。」

「小孫鞋。」

「昂？」

「能不能改改你的臭脾氣？」

小妞瞟他眼，抿笑笑。

「好，你這個態度，我就認為你默許了哈。我唱白臉，你就唱紅臉，我拿蘿蔔，你得掄起大棒，咱倆一直折騰他丫的。」

這小妞畢竟太，不像葛昭昭那麼能跟他配合的天無珠聯璧合。

驀地，方奇悟出葛昭昭為什麼要派這妞兒給他做助手了，還給弄出這打扮。

葛昭昭親自面對周然肯定會很尷尬，即使能談好，肯定也會有疙瘩。而把這妞派出去倒騰這樣，多有點「人心計」的意思，況且這是知子的裝扮，跟葛昭昭的風格很類似。恐怕在某種程度上也會起到攪擾周然心思的作用。

想通了這裏面的彎彎繞，方奇覺得葛昭昭確實比自己厲害。

只是這妞還太稚，還需要磨練磨練，說不準以後就是「葛昭昭2號」。

估計省城那邊葛昭昭辦事也沒那麼順利，拖個一天兩天應該沒問題。

「準備好了？」

「嗯。」

「去把你頭髮收拾下。」

小妞跑到正鏡前拿下發卡把頭髮重新梳理了下，夾上發卡，還對著鏡子把後面左右拉扯了下，扭過臉來問：「行嗎？」

方奇瞅了下，「走吧。」

在外面攔住輛車，扭臉看看：「你多大了？」

「十七。」

方奇頭暈，「昭昭姐這是雇傭工。」

「我不是工！」

「好，」方奇聽語氣不善，舉起雙手，「咱們不聊這個，只說怎麼去把周然搞定，OK？」

見點頭，才說道：「你可能本不清楚咱們要面對的是什麼人，我來給你解釋下吧。周然從開第一家店僅僅幾年時間，連鎖店已經遍佈全省十多個縣市，他的起家的資本是一百萬。」

「我知道，他用這一百萬打通大人關係，讓大人幫他盤下一家店，用這個店去銀行抵押，再收購下一家，再抵押收購，他收購人家店只支付一部分資金，這樣他就一直能騙下去。」

方奇驚奇地瞪著小妞，心說，葛昭昭背後還做了不工作啊。這腦子給洗的，用的全是昭昭牌去污吶，難怪這妞對周然的評價就是「騙子」「臭流氓」。

自己有必要扭轉下這種極端的看法。

「周然不僅僅是騙子流氓，還是個非常專業的攻於心計的策劃大師！」

小妞瞪大眼睛：「你為什麼要說他是策劃大師？」

「因為他在短短幾年就做出這麼高的就，你可以鄙視他空手套白狼，但你不得不承認人家是功的。咱們得站在公平的角度上看待他的功過是非，做出正確判斷，才能促使合作功。」

計程車「嘎吱」聲在別墅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