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老鬼怪一聲扯起方奇就往鐵皮棚子裏跑，兩人剛跑出鐵皮棚，就聽到後面轟隆一聲汽車砸下面的聲音，鐵皮棚被砸的「啌」聲巨響。

兩人對視一眼，又往後面跑，後門被砸陷下塊，鑽出去就見一輛紅TT半個子側翻在稻田裏，車軲轆還在嗡嗡轉，慘白的車燈照在綠瑩瑩的稻棵上。

「快，救我！」兩人跳下稻田，那人綁著安全帶吊在上面，車玻璃全碎了，車門一側癟了一塊，兩人扳了半天也沒弄開。

「我去拿撬子。」老鬼躥上去找工，防氣囊包裹住那人，也看不清到底傷在哪裏，怕他窒息而死，方奇扳下塊碎玻璃刺破氣囊放氣，才看清楚那人臉上模糊，鮮洇紅了氣囊。

老鬼舉著大撬進車一較力，車門嘎吱吱給撬開。

方奇長手臂彈開安全帶把那人輕輕拖出來，這人胳膊耷拉著，小骨和右胳膊臂骨刺穿在外面，還在滴滴溚溚往下流。

扛著這人起方奇還不忘記在他脖子上了一把，還有心跳。

老鬼先爬回頭把方奇也拉扯上去，老鬼跑出去鬼嚎：「死人咧，快來救人哩！」

方奇狂罵：「你特麼嚷嚷個屁啊，快來找繩子找板子！」慢慢把人放在長沙發上，先把他骨折的地方重新接上，老鬼也不知道打哪拆來幾片板子。方奇就用那大小不一的板子夾住斷胳膊斷再綁上繩子。

吱喚老鬼：「快打急救電話！」又拿繩子扎住胳膊止。

此時外面鬧鬧哄哄的開來四五輛車，雪亮的燈全照在鐵皮棚子裏，刺的他倆睜不開眼。

「特麼這幫子傻！」老鬼抄起鐵撬躥出去一通猛砸，嚇的那幫子富二代急倒車開出幾百米遠。但他們並沒開走，從車裏取出千斤頂大鈑子跑過來。

老鬼大罵：「你們特麼傻啊，這人都要死了，你們還不趕救護車來！」

前面的大個子掄起大鈑子：「黑胖子，你給老子死開，老子就是來救人的。」

老鬼知道這幾個人跟開TT的是一道飆車的，但還是不放心，以他的經驗，TT是讓人側撞才翻車的，便道：「那你們救護車！」大個子不耐煩，低喊了聲：「打！」幾個人一擁而上掄起鐵手滅火砸。

方奇剛紮好就瞅見老鬼跟人家群毆上了，怕他吃虧，從工箱裏出個大鐵手就跑過去，一小子正舉著滅火往老鬼背上砸，方奇蹦起來一鈑子砸了在滅火上，那小子承不住倒退七八步一屁跌坐在地上。

隨即旋起的一條綳在大個子的肚子上，再一拳頭懟在另外一人口。幾招之就把這幫子傢伙揍的跌跌爬爬。

老鬼掄起起撬要跟後面攆，嚇的那幫小子連滾帶爬跑遠，方奇忙喝住老鬼：「別追！」

大個子還站在原沒，只冷冷地看著方奇，直到遠遠的看到救護車和警車開過來，他們才上車開走。

方奇問老鬼咋回事，老鬼說道：「這車是被人故意撞翻的，估計他們想弄死這人。」

「不會吧。」既然是一道飆車，說明私下關係肯定還不錯，怎麼會想弄死他？但是看剛才這架式，恐怕真被老鬼猜對了。

救護車和警車開到修車前的空地，醫生和護理人員抬著單架跟著他倆進去抬人，方奇留了個心眼兒，問醫生是送哪個醫院，警察又跑過來詢問並作記錄。

鬧鬧哄哄一直到快十二點，警察才走。

老鬼真倒霉，收拾著後面被撞壞的鐵皮。方奇跑到那輛四腳朝天的TT車裏翻了半天從上面夾層里出一張照片來，照片上應該是個扮鬼臉的搗蛋鬼假小子，看材好像就是那斷胳膊斷的車主。

把照片揣上回到鐵皮屋子，老鬼看著沙發上全是，看著都嚇人，讓方奇幫他弄到外面扔了，以後再去撿個回來。

在外面用冷水沖了把冷水澡，方奇把下來洗洗搭在鐵上，風吹一夜明天就能穿上。

躺在大木床上，老鬼睡不著，用腳踹方奇：「蹄子，起來煙。」

倆人靠著煙說話，老鬼問：「他們為什麼要害他？」

方奇搖頭：「你這是十萬個為什麼，我哪知道。」

「剛才他們那車速至有一百二十碼，這幫孫子也是吃飽飯撐的難，玩啥不好要玩命。」

方奇扔了煙頭：「你可得小心點，這幫孫子壞著呢，指不定以後還會來找麻煩。」

老鬼輕蔑地啐口唾沫：「去特娘嘀，怕球，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打一對，老子不信他們不怕死。」

瞎幾得得了一陣子，老鬼就打起了響亮的鼾聲。

折騰了這麼下，方奇也睡的特別香，第二天早晨醒來老鬼已經在水缸邊洗服，方奇看老鬼那黑不溜秋的巾，自己抄把水洗臉。穿上服往回走的時候看泥土裏亮晶晶的，拿腳踢開是串鏈子，上面還吊著塊小小的十字架。

也不知道是誰掉了，這麼小巧玲瓏的東西估計是那假小子的。老鬼不可能戴恁秀氣的項鏈，隨後揣在口袋裏。

老鬼的早飯也簡單，乾飯加燒烤鴨，難怪這小子長的跟秤砣似的，吃飯時葛昭昭又打來電話。

「你怎麼回事，昨天我打了那麼多電話你不接？」

「哦，我跟哥們喝高哩，事咋樣了？」被昨晚那事一衝，方奇也沒多記恨了。

「今天就會聯繫省公司進行清算。」葛昭昭微微嘆口氣，「你是不是覺得我騙了你？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這些事兒回來再跟你說吧。」

方奇嗯了聲：「那好，等你回來我請客。」

葛昭昭淺笑了聲，語氣有些落寞的味道，「方奇，是你支撐著我著頭皮走下去，你這樣啊，我很難。」

「就這樣吧，回來再說。」掐了電話，心裏有說不出的各種滋味。

老鬼沖他浪笑：「你把人家睡了？」

「牲口，滾犢子！」方奇踹他一腳。

從老鬼那坐車回人民醫院時，方奇掏出那個膩的鏈子和照片上的假小子一對比，還真是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