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假小子並不很漂亮，但是兩隻眼睛很靈，讓人看一眼就能記住。把從車裏弄出來一直到替綁上斷斷胳膊都沒往那上面想，只覺得這小子很輕，骨骼纖細。

一進醫院就到張麗和趙三剛提溜著麵條和餃子，張麗問他吃沒，方奇說：「吃了呢，藥房的葯送來了嗎？」

張麗說道：「送來了呢，我爹醒哩，我哥能下床走了。」

「哦？」方奇高興，沒想到張達會恢復的恁快，「上去瞅瞅。」

來到四樓走廊，就見達子扶著牆一步步挪著走，張嬸子在一旁護送他。這小子一瞅見方奇就嚷嚷：「奇子，我能走哩。」語言表達清晰正常，臉上表富。

看到他這樣，方奇當然很高興：「好小子，再過幾天你就會跟螞蚱一樣蹦來蹦去哩。」

張嬸子也是笑逐開，「真快哩。」

方奇進病房去看張老蔫，老棺材躺在床上兩眼瞪著天花數綿羊。見他進來呲開笑，方奇知道他心思，附在他耳朵邊說道：「放心吧，都辦好哩。」

「嗯，我住你娃。」張老蔫一張說話，發出的腐爛臭氣差點沒把方奇給薰死。

趕離的遠了點，「叔，你這病可別指一天兩天就能好，葯要天天吃，過幾天穩定病就到溜達，別老躺在床上。」

張老蔫點頭，方奇給他把把脈，目前還看不出藥作用。

現在老蔫已經完全靠打點滴維持機能，連吃飯都會加重病，連尿都是用導尿管流下面的尿壺。

出來時看一家人和和地坐在椅子上吃飯，方奇又要跟趙三剛去煙。

下樓時就見個中年子神慌張地衝進來跑到值班室詢問，方奇跟趙三剛說：「哥，你先去，我去撒尿。」那子衝出這棟樓直往後面的四號樓跑去。

四號樓是特護病房，方奇老爹上次就是在這棟樓上救治的。

遠遠跟著那子來到三樓，那的詢問護士臺，有護士帶著穿過電子鐵門進去。

上次方奇就被攔在鐵門外面，看這樣子他是進不去了。

退出來去找趙三剛，估計那人一時半會出不來。

趙三剛已經蹲的不耐煩了，正東張西哩，見他過來才說：「當你給水沖走哩。」點上煙，「奇子，老在這呆會心慌慌哩。」

「你慌個屁啊，嫂子喝酒，娃兒都帶上，你家歪和尚幫你照應哩。」

「不是，是怕誤了葯種哩。」

方奇才想起來，現在正是播種幾種葯的時候，安道：「莫啥咧，晚兩天就晚兩天嘛。達子哥現在也不用吊水，連氧氣儀都撤了，明後天就能家轉。」

「那好，咱回去正好種下藥材。」

方奇兩眼瞄著醫院出口，猛然瞅見一個大老黑正往醫院裏走，嚇了一跳：「臥槽，老芯！」急忙扭過臉貓到趙三剛後，看他走進住院部，心還兀自呯呯直跳。

趙三剛還不知道咋回事，昂著腦袋瓜子瞅：「啥老芯？」

方奇憷老芯可不是一點半點，當初狠狠揍過他，那可是真揍，按倒在課桌上把把木頭尺子都飛了。比老爹還狠，方奇雖然在外面招事惹事，可一到老芯面前就犯慫。

不是怕他揍，而是怕他攆他混蛋，老芯捉住他這個痛腳狂施暴，他丫的連個扁屁都不敢放。

現在想起來，若不是老芯的，他也不可能全縣理科狀元，更不可能考上北理工。

不大會張麗就打開電話說他校長找他，方奇只得著頭皮跟趙三剛回到四樓。

一進走道就瞅見老芯臉跟李逵鬧穿越似的，「你小子回來也不去找我？」

方奇直撓頭：「你瞅瞅，我連放屁的功夫都沒有哩。」

老芯著長臂猿般的手臂摟住他肩膀：「走，去我家。」

被這傢伙掐住想跑可難，你跑出三四步他都能逮住你。

方奇只昨相跟著來到外面，騎在他車后一路向他家小區開去。

小區在竹筍山北面，新樓套著四五層的舊樓，把車子停進車庫，跟著他爬上五樓，這是個三室一廳的套房，一進門老芯就嚷嚷：「家芝，咱們狀元回來了。」

從廚房裏出來個胖人，方奇趕打個招呼，在屋子裏打遊戲的兒子也給老芯拎著耳朵揪出來：「熊孩子，你瞅瞅人家。」

兒子直翻白眼：「你說了八百年了。」

老芯氣的到找工，兒子嚇的溜進房間反鎖上門。

大臺上有個頭戴帽子的老頭坐在藤椅上看呆，方奇只瞟一眼就知道這老頭是老年癡獃。

客廳牆上掛著張老芯和方奇的合影留念照，看到那張照片，老芯就嘆：「你的功是無法複製的，幾年才出你這麼個人。」這個喜歡家暴的傢伙在學校了除了對方奇可以使用，任何家長都不可能接他這麼罰自己的娃兒。

老芯泡上茶水，拿出相冊放在茶幾上，進去又拿點頭糖果之類的。方奇翻看著相冊，上面都是歷屆畢業生的照片，當然有特殊才能的會有單獨合影照片。

方奇一邊翻看，老芯在旁邊充當講解員，翻看了幾頁他看到個材高大的男子跟老芯的合影，「老師，這誰啊？」

「高珣啊，比你高一屆，咱校培養出來的籃球隊員，已經進省隊了，聽說有人要挖他進職業隊呢，可牛了。」

「他家是不是特有錢啊？」

「嗯，他爸是咱縣得益糧油公司老闆，開廠開的早，千萬富翁吧。」

吃飯時，方奇問邢師娘是不是有脂高的病，老芯一拍桌子：「對，我倒想起來，吉老師跟我說你小子現在又改學醫了，現在號稱小神醫。那葯吃了覺得很舒服，問在哪買的。」

方奇笑道：「我自己配的，以後咱們藥房就有的賣，邢師娘這病我也給你開個藥方，你拿著藥方去濟善堂抓藥讓人給你做藥丸，用不了多久就能治，連糖尿病也捎帶著給你治好。」

老芯找來紙筆讓他寫下來，方奇又叮囑道：「這葯只是開給你的，每個人況不一樣，別人不能吃，會出事的。」

邢師娘喜不自，連連答應著收好藥方。

方奇又問起高珣家的況，老芯奇怪：「你想跟他打籃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