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轉一看，可嚇了一跳，就見離吳舉數十米遠的地方站著個迷濛的白影子，離的較遠看不真切，若不是吳舉喝喊，方奇還真不容易看見，那東西好像是有人從頭到腳披著塊白紗，影綽綽在月之下顯得格外的滲人。

吳氏武醫只是驅邪避鬼，並不會像茅山道士似的手執桃木劍畫符捉鬼，是以方奇有些擔心，這白祟現又說明什麼？

再看老頭，竟然毫不以為意，吳舉剛才斷喝，也不知道是不是念了什麼咒，白影子逐漸淡去消失無蹤。

「老爺子，這是什麼東西？」雖然那東西走了，可是方奇還覺得驚悸不已。

「沒什麼，只是些山妖魅迷人罷了，不值得一哂。」

老頭裝還是很給力的，渾然沒拿那東西當作一回事。方奇小時候見過村後有家茅屋無火自燃，大火之中有隻紅狐貍大尾扇火星子到飛，

這世界上稀奇古怪的事太多，有些事本沒法解釋。看病講究對癥下藥，中邪撞煞普通醫卻無從醫起，神漢巫婆筆仙各類仙家便應運而生。這些人藉助特異質裝神弄鬼，逃不用藥的法子，看起來神乎其神，實則仍然是傳統醫藥的一個旁支。

月兒西斜，時已不早，水濃重，三人上都漉漉的。

老頭說了聲：「下山罷。」抬腳就往山下走，石崖距下面十分陡峭，老頭竟然毫不在乎，一縱一躍之間已經走下去十幾步，當真讓方奇開眼。

吳舉怕再有東西驚嚇了他，先其先走。

方奇靈便，卻無法像老頭那麼灑地一縱一躍，爬下去還給石頭劃傷了手，十分狼狽。

回到家中，吳舉已經走了。老頭把方奇到自己屋子裡，方奇看他眼裡的白翳已然去了大半，約能看見薄薄的白翳后的眼瞳，心中暗笑，我道這老頭多牛呢，他已經能看到點東西了。差一點兒讓你給糊弄住了。

「放氣，相聚千日終於一別，你治好我的病，我也教你吳家絕學。若有人問你師承，萬不可說是我們吳家，你治病也罷，驅邪也行，但不可提及吳家之事。自己事自己了，萬勿牽扯別人，知道嗎？」

方奇撓撓頭，「老爺子，為什麼不能說你們吳家，你們還怕揚名立腕嗎？」

老頭定定看著方奇：「後生娃，世道險惡你並不知道，有人中邪自然會有人放邪，你提及我們吳家不是幫我們，而是在害我們。」

方奇恍然大悟，邪煞有自然形，也有人為的，比如南洋降頭，苗疆的養蠱，還有民間紙紮小人什麼的，都是有人用邪害人的。

想通了，自然也就明白幫人驅邪治病也是有風險的，弄的不好就會得罪不知道哪路上的邪神妖孽。

「哦，明白，我當然不會連累吳家。」方奇慨然應允。

「還有，我得提醒你，不是不得已，千萬別手太多，一般的小小病沒關係。你若是逞強好勝，邪祟便會怨懟於你，降妖捉鬼不是咱們的強項，百鬼纏便是大大的不妙了。」

好漢架不住人多，就連家傳金針的老頭都怕這種事，方奇當然清楚自己的手段跟人家可沒法比。

謹遵老爺子訓言，方奇悄沒聲地溜進房間，了服剛鑽進被窩就覺得不對勁，被窩暖和和的，好像有人在裡面睡過，腳往裡面一踩到個膩膩的小，方奇嚇的一下子蹦下床，手拉開電燈：「誰？」

就見被窩裡拱起個人，一頭黑髮還在外面，被子還在抖，好像那個傢伙正在裡面笑。

方奇拉開被角，苗苗捂著在裡面笑的肩膀抖，拿起穿上抱著肩膀看笑。

苗苗見沒了靜扭過頭來，臉上還掛著得意的笑，「中招了吧，快死進來！」

方奇拿沒辦法，甭說肯定是著從翠玉那邊溜出來的，萬一翠玉知道，那就太尷尬了。

「小乒乓，你別鬧了好不好，讓人家知道我還有臉見人啊？」坐在椅子上拿起煙來，這個二六不分的傢伙雖然對男之事朦朧未開，可是畢竟已經十七八歲了，半夜三更鑽他被窩，這，這算怎麼回事嘛。

「都跟翠玉說了，我是你媳婦兒。」苗苗坐起來靠在床上。

方奇無語了，「就算是……你也不能這麼樣吧，咱倆不是那麼回事兒。」跟解釋起來還真費勁。

「你不是說我長胖了你爹就會同意的嘛，我不是小乒乓，不信，你看！」。

方奇差一點兒一口老噴出來，忙扭過臉去，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孩子的，曾經他見到張麗在井邊洗，也只是看見一點炫目的白，可是眼前卻是實實在在的。

他對張麗是有慕之心的，可是跟這個商超低的傢伙滿不是那麼回事，偏偏這貨還恁粘人，天哪！

方奇眼睛餘瞥見這貨居然還朝著驕傲地上下抖，弄的木床嘎嘎直響。萬一翠玉闖進來，那就太丟人了，忙：「你先收起來，我知道了，現在給你平反，你不小乒乓……」

苗苗放下服，「你過來，我又不會吃你。」

方奇苦笑，不吃人的老虎也能嚇人呢。

「別再這麼玩了哈，你能回翠玉房去吧，我累的臭死，時間不早，明天一早就走。」方奇尋思著要再賴著不走，要不要把裹著被子送過去。

「知道啊，翠玉跟我說了，所以才放我出來的。你過來吧，我不搗蛋，好好說話就行。」

方奇疑道：「你跟翠玉都說了些什麼？」

「我說你答應的，胖了就做你媳婦兒，然後說那你就去吧，我就來了。」

方奇鼻子發，這翠玉怎麼可以教人學壞？「你出來上門了？」

「那當然，還怕你鑽被窩裡呢。」

方奇直想一頭撞死算了，這小腦袋瓜子也不知道咋想的，還以為別人都跟一樣。想了想，最多三個小時天就亮了，白天還要開車，瞇一會是一會。

「那你可別別哈。」方奇服也沒戰戰兢兢爬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