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麗過來接過娘手裏的菜籃子:「嬸子,我爹在醫院治病,人家就請奇子看病,還簽了合同,叔偏說奇子是敗家子兒。」
老爹圪蹴在石磨上裏嘎吧嘎吧嚼著棗子,「說死我都不信,得多有錢送他大汽車?」
方奇不敢回來,滿找那合同,這也想起來合同丟在辦公室了,想過老爹這關,還得靠麗子把娘工作做通才。
果然娘開始發飈了:「你兒子長本事了,咋地?不是你兒子,你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哩。」
老爹被娘懟的沒話可說,「,你兒子我不管啦,娶媳婦兒甭找我要錢。」溜溜地進屋子了。
娘又問兒子:「真是人家送的?」
方奇直點頭,「我糊弄誰也不能糊弄爹娘吧,你瞅我爹跟吃了炮彈似的,左右瞅我不順眼。」
娘指著滿樹的棗子:「敲打下來給麗子帶家吃去,再不吃都讓雀子叼完哩。」把菜籃子裏的菜分出一半找個膠袋給張麗,「帶家吃去吧。」
方奇蹬著耙摘棗子,張麗在下面:「行了,別摘了,我有話跟你說。」
摘下一小膠袋棗子遞給,「啥子事?」
張麗瞪眼:「放屁的功夫就忘了?」
「哦,」方奇想起在縣城跟說的事來,「那,咱們進屋子說。」帶著來到妹妹房間,悄悄關上房門,怕讓老爹聽到又弄出事端來。
張麗坐在床上,問他:「你說咋樣才能去考醫學院?」
方奇嚼著棗子,「我剛查了下有兩條路可走,醫院委培你知道吧,由衛生院開個證明,你掏錢就。第二種是直接報考,你去年下來的吧,要去問問學籍還有沒有,如果有,可以參加明年高考或者秋季招生,這段時間有點。如果你決定上,馬上去三剛哥家吃飯我讓你爹把錢吐出去供你上學。」
「秋季招生?好像也沒多天了。」
「嗯,先去縣裏報個補習班考唄,不行再考春季和夏考,一定要考中醫大學。」
張麗兩眸迸現彩來,「你真打算在咱村開康復中心?那得花多錢?」要是原來肯定要罵他吹牛不打草稿,可是現在信了。「那是,你知道那兩家公司投資了多錢?」出手指來比劃,「八億。」
張麗一吐舌頭:「錢多人傻。」隨即覺得這話說的不太對頭,人家要不是看中方奇的本事,怎麼可能會投資恁多錢?
「那上次來那麼多人跑來看,咋不投資咧?」
方奇吐出棗核,「人家投資這錢是想掙錢嘀,你真當人家傻啊,在咱縣裏建了個實驗室,是專門攻克國家級重大病癥研究嘀,你想一種葯要是研製出來,他們得掙多錢吧。我想建這個康復中心是想讓那兩個老總掏錢,我給人家看病就坐家門口看,任哪不去,想活命的花再多錢他也干。那個杜公博吃了我一劑葯,給咱們公司投資了四條流水線,這四條流水線按市場價就得四五千萬,他折價給咱八百萬。」
「就你上次給我那十九萬,看病花了一萬多塊錢,我還想還給你哩,不想平白要你的錢。」張麗還念念不忘記要還他的錢。
「麗子,我早跟你說了,那錢是你哥應得的,你咋就恁傻咧。」方奇覺得這妮子要是倔起來比老爹脾氣還壞。
「我也跟你說了嘛,我爹背了一輩子罵名,我不想也背著這個黑鍋。」說到這張麗眼睛紅垂泫滴。
方奇終於懂了,為什麼張麗死活不要這錢。
「麗子,我跟你說了吧,你爹是摳門,可是他不是個壞人,他給喪德子做假賬也是被的。他沒黑咱村一分錢,要不我也不會給他看病,你可莫要錯怪了他。」
原先方奇見到爹可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咋現在還幫他說上好話了?
「我爹給你灌了啥迷魂湯了你幫他說話?」
「我說的是真事,你爹快死的時候才跟我說真話,這話我可沒法跟別人說去,我答應你爹幫他保,要不然咱村咋會發這麼多農款?」
張麗吃驚地瞪大眼睛,「你說這錢是我爹變出來的?」
這事還真不好解釋,張麗可不是別人好糊弄,越描越黑,遂說道:「麗子,你相信我不?我可是跟你爹發過毒誓,任誰不能說的。而且你爹對你和達子哥都做了安排,只不過現在沒到時候,話也沒法說。我跟你爹說去,讓他拿錢供你上大學,他肯定會同意。」張麗雖然聽的稀里糊塗,可是方奇說的話基本可信。爹是什麼樣人,最清楚,有什麼話也只有放在快死的時候才會說。至於為什麼會連家裏人都不信,偏偏相信方奇這個外姓人,恐怕是爹著方奇救他命。
「好,我信你,你如果能說服我爹供我上大學,我……服你。」說到這兒俏臉一紅。
兩人說好一道出門,老爹坐在門口煙,鼓起眼瞅瞅倆人。雖說麗子長的好看,可是那腰也太細了,不是能生娃的材料。再說爹張老蔫也是個蔫壞,反正他是橫豎看不上這個兒媳婦。
方奇到趙三剛家,何葉嫂子正在灶下忙活,趙三剛陪著張老蔫坐在小飯桌前說話,見他來了讓斗聖把啤酒拎過來,兩個娃娃一人拎一瓶子,三剛在斗聖屁上呼了一掌:「多拎兩瓶子!」
晚上商量的事主要是組建公司的事,這事給張老蔫起草,召開村民大會時要大夥表決,至於到底怎麼組建,還得慢慢商量;第二個就是全村規劃,既然方奇想建康復中心,全村規劃肯定要先考慮進去。
規則容無非是建設街道、康復中心功能區、旅遊中心功能區、風景區、旅客中心、賓館酒店等等區域,這些都要納統一規劃中去。
見方奇說的這麼大,張老蔫和趙三剛都犯迷糊,「奇子,他們是不是說要來咱村投資了?」
「沒呢,咱得先干著,不能等到別人來投錢,規劃出來后先把康復中心建好,要吸引病人來看病,來的人一多,自然就會有人來投資。咱們不能等靠,活還得咱們自己干。先把公司組建起來,請規劃專家來規劃好,咱們就開始建康復中心。錢多人傻的人多的是,我就不信咱村發不了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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