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奇想看他怎麼治羊癲瘋，小伙卻轉回來收拾砸爛的攤子，便隨手拿起幾串豆腐竹籤過去在羅哥上，對那幫小混混說道：「他要想活命，讓他去中醫院找我。你們幾個把人家攤子收拾下送去，跑了一個讓我逮到往死去整！」說這話時方奇臉含秋霜格外嚇人。

對那小伙說道：「你再不去醫院，也會殘廢的，跟我走吧。」

黑臉小伙知道遇到好人了，捂住後腦勺跟著方奇上了巷子往中醫院走，從指裏滴滴溚溚往外淌，方奇扶著他彈指了下他後腦勺附近的位。

小伙一驚跳開，本能地抬手格擋。

方奇皮笑不笑，「我給你止，不然你這一，我可不想背你。」

小伙才疑地放下手。

張麗從後面追上來，「你又管閑事兒！」

「要不你先回去，我帶他去中醫院。」方奇怕張麗又怪他打架，呆會還要收拾姓羅的那幫小子哩。

「我不，正好我也想看看宋護士長和王醫生。」

中醫院離這裏最近，過了一條街拐彎就到，進去了掛號合上藥包紮，忙活了好一陣子才好。方奇看了他的份證才知道他是陳家村人，陳家村還在二劉嫂娘家的后李莊的後面，更加閉塞。別說路，就是走路都得翻山越嶺，還得過條河。

聽了陳志傑說過河工就是兩棵倒下的樹，從陳家村走到岳山鎮得五個多小時，村裏的娃娃上學都得住校，不然回趟家得半天時間，他上學時都是打著火把半夜三更就爬起來往鎮子上趕。

方奇問道：「你手不錯，學過？」

陳志傑苦一笑：「我們家原先是從河北武邑逃兵荒逃到山裏的，是八極拳傳人。對付這幫小流氓我沒敢下重手，不然能把他們都打殘。我爺爺說強中自有強中手能人背後有能人，在外輕易別惹事，不是急了我也不會揍他們。」

方奇哂笑，「你爺爺那套已經不行了，對付這幫小流氓還講究什麼，真是迂腐！」

「多謝你救我，可是我沒錢給你，一天也就靠中午賺點錢，攤子被他們砸了，好幾百塊哩。」陳志傑神沮喪地直嘆氣。

方奇又問他住在哪，陳志傑說住在城南河邊的看魚房子，人家一月只收他一百塊錢，順便讓他看著拉河的魚網。

「你還沒吃吧，先去吃點東西，呆會他們會把你的車子送來。」

張麗跑去找宋護士長了，一時也沒見出來，兩人出了醫院就在旁邊的小麵攤下了碗面，方奇說已經說過了，讓他自己吃。

陳之傑邊吃邊打量他，「我看你好像也會功夫，比我可厲害多了。」

方奇靠著牆叼著煙說道：「實話告訴你吧，我不會功夫，但是我會打架，別說這麼幾個王八羔子，就算比他們大，我都打過。原來我是混過三中的，那一遍都得聽我的。」

陳之傑張大：「你也是三中的，你難道是蹄子哥？」

方奇下煙：「你認識我？」

「我也是三中的，今年才下來，咦，不是聽說你已經考上北理工了嗎？怎麼還沒走？」

方奇往後一靠，「咳，娃娃沒娘，又臭又長，咱是窮的上不起，乾脆就退學了。」

一看陳之傑就是調皮搗蛋的孩子，不然他不可能不認識方奇，方奇可是打遍三中無敵手的「一哥」。

他那混蛋爺爺只教會他慫，沒教會他怎麼以還以牙還牙。再牛的功夫在慫人手裏也只是個花架子罷了。

都是三中出來的，這關係越說越近。方奇問他一月能掙多錢，陳之傑搖頭：「這攤我是花三百塊錢從別人手裏倒來的，才幹沒多天哩，好的時候一天也能掙個百八十的，差的時候十幾二十塊，看天收。原來我是到躥，今天才到這就被人砸了。」

正說著，就看見羅哥臉上上著竹籤被人扶著一步一步往中醫院挪，有的上面豆腐串已經掉了，還有的殘留一塊，他一走路那竹籤就上下搖晃，疼的他滿頭是汗，可是又不出來。

他後那幫子混混推著破爛的小車，上面還七八糟裝著豆腐串青菜串金針菇什麼的。

「你別吱聲，我來收拾他們。」方奇故意大聲咳嗽，果然那幫小子都瞅見，一齊朝這邊過來。

羅哥被人扶到方奇跟前站著，方奇就好像沒看見似的，自顧煙。這幫小混混往這一站，把幾個吃面的客人匆匆付了錢全跑了。

方奇一隻煙完才吐了口痰，慢慢走到羅哥面前手把竹籤拔掉，疼的羅哥嗷嗷直，一抖膀子把扶他兩人推開，手拿起鋼管：「給我打！」

臥槽，這簡直是個吃屎的牲口，老子剛剛救你條狗命，剛活過來翻臉不認人。方奇可火了，甩手給他個大子，把羅哥的跟陀螺似的轉了幾個圈子，還沒等到反應過來，方奇上去一腳就把他跺翻在地上。

「救條狗它還得朝老子搖搖尾吧，你特麼比狗都不如！」腳下一使勁，羅哥手腳刨臉漲豬肝，可就是說不出話來。

他手下那幫混混跟吃了屎一般都麻瓜了，後面有個小個子撒就跑，方奇甩手把鋼管扔過去，那小子被砸個狗吃屎半天爬不起來。

「全特麼跪下，誰敢跑老子廢了他！」方奇斷喝道，這幫小子都吃屎長大了，本分不清好壞，跟他們講道理是對驢彈琴。

鋼管鋼筋叮噹落地，小混混在地上跪了一遍。

方奇腳下踩著羅哥，「小子，老子橫行霸道的時候，你特麼還在尿炕呢。是不是也想像張波一樣躺在床上？老子給你留下點紀念，不然你不知道屎香屁臭。」反揪過他的手「啪」地聲扳折。

羅哥疼的發出野般的聲音，十指連心，不疼才怪。

「十呢，這爪子都是禍害，老子全給你廢了吧。」攥著那手就掰，陳志傑忙喊：「蹄子哥，手下留！」跑過來求，「哥，殺人不過頭點地，得饒人且饒人，饒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