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奇怎麼也想不到，看似沒心沒肺整天裝傻賣萌，像個八歲的苗苗親自來岳山找他的第一件事竟然是來祭奠老鬼！

可是自己整天忙忙碌碌的，幾乎把這件事給忘了。雖然只是一束鮮花，可是苗苗知道是老鬼救了，老鬼曾經為拼過命。而自己竟然混賬到以為苗苗只是為了貪玩，只是為了來粘自己，還把的電話屏蔽了。

方奇跪在地上兩眼迷離，也許在天堂的老鬼並不會在乎方奇到他家送那五百萬，但是他絕對會在想著會不會被人忘掉。

苗苗也在邊跪下，好久好久才像個小姐姐替他乾眼淚，「乖哈，不哭不哭。」可是自己卻是淚如泉湧，抱住方奇大放悲聲，哭的死去活來。

方奇從來沒見過苗苗哭的如此凄涼如此哀婉，直讓人腸寸斷，即使是老天也下臉來，落下幾滴眼淚。

方奇拿出香煙點上倒在破沙發上，自己又點上一隻，「老鬼，我發誓一定要找到你的給你好好安葬，你安息吧！」

雨水漸大，苗苗扶起方奇拖著他進了車子，從他上奪過香煙自己：「老鬼的是怎麼回事？」

方奇抹把眼淚，「他的剛開始是存放在醫院裡的，後來被人給倒賣了，我還是從扛工那打聽到的，他也不知道老鬼的給賣到什麼地方去了。」

苗苗突然癲狂地捶打方奇，剛開始方奇以為只是太難過了，後來發現捶的很重，才發現的緒不對勁，捉住的手死死把抱住。

「苗苗，你聽我說，你相信宿命嗎？我懇求過你媽，讓保護好老鬼，可是老鬼不願意！那天你昏迷的很厲害，我重新給你做了手，那天就出事了。因為他涉及到暗殺調查組，我一直沒有機會找到他的，後來好不容易打聽到老鬼是怎麼死的，已經晚了。此事太敏，人家本不敢告訴我老鬼的在什麼地方，一直到前幾天我才掃聽到存放在醫院，但是等到我去的時候，他已經不見了。」

苗苗掙開方奇的懷抱，兩眼獃滯地看著那束慘白的百合花，雨水打在的花瓣上，晶瑩剔的水滴越聚越多，站立的花束終於承不住傾倒在破沙發上。

「你就是在那個沙發上給我綁上止的嗎？」苗苗聲音冷淡，不帶一。

「我讓老鬼找木板，把你的斷斷胳膊綁上，又找繩子扎住滲的地方……高珣他們趕來要搶你，老鬼拿著撬去跟他們拚命，他們七八個打他一個，後來我也出去了，再後來救護車和警車都來了他們才退走。」

「高珣？！」苗苗似乎在念叨著一個素不相識人的名字。

「你想起來了？可是那小子被了廢了，而且他一輩子不會再有孩子，我會讓他生不如死！」方奇像自言自語，又像是安苗苗，「其餘那七個人還沒來得及查清楚，但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們都付出慘重的代價！」

苗苗突然一頭扎進他的懷裡，雙手死死掐住他的胳膊，掐的方奇生疼，可是他覺得子好像已經不是自己般的。

深秋的天氣，雨水竟然還如此大，天逐漸晦暗，四周景也如同墨染一般，慢慢掉進一遍黑暗染缸里。

方奇摟著苗苗一也不想，直到手機叮咚叮咚地響起，他才驚醒過來，掏出來一看是妹妹打來的：「哥，你們跑哪玩去了？昭昭姐讓你趕回來！」

苗苗坐直了子，出幾張面巾紙對著後視鏡臉，又扳過方奇的臉仔細給他乾臉上的淚痕。

的兩眼紅腫，臉仍然是那般妍，但是方奇似乎覺得稚的氣息已經從上褪去。一個完全不同的苗苗，一個陌生的苗苗，讓他心旌抖。

「苗苗，你沒事吧？苗苗？」

苗苗長吁了一口氣，微蹙眉頭，「放氣，咱們回家。」啟汽車倒上公路，沿著六車道開向縣城。

一路上都不再說話，方奇借著微亮的儀錶盤上的燈看，覺得確實在一點點改變，就像他夏日清晨看到從泥里爬出來知了，爬上樹榦，迎著朝和珠從後背裂口一點點，一點點掙扎出一個新軀，雖然很痛苦很稚，但是它已經學會忍痛苦，學會了面對，會在越升越高的中釋放出第一聲清鳴。

車子開到葛昭昭家門口停下，妹妹打著雨傘站在門口，看見他倆下來，像頭小鹿歡一聲衝過來遮在苗苗的頭上，愣把哥哥給進雨水裡。

方奇站在門口抖了半天的水滴，妹妹打開門扔給塊巾讓他臉。

進屋子葛昭昭還在埋怨：「你們也真是，都說了讓你們早點回來，還這麼晚。」瞧苗苗臉不對，問方奇：「你把惹哭了？」方奇沒說話也跟著苗苗進洗臉間，葛昭昭和方梅兩人對視下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方奇洗了把臉，看看鏡子里的自己，返回客廳把下的外套搭在帽架上，進廚房幫著端菜，妹妹鼓起小聲問他：「你倆打架了？」

方奇下，「苗苗帶我去了老鬼的修車鋪，別再刺激我們，OK？」

老鬼的死葛昭昭是知道的，因為事涉調查組，方奇沒敢跟說的太多，而妹妹完全不知道，等到哥哥出去，才小聲問葛昭昭：「老鬼誰啊？」

「你哥的死黨，為老鬼你哥把人家一條都廢了。」葛昭昭把消毒櫃中的碗筷拿出來，「咱們說著輕鬆的事，你吃了飯去做作業吧。」

方梅點頭拿了碗盛飯端上去，出來時哥哥從酒櫃拿出瓶子瀘州老窖和四隻高腳杯，只給妹妹倒了一點點，「你晚上還要做作業，喝點，驅寒。」

方梅很看到哥哥這麼嚴肅，只得端起來要喝，葛昭昭一把奪下：「你真搗蛋，小姑娘喝什麼酒啦，我家不冷！」跟方奇和苗苗杯，「我來跟你們喝！」

方奇抬抬眉頭，幾隻高腳杯在一起，三個人都喝了一大口，葛昭昭見苗苗辣的手扇，夾了塊菜放碗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