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跟個大磨盤似的，在托車上好像個重型坦克，既快又穩，兩邊風聲呼呼直響，方奇坐在上面穩如泰山。

鬍子坐下面舊公路沿著城外的繞了半個圈子開往座小山腳下，岳州城地群山之間，，城中大大小小山峰有十幾座。上次方奇送張麗去的大學城就在三座山之間。

這裡地老城區，托車穿街過巷一直開到一座舊禮堂前停下，帶著他鑽進禮堂旁邊的巷子，巷是一人巷，中間或是鐵或是竹竿上晾曬著被單服。

一直走到後面，鬍子扶著牆氣吁吁的額頭上全是細的汗珠，「你會治病？」

方奇呲呲牙，「只要你不死，我就能治。」

鬍子見他吹牛簡直連草稿都不用，也是很無語，歇息了幾分鐘才向上走去。

後面是個大舞臺，裡面被分隔很多塊，幾臺老式印刷機在裡面哐啷哐啷地響，地上堆放著七八糟的紙張和印好的東西。從右側樓梯上去有幾個房間，牆上釘著牌子：某某印刷廠、某某工貿公司、某某會計公司、某某家政中心，後面寫著幾樓。

鬍子一直爬上五樓的家政中心推開門往裡面的木椅子上一坐，裡面有張桌子，桌子前坐著個艷人，一看見鬍子這樣忙起問：「靖堂，你這是怎麼了？」眼神頗為關切。

「不小心讓夾子給夾了下中毒了，這位小哥救了我，丁哥呢？」

人脧了方奇一眼，回道：「丁哥在裡面呢，能走不？」

鬍子撐起來往裡走，「沒事，一時半會還死不了。」

方奇要跟著他進去，人攔住他：「你不能進去。」鬍子回頭道：「沒事，讓他進來吧。」

穿過兩間堆放著雜的房子到最裡面的房間門口叩門，裡面有人應聲，鬍子推開門進去，方奇也跟著走進去，裡面不大，擺著張老闆桌，大靠背椅子上靠著個禿頂胖子。

胖子見鬍子走路不對勁，問怎麼了，鬍子回了，指指方奇：「是他救了我，他是來找他朋友的。」

「靖堂，你怎麼能隨便把人帶到我這來！」胖子眉頭擰起來，兩隻三角眼上下打量著方奇。

方奇也打量著這個臉泛灰腫著兩隻熊貓眼的傢伙，心中暗笑，恐怕這廝是個留連花叢卻屢敗屢戰的敗將。但是自己無意去治他見花倒的病，讓丫的自己去折騰去好了。

鬍子辯解道：「人家救了我，我自然要報答人家，能不能請丁哥問問大佬，告訴他那些貨運往哪裡？」

丁禿子嘿嘿冷笑，「靖堂，你我只是個周轉人，你帶這小黑臉來已經壞了規矩，還要我問大佬，你這是要害死我麼？」一指方奇：「趕攆他滾蛋，莫管不相干的事。」

方奇當時就怒了，剛要站起，靖堂死死按住他，對丁禿子說道：「表哥，你只需要告訴我大佬的手機號，我與他說，與你不相干！」

丁禿子瞅他眉眼立起，心知惹惱了這個榆木疙瘩也落個好，遂拿張紙抄了個號碼遞給他，翳地盯了方奇一眼，「別說是我跟你說的！」

方奇跟著靖堂出來，心想，原來這丁禿子也只是個小蝦米，不知道這條地下販鏈牽扯了多人。

出來時那艷婦還溫言詢問他腳要不要，靖堂推說沒事便與方奇出了禮堂。

又往巷子深鑽去，方奇見他走路腳疼便說道：「叔，走慢些，養上兩天便好。」

靖堂木訥寡言，此時卻也恨聲道：「我念他是表哥，才跟著他混，不想他卻人五人六渾沒拿我當回事。」

方奇恍然，「原來他是你表哥，在你面前裝大也無可厚非。」

「哪裡是，我原來是跟著大佬的，念及親戚才弄些生意給他做，他倒弄的好像我靠他吃飯似的。」

方奇只好呵呵了，人家親戚之間有矛盾，自己也不好多說甚麼，便道：「你跟他不一樣，也搞不過他。」

靖堂只得恨恨地哼了聲，到了巷子深一個大雜院，靖堂掏出鑰匙推開一扇木門，打開化氣開始做飯，「小兄弟，我雖然跟過大佬，但此人脾氣古怪，行蹤不定，我也不知道去哪找他，我們吃了飯再說吧。」

小屋子不大，裡面很是簡陋，燒飯的灶臺在門口窗前，中間掛道布簾子，布簾子后就是竹床，已經是霜降床上仍然還鋪著席子。「叔，你功夫很厲害，真要打，我不一定能打的過你。」

靖堂此時總算出笑臉，有些忸怩道：「這點小手段算不得甚麼，大佬邊有個搏擊手，很厲害的，年紀也不大。」

「你們大佬是幹什麼的？」

「他……表面上是做房地產的，實際上黑白兩道的事都摻和。」

方奇心中一，「哦，是什麼房地產？」

「宅地產，你知道？」靖堂扭頭問道。

「聽說過，」苗董說過早已退位的陸大有大力支持過礦業地產，還有個宅地產，都跟方有關係，跟雙佳集團也是剪不斷理還。

靖堂不太會做菜，一盤青菜讓他炒的發黃，蛋湯上漂著炒焦的黑灰，端到床邊的條桌上，「湊合吃吧，自從跟著我表哥后，生活水平就下降了，還得自個做飯。」

方奇昨晚一直現在空著肚子，早過了頭，也不客氣端起碗來就吃。

「他是你親表哥？」

「不算是，咱一個村的，沾著點親，他比我進城早，早先販菜，後來又做房產中介賺錢了，在城裡討了媳婦安家，還弄個小印刷廠。我是直接去找房地產公司做保安的，後來給大佬做保鏢，大佬又跟各中介做起轉炒熱賣的生意，才把這個生意介紹給他做，他有賊心沒賊膽兒，非要我回來幫他。」

方奇好奇了，「丁禿子借著中介做這種買賣，他不怕自找麻煩？」

靖堂道：「你就不懂了吧，又不他手，人家有貨源打個電話給他，他這邊找人搬貨運貨拿手續費就。就算出事也找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