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奇對苗苗眼：「你先出去下，我想單獨和姥爺談談。」

看著苗苗扶著姥姥出去，方奇才問姥爺：「這個病有多久了？」

姥爺雖然已經患重病，可是他是個堅強的老人，一直咬牙瞞著，現在知道自己將不久於世，表十分淡定：「方奇，我知道你治病很有一手，但我這個病你恐怕無法治。」

方奇握住老人的手，「姥爺，您想就此了結一生，留給子一個完結局？」

姥爺濃眉抖了下，那雙枯槁的手反握住方奇：「我所有的子里，最放心不下就是燕燕，如果我能給燕燕和苗苗一個完結局，你就不用再給我治了，讓我安靜地離開吧。你能幫我個忙吧，別讓他們知道。」

方奇一時無法決斷，怔怔地看著這位目如炬的老人，他還是第一遇到不願意求活的人。

「我答應您，您也得答應我。」

老人定定地看著方奇，足足有五分鐘，才問道：「什麼條件？」

「請您告訴我苗董卷進什麼事中了。」

老人抿抿，「你是局外人，知道的越多對你越沒好。社會有社會的規則，你不是制定規則的人，你我只是遵守者，不要試圖去犯規則。」

「我沒想去犯什麼，可是苗苗被人追殺，你知道吧？」

老人愣怔住了，臉上搐，對他出手：「給我只煙。」

方奇點上煙遞給姥爺，聽他講過去的事。

事實上也沒那麼複雜，姥爺是陸大有的小書，陸大有進省城后姥爺就接替了他的位置，但是姥爺並沒有像普通人那樣在岳山為子營造一片良好的環境，反而讓他們去岳州闖。當然也靠著陸大有的庇護才得以功。

世界上從來就沒有無緣無故的事，陸大有營造的關係網越來越，姥爺覺得他已經越來越危險，便早早地退下來養老。在任時就已經知道不對勁，可是他知道陸大有的太多。

這次調查組前來調查，他就知道蓋子終究有一天是要揭開的，但是面對他的長者和老領導，他不願意做這個揭蓋子的人。

「姥爺，您知道苗苗為什麼會被人追殺？是不是看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比如說您藏在家裏的什麼日記之類的東西。」方奇還是不太懂得，那幫人為什麼會去找苗苗的麻煩，而不是眼前這個老頭，按理說，他才是個大火藥桶。

老人搖頭，「不可能，我從來不會說這些事，更不會記下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而且我已經多年沒和老領導見面了，三十多年啦。」

顯然陸大有對老人還算了解，沒把岳山翻船的事遷怒於他，可是有人追殺苗苗又該作何解釋？

方奇拿起筆開個藥方，「這樣吧，我給您開副葯，能讓您減點痛楚。」

姥爺接過藥方看了看上面的：當歸、，角彎個弧度，方奇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古稀之年老人安心的微笑。

出來時，方奇很好地幫姥爺糊弄過去了。看著苗董一家人和和在一起說話，方奇有說不出的抑。

黃仁清的醫確實很高明，比起葛老爺子還高著一著，也許跟他長期在鎮子上跟患者直接打道有關，衛生院治不好的病都推給他。

沒倒霉之前他是衛生院的院長，方奇提議黃仁清代理院長，人事全給他安排。自己只治重大疾病，每天還要大家就病患的病給大家講解病理古方。

有了人安排好，方奇也可以做個甩手掌柜的，不需要天天綁在醫院裏。

縣裏兩個醫院搞不定，不敢接的病患也全送到這來，為此醫院又添了兩臺救護車。

苗董杜公博他們在村裏只呆了兩天便走了，閔總和張總卻還要滯留幾天繼續觀察病。幸好他們居住的房間佈置的跟賓館似的，整棟大樓是全天候地熱供暖，各種設施都齊全。又有方奇陪他倆聊天吹牛，所以也不覺得急。

三天之後雪住天晴，兩人病大有好轉，臨別時閔總握住方奇的手：「我現在相信小神醫確實厲害，我打一出生就缺斤兩，胃病折磨了我三十多年，以後我肯定會常來。」

張總比較幽默，稽地給方奇敬個禮：「現在搖控按鈕拿在你手裏，你一按我們就會回來。」

兩人大笑，方奇拍拍他的肚子，「下次來我讓你變小妖。」

張總樂道：「我老婆一直嫌棄我太丑，你也讓我雄起一把。」

把他倆送出村，照在白雪皚皚的山谷間，反出亮亮的紅暈。

趙三剛抱著方奇又是跳又是：「奇子，你就是咱村的招財貓哩，用不了多久咱村就會大變樣。」

方奇蹲下煙，問他年底能不能住進新屋子，趙三剛掐指算下：「還有四個月不到，按照錢經理說，一個月後就能住上一部分人，三班倒著幹活，快著哩。」

「那就好，咱村能在新屋子裏過個團圓年。開了年大夥兒幹活就更有勁了。」

葛昭昭打電話來：「方奇，回來吧，有個考察團前來考察，還有個人要找你。」也沒說是誰要找他，方奇只好開車又回縣城。剛走到辦公區，就撞見機關槍小妞：「葛總讓你趕進去。」轉就溜進大辦公室。

這妞越來越不像話，簡直目無領導！

推開門就看見一屋子裏全是人，看到那個厚眼鏡，方奇愣了下：「咦，你怎麼跑來的？」

這位大爺學長推推眼鏡，「不歡迎我可回去了！」

方奇把他拉到一邊：「你不會是來告訴要鑒定一千年了吧。」

近視眼：「我在報紙上看到你們的招聘廣告，我是來應聘種植藥材師的。我的技你能相信嗎？」

方奇懵，「你離開國葯了？」

「辭職了，在那地方獃著還不如來種種藥材，我想你們肯定需要我這樣的，之前和葛總通過幾次電話。」

方奇正愁沒個專家來指導呢，沒想到近視眼真就來了，忙說：「我們太需要你這樣去偽存真的人才，我拍板，絕對給你高薪，年百萬不是問題。」

近視眼笑：「我沒想要多錢，只想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葛昭昭過來：「聊完沒，客人等著呢。」

方奇一看那幫人，愣了下：泥的，還是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