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寮雖然名字不怎麼樣，但卻是一個很雅致的地方。

外面瀟瀟瑟瑟，但是烏寮里面還是一派綠之景，樓房低矮，錯落有致，給人一種舒適安寧之。

“湘湘。”黎淵問道，“你想卜卦？”

“嗐，來都來了，不開開眼界豈不是虧了？”

黎淵打了個響指。

“說得有理，這烏寮我也是第一次來。”

“是嗎？你以前聽說過這地方嗎？”

“聽過倒是聽過。傳說中烏寮里有不厭倦了紛爭的世高人，但是我從未來過，也不知道這到底是烏寮自己放出來的傳言，還是這兒真有這麼厲害。”

圓臉道領著他們走到一個房間前，為他們兩人拉開了房門。

“二位請進，天智長老已經在里面等著了。”

天智。

曲湘湘挑了挑眉，這名字起得可真夠大的。

和黎淵在道的指引下探頭探腦地走了進去。

一個須發皆白、滿面紅的老人坐在一張半圓形的背靠椅上，他半閉著眼睛，一只手的手指輕輕地敲在面前堆滿了竹卷的紅木桌面上。

曲湘湘和黎淵互相對看一眼，默契地沒有出聲打擾。

他緩緩睜開了眼睛，堅定而有神的雙眼在看到曲湘湘時定住了。

“二位請坐。”

曲湘湘和黎淵有些拘謹地坐到了面前的木椅上。

“兩位瞧著面生，是第一次來我們烏寮？”

“是的。”

天智長老慢慢地點了點頭。

“不知二位想問什麼？”

曲湘湘答道：“我想問吉兇。”

“吉兇……”他著自己的胡子，想了一會兒后說道，“但姑娘你……”

他的手挲著面前的一卷竹簡，一副言又止的模樣。

“前輩不妨有話直說。”

“無意冒犯，但是我看姑娘的面相，應該……”他猶豫了半晌才接著說道，“應該早就不在人世了。”

聞言，曲湘湘呼吸一窒，手心迅速地冒出了冷汗。

然而，黎淵卻比曲湘湘激得多。

“什麼不在人世？”黎淵不滿地皺起了眉頭，“這不是還好端端地坐在這兒嗎？怎麼就不在人世了？你這老頭到底會不會……”

“黎淵！”曲湘湘拍了拍黎淵的手背，朝他搖了搖頭，“不得無禮。”

黎淵指著天智說道：“湘湘，他在咒你！”

“不。”曲湘湘將手掌往下，示意黎淵不要這麼激，“他沒有，先聽聽前輩怎麼說。”

但是天智卻搖了搖頭。

“前輩？”

“姑娘想問的，恐怕我無法給出答案。”

曲湘湘連忙追問道：“為什麼？”

“正如我所說的，我看姑娘的面相早已經……”他頓了頓，沒有將那四個字說出來，“在我看來，姑娘的命盤已經斷了，前程都看不到，又如何看吉兇呢？”

曲湘湘心中五味雜陳，張了張，不知該說什麼。

天智繼續說道：“但這未必不是好事。”

“好事？”

“要知道，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德五讀書，就算是修道之人，也有很多終其一生也逃不出‘命’。但是姑娘你如今既然還好端端地坐在這兒，那就說明你早已經跳出了原有的命盤，這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呢？”

“我只是害怕……殊途同歸。”

聽了曲湘湘的話，黎淵面疑，立即轉頭看向了曲湘湘。

“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姑娘既然走到了這兒，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又何必多想呢？”

曲湘湘站了起來，對天智作了一揖。

“多謝前輩指點。”

…………

從天智那兒出來以后，黎淵的目就沒有離開過曲湘湘。

曲湘湘知道黎淵想問什麼，但不能說。

“行了。”黎淵一向懂得察言觀，“我不問。”

曲湘湘勉強一笑。

“你也不必多想，總之無論發生了什麼事，只要你我一聲，我總會擋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