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這就有些奇怪了。

李楚昨夜親自用心眼探察的那片區域，保證上下一里的河道不可能再有別的或魂。

它若說水下還有人，那是在哪？

若說魂不散就是執念未消，之前的夢還能猜測是不想陳在外。

這次的夢……確實有點猜不了。

李楚覺得自己應該去見見。

於是他站起來，道：“我隨你去看看。”

周大福擡起頭仰著李楚，忽然覺得，雖然平時的李楚已經很英俊了，但是此刻的他格外得芒萬丈。

讓人有安全的男人，真好……

李楚一襲青，揹著劍囊，劍囊裡裝著純劍，出了德雲觀。因爲這次要去鎮上，就沒有讓狐隨行。

周大福帶著他，步履匆匆地來到了衙署後方隔了一條街的殮房。

即使是縣衙的衙役們，平時也不太願意靠近這裡。因爲這殮房裡停的，多半不是好死，各有各的惡相。看得多了，不免會有些難。

這子停在這裡，倒是有些“一枝獨秀”的意味。

除了泡過水的綢緞有些皺以外，的鬢髮不、面容清秀、皮瑩白……

如果不是渾冰涼堅，躺在這裡真是跟睡著了似的。

但就是因爲保存得實在太完好了，反而極爲詭異。

可以說，它缺乏一該有的自覺……

“小李道長，要不你就直接超度了它吧？”周大福試探著問道。

他的意思，就是不顧那夢境的含義，直接將理了事。

對付這種不甚厲害的魂，確實可以如此。因爲魂雖然離了而存在，卻還是與本有著千萬縷的聯繫。

事實上，大部分驅邪者面對這種況，可能都會這樣做。

在魂尚且不氣候的時候，是很脆弱的。

多數時候直接將火化，就可以令其消散。厲害點的至多請個僧人或者道士，念幾遍經文，做場法事，超度之後再行火化。

這死而不腐、水不浮，顯然是魂裡較爲強大的那種。

不過就算它再強，畢竟也還是魂。若李楚以純劍斬這一劍，想必它也難逃厄難。

這樣做既省心省力，又可以杜絕魂繼續壯大。

確實是最效率也最穩妥的選擇。

但是，李楚不太想這樣做。

魂不散的主要原因，還是執念未消。

這種執念多半不會是什麼有悖天理人倫的念頭，不然就怨靈了。

如果可以，最好還是幫它完。

讓它安心踏迴。

此爲上策。

而且……

李楚在冥冥中總有一種預。

就好像，這個魂會告訴自己一些極重要的事一樣。

這種預，很強烈。

這樣的話，他就更不能草率理此事了。

退一萬步說……

就算放任這魂長又怎樣？

讓它再修行幾年，也頂多變小鬼；再修行幾十年，有可能比肩怨靈；再過幾百年，可能爲鬼將；運氣好再修千百年，可能晉升鬼王，而且還是較弱的那種。

那種弱弱的鬼王……李楚又不是沒遇見過。

下場……就不提了。

沉片刻，他開口道：“最好還是找到它的執念所在吧，周捕頭，你們還沒確定這子的份嗎？”

周大福搖頭：“可以確定不是餘杭鎮人氏，看這穿著打扮，也不會是周邊村子的。流花河西接州府、東大海，往來客船極多，這樣悄無聲息地溺死一個人，面上很難找到來。”

李楚隨即道：“那我今晚就守在這裡，親自會一會它。”

找不到生前的經歷，就只能從魂本下手了。

周大福無奈，不再言語。

既然李楚願意多花功夫，也只好隨他去了。

……

此時天尚早，魂又本沒有在白天現世的能力，李楚也沒有一直在殮房裡空等。

有一件事，早就該辦了。

早在當日與那妖王戰鬥的時候，李楚就覺到了自己在速度上的不足，想要找一道這方面的法門來彌補。

只是後來事太多，一直耽擱下來，到了今日纔有空閒。

他的劍下本就無一合之敵，現在又有了純劍加，李楚都無法斷定自己的攻擊強到了什麼程度。

在修煉了鐵布衫之後，他的防也達到了一個令自己較爲滿意的地步。

神魂方面，是會隨著等級而提升的，李楚向來最不怕的就是神攻擊。

學會葵花點手之後，又多了一門有效的控制技能。

攻擊、防、神、控制……

仔細思考之後，李楚覺得自己現在較爲欠缺的，一是速度，二是回覆。

這兩點空白如果填補上，那自己可以爲一個較爲合格的六邊形戰士。

這樣的自己……

就應該備走出餘杭鎮的資格了。

趁著這個空檔，他走過兩條街，滿懷期待來到了雜書齋。

結果迎面而來的，不是老掌櫃，而是一羣狂熱的姑娘……

現在德雲觀白天的隊要排好長，而且優先接待因邪祟上門者，衝小李道長去的姑娘們再過去已經很難排上隊了。

李楚最近又經常不在觀裡，排了半天隊，可能見到的是糟老頭子或者傻丫頭。

在雜書齋率先掛起“小李道長最顧”的牌子後，這裡很快就爲了姑娘們聚集的又一個場所。

沒想到今天就這麼突兀地夢想真，偶遇了一隻野生的李楚……

“小李道長——”

“是活的！”

“……！”

聽到這尖聲，李楚不由得一陣頭皮發麻……

壞。

折騰了好一會兒，道袍都撕了好幾個口子，纔在老掌櫃的幫助下。

老掌櫃直接關了店門，爺兒倆背靠著店門氣吁吁了半天。

他這才轉頭道：“小李道長，對不住了，自從掛了你的名頭出去，生意是好了許多。只是沒想到，倒讓你不方便來了。”

“無妨。”李楚擺擺手，“這種事……習慣就好了。”

老掌櫃回過氣，笑呵呵問道：“小李道長這次來想找什麼書啊？還是武道笈嗎？”

“是。”李楚頷首。

老掌櫃一邊走過去，一邊笑道：“我這小店的武道笈本就不多，都快讓你買了啊……呵呵，這次要找什麼類型啊？”

李楚道：“想找兩種，提升速度的法門……和回療傷類的，可以嗎？”

“嗯……”老掌櫃貓下腰，翻騰了半天，道：“回療傷……應該沒有，這類大都是高級的功法。我這畢竟就是個小店，哪能進到那種貨？”

換言之，我這裡都是大路貨……

李楚微微失。

老掌櫃不起，接著道：“速度類的……倒是有一本輕功法，不知道合不合你意？”

說罷，他舉起一本照例破舊的書冊來。

“哦？”

李楚看著這本書的名字，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