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李琴就帶著葛文和葛越一起生活,偶爾有個什麼事,李家人就搭把手。其實葛洪飛給李琴剩下的錢并不,這些年葛洪飛的工資,葛洪飛父母的存款,還有葛洪飛父母出車禍去世,肇事者給的賠償金,算下來有一大筆錢,這個錢不是小數,再買兩三套房也夠了,足夠他們母子三人生活,不但能支撐兩個孩子比較好的生活,即使將來再買房結婚也夠用了。
李琴自己也有一份工作,拿來當生活費足夠了,如果李琴會理財會持家,和孩子們的生活會過得很好。或者說,哪怕不會理財,就是把錢存在銀行別花吃利息,也一樣能過好日子。
但李琴不是那種人,的格缺陷,在葛洪飛走之后,現的淋漓盡致,也導致兩個孩子的命運偏離了正常的軌道。
李琴是一個典型的窩里橫的人,在這個家里將葛洪飛制的一言不發,但出去了,人家別人可不吃這一套,沒人會讓著,稍微表現的胡攪蠻纏一點,厲害的人就能手撕,暴躁的男人能上手打,所以幾次之后,在外面就老實了,特別會看人下菜碟。
但是磋磨人神的格沒有改變,而且因為葛洪飛不辭而別,李風琴心深覺得自己被拋棄了,被一直握在手心里的葛洪飛竟然不要自己了,這讓覺又生氣又丟臉,每次出去,只要有人看著說話,都覺那些人在說,笑話沒人要了,逐漸地累積了一肚子的怨氣,但在外面又無法發泄,只能回家找茬,而葛文和葛越理所當然地就了的發泄對象。
自從葛洪飛走了,李風琴就打定心思,一定要把兩個孩子死死的握在手心里,不管是地理位置上,還是心理上,都不能讓他們倆離開自己。
李琴給兩個孩子定下規矩,放學之后哪里都不許去,必須馬上回家,一刻都不能耽擱。但小孩子都玩,誰不愿意放學后和小伙伴們玩一會兒呢?再說以前放學了都能玩一會兒,所以沒過多久,兩個孩子就忍不住了,這天放學后就在樓下和同學們玩了一會兒,玩著玩著,聽到媽媽喊他們,用特別溫的聲音說,“文,越,回家了。”
自從爸爸走后,媽媽很久沒用這麼溫的聲音跟他們說話了,母親的溫使孩子的膽子變大,葛文還沒玩夠,于是他說,“媽媽,我還想再玩一會兒。”李琴然大怒,但的聲音反而更溫,“快回家吧,跟媽媽回家。”聲調溫,但語氣堅定。兩個孩子覺得有點不對勁了,拿起書包跟李琴回家。
一回到家,關上門,李琴就問他們,“反了你們了,兩個小崽子!我跟你們說過什麼話?”
兩個孩子嚇得面面相覷,說,“一放了學就回家。”
“那你們為什麼不回家?”
“媽媽,今天天氣很好,我們想在下面玩一會兒,想跑一跑,曬曬太。”
“我們的作業都寫完了,回家了也沒事。”
李琴哼笑兩聲,“好,好的很,跟你們爸爸一樣,我說什麼都不聽是吧?說!你們是不是也想跑?”說著,將手里的東西猛地全部砸到地面上去,嘩啦啦散了一地。
面向著兩個孩子,聲嘶力竭的怒吼,兩個孩子都被嚇到了,不敢說話,但孩子們還是心疼媽媽的,于是大著膽子說道,“媽媽,我們沒有想跑,我們就是在下面玩一會兒。你別生氣了,我們以后不在外面玩了。”
聽了這話,李風琴又一把抱住兩個孩子,邊哭邊說,“媽媽不是故意的,你們別生媽媽的氣,媽媽都是被你們爸爸給嚇怕了,你們放了學就回家,不要跟任何人出去玩,聽見了嗎?”
“聽見了。”
從此以后,一直到大學畢業,兩個孩子再也沒有跟人出去玩過,不是他們不想,而是每次提出之后,李琴都要鬧騰一頓,要麼發火摔東西,要麼慘兮兮的流淚。一會兒歇斯底里的發火,一會兒聲淚俱下的哭訴,指責兩個孩子想要拋棄,不想管這個媽媽了,那可怎麼辦啊,可真命苦啊!
日復一日的像車轱轆一樣的話,隔三差五就會聽到一次,兩個孩子越聽這樣的話,心里越覺苦悶抑,索窩在家里,再也不出去,他們不再參加任何聚會,朋友也越來越,直至沒有。回家后最大的快樂,就是站在窗戶前面往下看。
葛越跟哥哥說,“哥哥,你看他們玩的好快樂啊!我好想出去玩啊!”
葛文說,“我們得在家里陪媽媽,我們不在,媽媽看見了會生氣難過的。還是別出去了。媽媽一哭我覺很害怕。”
葛越又說,“唉,要是爸爸在就好了。”
“但是爸爸走了,不會再回來了。”
將孩子圈在家里,不讓他們接外界,只是第一步,如果僅僅是這樣,也就算了,但是李琴在孩子的人生大事上也犯了錯,導致孩子的人生徹底被改寫。
一件是兒子葛文的高考志愿。葛文績一直很好,他從來不出去玩,沒有朋友聊天,不是在學校里就是在家里,他越來越沉默,于是將所有的力都投注到學習和閱讀上,雖然沒有行萬里路,但是他可以讀萬卷書,由于出去的時候太,所以他一直憋著勁兒,想要高考時考的好一點,報一個離家遠遠的學校,等到上了大學,他可以出去逛,可以認識很多很多的朋友,他在很早的時候,就立下了這個志向,但是他沒敢告訴媽媽,因為媽媽大概率會不同意,但是越長大,他的績越好,他想,他的績這麼好,本地本沒有什麼好大學,自己是媽媽最的兒子,他一定會同意自己去外地上大學的。
高考分下來了,葛文考了本校第39名,這樣的好績,能上一個很不錯的重點,葛文都高興瘋了,這麼多年的努力沒有白費,終于可以上一個好大學了,終于可以出去走走了!天知道,自從爸爸出走以后,葛文唯一的念頭就是要考一個好大學,報答母親,也寬自己。如今,夙愿就要得償,他太高興了!
全家人都高興,連鄰居都跟著恭喜,唯有李琴不高興,為什麼呢?覺得葛文考的太好了,按的意思,葛文考個差不多的分數,在本地上一個大學就行了,不想讓葛文離開,一旦葛文離開的視線,就覺得這個兒子不再可控了。但是畢竟是心疼兒子的,好不容易考這麼一個好分數,如果讓他上本地的大學,分數會浪費不,所以有點猶豫,鄰居們跟賀喜的時候,也心不在焉的。
討論報志愿的時候,葛文興的把自己想上的幾個大學告訴,每一個都給否定而來,葛文很不理解,問道,“媽媽,這些學校都很好,你為什麼都不同意?”
李琴說道,“文,這些學校離家太遠了,你走的太遠,媽媽不放心,你不能在本地上一個大學嗎?”
葛文被嚇住了,倒一口冷氣,他哀求道,“媽媽,我長大了,我這十幾年一直專心讀數,才考了這麼一個分數,就想上一個好大學,這樣畢業后才能找一個好工作,媽媽,上大學只需要4年的時間,等我大學畢業以后,我再回家找個好工作,掙多點錢,這樣不更好嗎?本地沒有什麼好大學,我就是上了那個大學,畢業后也找不到好工作,那樣將來怎麼掙錢養你呢?你不是一直想要讓我好好養你嗎?媽媽,我得有能力掙錢才行啊!”葛文一直苦苦的哀求著李琴,生怕不同意。
李琴有一點點搖了,但是一想象葛文離開自己,就想到養了十幾年的鴨子全飛了,就不可忍,于是說道,“你讓媽媽想想再說。”
第二天,李琴出去找了自己的好閨,錢麗麗。錢麗麗是李琴唯一說得上話的朋友了,也是的狗頭軍師,可以說,李琴的很多主意,或者說是想法,都錢麗麗影響。
要知道,李琴雖然在葛洪飛和孩子們面前像個殺伐果斷的大人,但是在外面卻人微言輕。一是學歷不高,眼界不寬闊,目短淺。二是不學習,很看書看報學習新知識,所以唯一了解外界信息的途徑,就是上班時聽別人聊天,或者是娘家人,以及錢麗麗給的一些建議,其中,以錢麗麗為最多,因為李琴找聊的最多。三是,李琴這個人你讓胡攪蠻纏的吵架,就跟個滾刀似的無往不勝,但一到真槍實刀的大事上,這人就慫的不行,拎不起來,啥啥都干不。所以別看在家里像個王,但是到了外面,在其他人眼里,卻是個目短淺,沒什麼主見的普通中年婦,很容易被別人牽著鼻子走。
就是這麼一個要學歷沒學歷,要見識沒見識,要能耐沒能耐,要眼界沒眼界的人,竟然左右了葛洪飛、葛文、葛越三個高學歷的人的一生,這真是命運無的捉弄。
這次的事,李琴又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就來找錢麗麗拿主意了。
但是和李琴這個三觀不正的人有共同語言的人,能是什麼好人呢?倆人能有什麼忠貞不渝的友誼呢?怎麼會替對方切考慮呢?他們倆不過是利益朋友,或者說是兩個長舌婦湊堆說閑話罷了。
李琴認為錢麗麗不咋地,錢麗麗也覺得李琴不咋地,兩個人背地里互相看不上嘲笑對方,互相挑刺,互相嫉妒,但到一起還是有說不完的話,無他,因為別人都不搭理他們兩個,他們兩個就自一隊了。十數年的流,使得兩個人越來越信任對方,他們價值觀也互相影響著對方,李琴有什麼事,都跟錢麗麗商量,而錢麗麗在無形之中竟然參與到了李琴的家事中,甚至能替李琴當家做主了,這是多麼諷刺的事。李琴在家里說一不二的一個王似的人,在另一個人面前竟然一點主見都沒有。
而錢麗麗偶爾也會自得,李家的大事可都是找商量啊,能替他們做主,這種藏的權利,也讓愈加的放肆和沉迷,所以李家有什麼事,都要打著為李琴好的名義,給出主意,讓采納自己的決定。
這次的事也一樣,李琴把事跟一說,錢麗麗就嚷嚷道,“不能讓他去,你忘了葛洪飛的事了?這孩子越長越像葛洪飛,到底是姓葛的,不跟你一條心,上那麼遠的大學,到時候他要不回來,你能拿他怎麼辦?倒時候他再找個朋友,天高皇帝遠的,兩個人再去了媳婦娘家,你這個兒子就白養了!”
李琴說,“但文一直求我,不答應的話,我怕他討厭我,將來不給我養老怎麼辦?”
錢麗麗說,“他敢!他將來要不給你養老,你就去告他!”
錢麗麗又說,“你回去跟他好好說,上本地的大學不一樣嗎?這個學習和大學沒關系,和人有關系,只要好好學,在哪里上學不一樣?干什麼要跑那麼遠,你使勁求他,他要還是不答應,你就使勁鬧他,這個孩子膽子沒那麼大,平時也不敢說話,你當媽媽說的話,他要是不聽,就是不孝順!”
李琴又問道,“那他要真不答應呢?”
錢麗麗說,“那還不好辦!那你就給他把志愿改了!家長替孩子報志愿的多了,怎麼別的孩子聽話,他就不聽話,你這些年,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媽的照顧他們,也該他們回報了!”
李琴還是猶豫不決,錢麗麗加把勁說道,“你自己做決定啊,你想想,到時候兒子兒都跑了,你什麼境,到時候可別怪我沒勸你啊!”
一聽這話,李琴終于下定了決心,回家找葛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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