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小太監們驚呆了——見過拍馬屁的，沒見過這麼赤拍馬屁的！陸姑娘，您拍馬屁時能不能稍微委婉點，您這麼直白也不怕把王爺拍得背過氣去。

楚王愣了一下，隨後下意識皺眉。

並非不悅，而掩蓋某些表，「陸夫人就這麼教養你的？」

「是啊，母親出將門，學不會那些扭扭、虛虛偽偽，母親說過，喜歡就要大膽說出來，不說出來人家怎麼會知道喜歡？」陸雲瑤自認臉皮厚。

楚王眉頭皺得更深，「行了，下去吧。」

「那教養嬤嬤的事，作廢啦？」

「嗯。」

「也不讓梁嬤嬤教我禮儀了？」

「嗯，」楚王抬眼，「怎麼，你很失？」

「沒有，沒有，我怎麼會失呢？」陸雲瑤急忙屈膝行禮，「民謝還來不及，那民就不多打擾王爺工作了，民先告退。」說著，逃也似地跑了。

陸雲瑤就這麼跑了出去，卻沒見離開書房房門的瞬間，後楚王出了一抹笑意。

……

卻不知是因為布丁還是因為什麼，晚膳時，陸雲瑤清楚地到楚王心很好，連帶著陸雲瑤糊弄事兒做的蛋炒韭菜也多吃了幾口。

曲舟意投了提煉水楊酸的工作中，廢寢忘食，所以未來用晚膳。

如果說剛開始陪楚王用膳還有些尷尬，如今陸雲瑤已經逐漸習慣，專心致志地吃食起來——廚子們的手藝真是太好了，太好吃了！

楚王道，「想個話題。」

「呃？」陸雲瑤一口險些沒卡在嗓子裏。

楚王撇了一眼，「也不是第一次讓你想，用表現的那麼驚訝嗎？」

「不是，」陸雲瑤將咽了下去，「如果平時王爺讓我想，我是會想的，問題是，一個多時辰前王爺剛要找教養嬤嬤教我禮儀，我這生怕自己儀態不好，王爺卻讓我用膳時想話題，是不是太……自相矛盾了？」

楚王慢悠悠地喝了口湯，「你今天不是說，本王定的標準就是禮儀嗎？如今本王讓你說，你便說。」

「但平時曲公子想聊天，王爺不是還訓斥他說食不言？」陸雲瑤忍不住開口問。

楚王皺眉，「你今天話怎麼這麼多？」

「……」陸雲瑤想摔筷子——是楚王讓找話題，嫌不說話，現在說了，又嫌話多。一會多一會能不能有個標準？

陸雲瑤咬了咬牙，想懟，但想到寄人籬下，又想到永安侯的案子，再想想未來岌岌可危的二代生活，將一肚子怨言生生憋了回去。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梁嬤嬤在後捅。

最後，陸雲瑤將空碗遞給梁嬤嬤，「嬤嬤幫我盛碗湯。」

梁嬤嬤鬆了口氣，接了碗去盛湯。

一旁布菜丫鬟上前想代勞，被梁嬤嬤婉拒。

陸雲瑤幽怨地看了楚王一眼，「王爺，今天的蛋炒韭菜，您喜歡吃嗎？」

楚王淡淡道，「不喜歡吃韭菜。」

「呃？」陸雲瑤看向盤子，盤子裏的韭菜明明了許多，「王爺真的不喜歡吃？」

「嗯，以後做，」楚王說完，又補了一句，好似解釋，「而且韭菜影響口氣。」

是啊，韭菜、蔥蒜這些東西，吃過後，裏確實會有味道，陸雲瑤之前還真沒思考過這個問題，「好，那我以後不做韭菜了。」

「不是不讓你做，本王是說，做。」楚王糾正。

「但王爺不是說不喜歡吃嗎？」

「不喜歡，難道就不吃？」

「呃？」陸雲瑤怔住，按照道理不喜歡應該不吃的，但人家楚王要做不挑食的好孩子，這麼說也沒病，「但王爺不是說會影響口氣嗎？」

「宮前就不吃了。」

「……哦。」

楚王說著，又夾了一些韭菜吃。

陸雲瑤看著楚王慢慢地吃炒的簡單韭菜，心底卻不知不覺暖了許多，「王爺，您為何不吃廚子們燒的菜？這些菜真的很好吃，比我燒的好吃不止一點半點。」

「天天吃，會膩。」楚王回答。

「但您天天吃我做的菜，難道不會膩？」陸雲瑤問。

楚王一怔，「你話怎麼這麼多？」

「……」陸雲瑤——又來！？

就這樣，在陸雲瑤絞盡腦找話題和楚王時不時嫌棄陸雲瑤話多的過程中，晚膳算是結束。

陸雲瑤照例回去換服，實際上是避嫌。

楚王也換了一服，準備接下來的訓練。

仇公公將照顧王爺的差事給小太監，親自送陸雲瑤回藏院。

然而送陸雲瑤是假，和梁嬤嬤商議才是真。

……

藏院門外的金玉園。

屏退了跟隨的下人，仇公公和梁嬤嬤兩人在花園裏慢慢走著，細細聊天。

「所以，下午咱家和嬤嬤在外說話的時候，書房熱鬧著呢，」仇公公笑得花枝爛，「這陸姑娘也是有能耐，一會氣王爺、一會哄王爺，弄得王爺還沒來得及生氣便被哄高興，還有啊，因為陸姑娘的表白，王爺心可好了，下午把小太監們一頓賞。」

「啊？表白？」梁嬤嬤嚇了一跳。

「是啊！」仇公公懊惱，「你說說，咱們倆人在外面說個什麼勁兒，生生錯過了這彩的事兒，聽下人們學，陸姑娘說只要王爺高興，就高興；王爺不高興，也不高興，還說喜歡就要說出來，這是出將門的陸夫人的教導。」

梁嬤嬤激得倒吸一口氣，「真的？陸姑娘真說……喜歡？」

「說了說了，千真萬確！」仇公公高興得直拍大，「當時咱家怕那些小猴頭們為了哄咱家高興而胡說八道，特意分別多找了幾人，讓他們給咱家學，他們都是這麼說，所以錯不了。」

梁嬤嬤眼圈紅了，雙手合十向西方，「老天爺保佑，終於對我們王爺好一些了。」

「是啊，」仇公公嘆了口氣，「咱家也是越來越喜歡陸姑娘了，不像那些假惺惺裝腔作勢的閨秀們，陸姑娘真，人堅強又善良，最適合我們王爺了。」

「沒錯，」梁嬤嬤冷哼，「真不懂陸雲佩那賤人非上太子做什麼，雖然太子以後能登基，但如今皇上子骨還朗，這幾年接連有後宮妃子有孕，現在當太子側妃能落什麼好？都不如在我們王府當王妃，沒人管，也不用天天給人請安問候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