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絕半躺在一張鋪著皮的椅子上,服和髮髻都弄得很整齊,但也遮不住他滿臉的死氣沉沉,眼珠子是灰的絕的,但還藏著不甘心。
他邊現在可用的人也不多了,赤焰一走他像是沒有了依靠,雷將軍最近也總是稱病好幾天都沒有來過了,赤梧自上次出城去抓元莫寒等人未果卻了一的傷,他回來之後就一直在家養傷,他邊還有幾個的侍衛,但他們都是有勇無謀不堪大用。
他如同驚弓之鳥一般,所有的飲食都要有侍嘗過之後才送到面前,之前楊醫師開過的葯他還一直吃著,雖然沒有什麼用,但一日不吃就會心口絞痛生不如死。
外面的事他已經無力再去管,自傾華和戰北霄他們安全回到皇宮之後,城門那裏就沒有再派人過去,他傳令雷將軍解決此事,但雷將軍稱有病在,而且軍晌也有好幾個月沒有發放,調不出人手。
長孫無絕聽到他的這個回話當場差點吐而亡,他劇烈地咳著,臉憋的通紅好不容易過了這一陣子,這才著氣怒道:「反了,都反了不,孤還沒有死,他們竟敢無視孤的命令,這是看準了孤拿他沒辦法嗎?」
他邊的侍也嚇得渾瑟瑟發抖,想上去幫忙又邁不開,只低著頭大氣也不敢。
「來人,傳雷將軍,不,傳赤梧。」
外面進來一個侍衛,躬施禮,「君上,赤梧長史重傷未愈恐不能前來。」
長孫無絕猛然坐了起來,「重傷有多重的傷?若是他不能走路,抬也可將他抬過來。」
侍衛臉為難,但也不敢抗命,「是。」
「等一下,再去一趟雷將軍府,看他到底搞什麼鬼,是真病還是假病?拿著這個過去。」
他將上常年佩戴的一個玉墜子扔在了桌子上,「當年我們一起西征,我曾救過他的命,當然他也救過我好幾次,若是他還念舊,看到這個就是來的。」
侍衛低頭過來,恭恭敬敬地捧起那個玉佩,像是供著神明一樣的退了出去。
赤梧兩隻肩膀分別中了一劍,命倒是無礙但養傷總要十天半月的,他走倒是能走,但沒有兩隻胳膊來平衡,走起來姿式就很彆扭。
為了方便他使用雙手,大夫為他做了兩個弔帶,這樣雙手便可以在不扯肩膀的況下自由活。
他正坐在灑滿的書桌前發獃,他還在想著紫救他的事,那一幕都被他差不多背下來了,養傷的每一日裏紫都在他的腦子裏出現。
他派人去桃月樓打探過,聽說還正在,心裏安穩了許多,心裏想著等自己傷好之後一定要去好好謝謝。
而現在他看了看自己的樣子,還是不要出現在面前,這個樣子太丑了。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他的一個侍衛慌慌張張跑了進來。
「長史,君上要見你。」
赤梧一下子愣住了,他眨了一下眼睛,「不會吧,我傷君上是知道的啊,我出不了門啊。」
侍衛低頭不好意思道:「那個,君上說了抬也要抬你過去。」
他說過之後又接著安了一句,「赤梧大哥,這是好事啊,說明君上越來越看重你了,你前途無量啊。」
赤梧一臉怨憤地站了起來,「屁的重用,現在他已是日落西山茍延殘,我正想辦法另尋出路呢,聽說雷將軍已經稱病好幾天了,守城門都派不出人手,他這是沒有辦法才會找我頂上。」
侍衛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可是現在,長史也不能抗命吧。」
赤梧坐在那裏黑著臉半晌,咬著牙道:「去,自然是要去的,備車。」
一刻鐘之後他到了秦府,然後被兩個侍衛攙扶著危危地向前走,等他來到了六角樓附近還是倒吸了一口冷氣,長孫無絕這是有多怕死,這防備的像鐵桶一般。
他讓人進去通報,一盞茶的功夫他們給他讓出了一條道,他一路忐忑不安地往前走,進了六角樓之後,兩人相見同時都被對方嚇了一跳。
不過幾天沒見,長孫無絕竟然瘦了皮包骨,除了那雙眼睛還有著不甘心的芒外,整個人都像是一骷髏。
而長孫無絕眼中的赤梧,頭髮篷雙眼無神,臉蒼白雙臂雙手都纏著布條,若不是有兩個侍衛扶著他,恐怕一下子就倒地不起。
空氣突然靜默,赤梧想行禮又行不下去的樣子,臉怪異,眼中似有著千言萬語,「君上,你多保重。」聲音一出竟然帶著抖。
長孫無絕的神也緩和下來,「赤梧,難為你了,如此嚴重的傷還堅持過來,你過來坐下,孤只是想跟你說句話,並沒有別的意思。」
侍將凳子給他搬了過來,「長史請坐。」
長孫無絕見他這個樣子,一時之間那些抱怨的話再也說不出來,兩人之間有點尷尬。
赤梧遲疑了一下還是坐了下來,「君上,卑職知道現在況非常不好,需要我們共同努力,可是卑職無能,有心無力心中難安。」
長孫無絕的臉嚴肅起來,「赤梧長史不必如此,你在家裏好好養傷就好,這段時間就不必心國事了。」
兩人又客套了幾句,長孫無絕便讓他回去了。
赤梧大大鬆了口氣,由侍衛扶著退了出去,他出門之後迎面就看見了雷將軍帶著兩個侍衛從外面進來。
兩人四目相接,雷將軍神詫異,看見他這個模樣突然綳不住笑了起來,「長史大人,你怎麼這副模樣就來見君上,這可是大不敬之罪。」
赤梧跟他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最近長孫無絕因為比較倚重赤焰他們衛出的人,所以兩人之間似乎暗中就較著勁,赤焰當時跟雷將軍打賭的事就是一個開始,但現在赤焰一走不回頭,他又了這副熊樣子。
看來他們衛一派的人最終是輸給了雷將軍,雷將軍手中有千軍萬馬,自己邊只有幾個心腹而已,衛的大部分侍衛都還是歸長孫無絕直接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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