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阡陌不知道，自己忘記了什麼，自己有什麼可以忘記嗎？

秦不願意說，但看著易阡陌炯炯的眼神，卻有些心疼，知道易阡陌爲了孩子，什麼都可以不顧。

“你有想過，爲什麼你可以承載魔種，至今卻沒有失去意識嗎？”

秦問道。

這一問，讓易阡陌愣住了，說道：“難道不是因爲魔神，給了我足夠的時間？”

秦搖了搖頭：“這世間沒有人可以跟魔神做易，除非……”

易阡陌心底一：“你的意思是說，我跟魔神有關係？不，不對，這怎麼可能呢！”

對於自己的出，易阡陌從來沒有過任何的懷疑，他甚至一直爲之而自豪。

因爲他一路走來，憑藉著這低微的出生，打敗了無數的強者，而讓的自信，也源自於此。

“混沌有著自己的意志！”

秦開口說道，“這件事，要從我爹孃開始說起……”

那個時代，混沌無序，去也有序，生生滅滅，是整個混沌運轉的規則，而負責生滅的，便是神魔。

混沌有滅世神魔，也有創世神魔。

所謂滅世神魔，便是毀滅混沌裡誕生的世界，而創世神魔，便是在混沌中，創造一個個世界。

當創世神魔創造的世界，讓整個混沌無法承時，滅世神魔便會甦醒，將一個個世界毀滅掉。

待到所有世界被毀滅，“不幸的是，我的爹孃，一個是滅世神魔，一個是創世神魔！”

秦開口說道。

“所以，你們家，自始至終，都有神魔統？”

易阡陌驚訝道。

“那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現在混沌的意志，是魔神！”

秦似乎並不以這份脈爲榮。

繼續講述了起來。

他的父母，是覺醒的創世和滅世神魔，在他們看來，混沌的生生滅滅，沒有任何的意義，雖然混沌的意志，並不需要他們有什麼意義。

於是覺醒後的他們，開始反抗混沌的意志……

“他們的一生，都在與混沌意志搏鬥，他們創造了彼岸之舟，爲了衆生尋找他們心中的彼岸……”

秦說道，“後來，他們功了。”

“這麼簡單？”易阡陌不可思議。

“沒錯，就是這麼簡單，我跟你說過，所謂彼岸，就在人們心中，本來是沒有的，後來期待的人多了，便有了彼岸。”

秦說道，“父親和母親，是第一代進彼岸的，也是彼岸的開拓者！”

“後來呢？”

易阡陌問道。

“他們進彼岸後，混沌的意志自然是要想毀滅掉彼岸的，因爲彼岸的存在，打了原本混沌的生滅的迴。”

秦說道，“捍衛這一切的，是我的姐姐，以前我很不理解，直到後來，我漸漸明白了。”

“駕駛著彼岸之舟，在這混沌中播下生命的種子，並照顧著這些種子，這些種子，就是世界之樹！”

秦說道，“那時候，姐姐不但要對抗混沌意志，而且，還要與新生的魔神戰鬥，但好在……爹孃給我們打下了一片天，我們只是開拓者……”

“從世界之樹出現，混沌的生生滅滅，便徹底不在混沌的掌控之中，只要生命足夠強大，便可以抵混沌的意志侵。”

秦說道，“也是從那時候開始，衆生有了選擇，他們不再是混沌生生滅滅的棋子，他們有了自我，他們可以通過修行，前往彼岸。”

“這樣不就穩定了嗎？”

易阡陌問道。

“不夠！”

秦說道，“生命有了出路，但並不意味著，混沌的生滅，便會徹底結束，用姐姐的說法，這生滅是天道，但彼岸是生死迴的出路，可終生存在的痕跡，不能就這樣被抹去，所以，我們還需要地獄！”

“地獄！”

易阡陌嚥了咽口水。

“是的，彼岸是生的出口，地獄是滅的口！”

秦說道，“可姐姐的力量，已經耗盡，如果不去彼岸，便會徹底灰飛煙滅，後來繼承，締造地獄的人，是姐夫，還有我們！”

“我們？”

易阡陌奇怪道。

“彼岸之舟上，還有許多人自願放棄前往彼岸的機會，他們留了下來，取代替了姐姐的職責，向混沌播種，照顧那些種子，讓它們生發芽，長參天大樹。”

秦說道，“姐夫與哥哥，則面對新的混沌意志，而那些意志，便是魔神，便是魔神的魔種……”

“既然你姐姐，還有爹孃都這麼厲害，爲什麼不直接掃滅魔神？”

易阡陌問道。

“滅不掉的！”

秦說道，“生滅如，孤不生，孤不長，生滅只有同時存在，混沌才能夠存在，否則，便會走向大寂滅。”

“大寂滅？”

“一切空……”

秦說道，“所以，神魔沒有了，又有了魔神，如果消滅掉魔神，又會有新的東西出現，而地獄是一條出路，是承載滅的存在……”

說到這裡，看向了易阡陌，“而且，魔神的力量，遠遠超過當初的神魔，畢竟，神魔尚且是相濟的存在，可魔神是一種極爲純粹的毀滅意志。”

“到我了？”易阡陌問道。

“嗯！”

秦點了點頭，“但不管多麼純粹的毀滅意志，當中都會有生的力量存在，但想要找到這生的力量，非常困難。”

易阡陌現在明白爲什麼那位姐夫，明明有足夠的實力，卻消滅不了魔神。

真的滅掉了，它們也會重新出現，甚至可能會更強，如果從源頭滅掉，整個混沌便會走向大寂滅。

這幾乎無解！

唯一的路，便是打造地獄，讓地獄來承載原來混沌生滅中的滅，如此彼岸，地獄，混沌，三位一，才能夠完平衡。

他本不用想，也知道這件事，到底有多麼困難，而現在，就只差這最後一步的地獄，卻也是最難的一步。

“後來，你出現了！”

秦說道，“又或者說，那時候的你，還不是現在的你，你只是三千柱魔神中的其一，但你……卻與所有的魔神都不一樣，你是唯一擁有毀滅意志之外意志的魔神！”

“我記得，第一次見到你時，我會覺到害怕，因爲你的力量，遠遠超過了我所見的任何魔神。”

秦說道，“這混沌，唯一能降服你的，只有姐夫，可姐夫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甚至不得不犧牲掉一些東西。”

易阡陌卻沒有任何表，因爲他本沒有這記憶存在。

“後來，姐夫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竟然將你上生的意志剝離了出來，只留下了滅的意志……”

秦說道，“後來的事，你便知道了，這一縷意志，經歷了無數次的迴，直到洗盡鉛華，爲了這一世的你。”

“所以……”

易阡陌有些難，“我生來，就是要毀滅世界的是嗎？”

“不，你生來就是要拯救世界的！”

秦說道，“安之上，不但有爹孃那一代的神魔統，也有這一代魔神的統，它的力量，是鎮不住的，如果讓混沌的意志尋到他，這世間會誕生一位，連爹孃都無法戰勝強大存在，而一旦他繼承了混沌意志，我們所有的努力，都將付之一炬！”

易阡陌看向了船艙裡，那襁褓中的孩子，他有些不信，可妻子的眼神卻告訴他，這是真的。

“所以，你嫁給我，僅僅只是爲了締結一段因果，是嗎？”

易阡陌很難。

“不，不是的！”

秦搖了搖頭，“我嫁給你，不顧一切的嫁給你，是因爲我你，要了卻因果的，從來不是我，而是你！”

易阡陌心底一，走過去，將擁懷中。

他忽然意識到，如果自己爲了魔神，沒有意志的魔神，那從此之後，要面對自己的便是秦。

他忽然明白，爲何當初秦對他那麼冷淡。

“當初，想讓我進彼岸，是因爲你知道，這樣往下，我最終還是會爲魔神，是嗎？”

易阡陌的抱著他。

秦沒有說話，當初若是易阡陌拋棄這個世界，在那一刻進了彼岸，或許，就不會有今天的事了。

“你這個傻子！”

易阡陌挲著的頭髮，“如果我真去了彼岸，或許會給彼岸帶來災禍！所以，我現在只需要融合毀滅的意志，並戰勝毀滅的意志，便可以救下安之，是嗎？”

“嗯！”

秦的微微，“將魔神驅趕進地獄，而你……將要世代鎮守在那裡！”

“你會來看我嗎？”

易阡陌問道。

“我……我會！”

秦泣了起來。

“那隻要有你在，我便什麼都不怕！”

他鬆開了秦，在脣邊一吻。

而後走到船艙裡，看著襁褓中的小傢伙，親親的在他額頭親吻了一下，“慢點長大，爹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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