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十三阿哥急促的呼吸不停吹拂著我的臉,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在呼吸,只是直直地看著他,心裡只是想著怎麼會有這麼多呀!我腦子裡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識地抬起了手,向他臉上去。
“啊!”我痛了一聲,十三阿哥重重地握住了我的手腕,不讓我去他,我一怔,有些不明所以,可心裡只有擔心他傷勢這一個念頭,就使勁兒地了手,可還是被他攥得的……我更加迷糊起來,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他?我做錯什麼了?我是怕他有危險才跑來的呀。
腦子裡不自地轉著各種念頭,剛才發生的種種危險,現在十三對我心意的毫不,匯一莫名的力,重重地一拳打在我的心上。
所有的委屈一下子湧了上來,本該淚水充盈的眼睛偏偏幹得很,淚腺好像被凍住了,不知道是因為寒冷的天氣還是十三阿哥的無。
我模模糊糊地想著,裡卻無意識地喃喃說著:“你以為我願意嗎,你以為我願意嗎?”就掙紮著想擺十三阿哥站起來,他卻抓我。
我像瘋了似的掙紮,一揮手卻打中了十三阿哥的臉,一抹潤讓我靜了下來,我看著手上沾到的,轉首看見十三阿哥正不停地打量著我,著我的臉……脖子……手臂……我這才明白了過來,他是在確認我有沒有傷。
“我沒事兒。”
我輕聲地說。
十三好像本就沒聽見,還只是繼續著,我一把握住了他的臉,讓他看著我……“我真的沒事兒,只是輕微地崴了腳。”
我微笑著說。
十三阿哥定定地看著我,又渾打量了我一番,臉上終於平靜了下來,輕聲說:“你沒事兒就好。”
周圍似乎沒有了風雪寒冷,我心裡暖暖的,輕輕地彎了彎角:“你……”話未說完,十三突然重重地倒在了我的上,我的後背一下子撞到了樹幹上,背脊上一陣火辣的疼痛傳來……“十三阿哥,你醒醒,你……”我已顧不得自己了,用力將他翻了過來,十三臉蒼白如雪,舊的跡凍住了,可新的又流了出來……只覺得頭“嗡”的一下,眼前猛地一片漆黑,我閉上了眼睛,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過了一會兒,慢慢睜開眼,漸漸地恢複了視覺。
這時我反而鎮定了下來,心裡雖像起了麻疹似的,痛苦難耐,可手卻半點兒也不抖,我把十三阿哥放平,仔細地檢查著他,額頭上有一道傷口,雖長卻不深,臉上、脖子上只是些刮傷,最重的是在肩髂上,看來是被那只母熊狠狠地打了一掌,服都撕裂了,爪痕清晰可見,傷口很深,脂肪都翻了些許出來。
看著那些傷口,我只覺得裡苦得很,不過好在天寒地凍,傷口雖大,流得卻很慢,我略松了口氣下來。
還好,沒我想象的那麼糟,雖是在清朝,應該也有外科大夫吧,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管破傷風的呢……一放松下來,我的手突然抖了起來,強努著把他的裳弄好,又了外裳蓋在他上,讓他保暖。
又掏了手絹出來,著十三臉上的跡。
一陣陣兒的寒風吹來,我卻半點兒也不覺得冷。
“找到了,在這兒呢,四爺,十四爺……”一陣兒人聲傳來,我一喜,可算來了,這樣的傷口治療得越早越好。
“咯吱咯吱”的踩雪聲兒響起,我還來不及回頭,一個人影兒就罩了下來,我仰頭去,四阿哥蒼白的臉正對著我,沒有一,烏黑的眼珠定定地看著我。
我剛想張口……“小薇……”四爺沙啞的聲音讓我一愣,不怔怔地著他,小薇……他第一次這麼我……沒等我的回答,四阿哥已彎下察看十三阿哥的傷勢。
“四哥,老十三他沒事兒吧?”十四阿哥的聲音突然傳來,我一激靈,回頭看去,十四阿哥已走了過來,旁邊還有好多侍衛,軍士……我顧不得許多:“四爺,十四爺,快點兒,十三爺肩髂和前被抓傷了,需要清洗和合,額頭上的傷還好……”四爺已站起來:“十四弟,人快回去,這種傷口得找擅長合的軍醫,陸太醫就行,讓他趕準備好!”“知道了。”
十四阿哥迅速回去分派,幾個軍士走了上去,顯是有備而來,用一個好像簡易的擔架似的東西,墊了幾件兒大氅,就抬了十三阿哥上去。
我忙站了起來,就想跟上……“啊!”我差點兒摔倒,很麻,腳腕兒也生疼,四阿哥一把拉著了我,我下意識地抓了他的手臂。
“唔……”他悶哼了一聲兒,我抬頭,看他皺了眉頭,這才想起來他的手臂也是了傷的,我趕松手。
“怎麼穿這麼?”四阿哥突然厲聲問道,嚇了我一跳,不自地解釋:“十三爺傷了,需要保暖呀。”
他一怔,剛抬起手到我臉邊,十四阿哥已走了上來,看我這副樣子,就了自己的大氅下來包在了我上,我一驚,還沒反應過來,已被他抱了起來,只聽他笑嘻嘻地說:“四哥,你傷了,還是我來吧。
來人呀,扶著四爺回去。”
四阿哥淡淡地看了十四阿哥一眼,沉默了一下,點點頭,扶著侍衛走了。
我還沒回過味兒來,十四突然低下頭來看著我,我下意識地往後躲了躲。
“你不要命了嗎?”他笑瞇瞇地說。
我從不知道有人能用笑著的表說出比冰還冷的話來,看著他沒有半點兒笑意的眼睛,我輕吐了口氣,垂下眼睫:“回主子話,當然要了。”
他一愣,看了我這副公事公辦的淡漠表一會兒,抱我,就抬起腳走了。
一旁的侍從本想接了我過去,被他一看,嚇得退了兩步,訕訕地跟在了他後面。
我原本還擔心他會做些或問些有的沒的,可一路上他只是沉默地走著,我也只是盼著他走得再快些。
眼看著快到營地了,我的心就全放在了十三阿哥的傷勢上面。
“要是換了我,你會來嗎?”十四阿哥突然低了頭輕聲問我。
我一怔,過了會兒才明白他在問我什麼。
我抿了抿,看了他一眼,還是那麼吊兒郎當的表,可還有些是我看不明白的,可這些都與我無關,不是嗎?我低了頭,輕聲而堅定地說:“不會。”
我的勇氣只夠說出答案的了,再沒半分兒富餘用來抬頭去看十四阿哥的表。
其實,不論是誰,只要是在我的能力範圍之,我都會去幫忙,我並不是這個時代的,做什麼都離不了男,連自我保護的能力都沒有。
我可以自保,甚至也可以去保護別人,但無論如何我不能這樣對他說,且不論我離奇的來曆,一個十三阿哥就夠我揪心扯肺的了,更何況……還有……我的心一陣抖——是呀!還有他……這些念頭都只是一瞬之間,只覺得十四阿哥頓了頓,繼續前走……到了營地他放了我下來,一落地,我忙低下去行禮說:“奴婢謝過主子。”
手想把大氅了還他,十四阿哥一揮手說:“你披著吧,賞你了。”
我一頓,說不出什麼覺,但潛意識裡決不想和他再糾纏不清,也就不再推辭,福下去謝了賞。
轉頭看見太監侍衛們來來往往的,正想抓住個人問問……“玉全兒,你過來。”
十四爺突然在我後喊道。
一個年輕的侍衛跑了過來:“主子,您回來了。”
他上前一步打了千兒下去,十四阿哥看了我一眼說,“唔,十三爺怎麼樣了?”我忙往前走了兩步,看向他們。
“回主子話,先兒送十三阿哥回來的時候,陸太醫已經候著了,看了說不妨事兒,只是皮傷,並未傷著骨頭。
十三爺的子骨兒向來好,只要用心將養,很快就會恢複的。”
“嗯。”
十四阿哥點了點頭,我不自地吐了口大氣出來,真是太好了,終於放了些心事兒下來。
轉過兒,想想現在那裡一定得很,我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倒是德妃那裡,我一早兒就跑了出來,到現在也沒個信兒,冬蓮們定然急得很了……不如先回去吧!讓們放心,還得跟德妃娘娘解釋我這半天兒的去。
“唉……”我不歎了口氣,現在才想起來,到時候可怎麼說呢?“呃……”那侍衛頓了頓。
“還有事兒?”後傳來十四阿哥不耐煩的聲音,我沒在意,只是繼續往前走。
“是,回爺的話,四爺好像不太好。”
“你說什麼?!”十四阿哥厲聲說道。
我只覺得子木了半邊兒,愣愣地站在當地,竟不敢回頭——“是,四爺本來就了傷,流的太多,素來子又弱,可又偏偏去找十三爺,這兩下裡弄得傷口開裂,失太多,已是頭熱得厲害,昏睡了過去。
太醫說,倒是有些險,就在前面那個帳子……”我已經聽不太清他在說什麼了,只是想著,原來心被生生扯兩半兒就是這種滋味呀……真倒不如剛才被那只熊拍兩半兒,說不定倒真的送我回了現代也未可知呢。
不管怎樣,也好過這等煎熬。
用力地告訴自己,他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十三才弄這樣的……我這樣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不是安,不是推責任,這是事實呀!不用力搖了搖頭,想揮掉那個潛藏在心深的念頭……過了一會兒,刻意地做了個深呼吸,覺得自己已經平靜多了,剛要向前走,猛地發現十四阿哥不知道什麼時候已來到了我的邊,我頓住腳步看向他。
“原來如此。”
他低低地哼笑了一聲,緩緩彎了腰下來,好像一座無形的山了下來,我被迫地看著他,十四阿哥扯起了一邊的角,靠近我的耳邊,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要是四哥剛剛和老十三在一起,你管誰呢?”我怔住了,看著十四阿哥那副憊懶面孔,他眼中有著不懷好意,有著一些憤怒,還有著一若有似無的嫉妒……我的心慢慢地冰冷了下來,幾乎是有些憤怒地看著十四阿哥,他怎麼敢,他怎麼敢把這個深埋在我心底、從不敢去的問題,就這樣輕易地,這樣惡狠狠地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