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那太監走到了二門,看著他給守門的太監遞了條子,其中一個核對無誤後,掏出了一串兒鑰匙,把門上大大的鐵鎖打開。
一個太監正守在門裡,我略微一瞥,卻是秦順兒,幾年不見,他也是個大人的樣子了。
我低著頭跟著走了進去,到了秦順兒跟前突然一抬頭,又笑著低了頭下去。
可秦順兒那如同白日見鬼的表早已落眼中,樣子可笑得很。
過了會兒,就聽見秦順兒招呼著我們去下人房,可他的嗓音已經有些變調了,說話也是磕磕。
眼瞅著他安排了其他幾個人,卻找了個碴兒帶我走向一旁,剛轉過個假山,他猛地回過頭來,“撲通”一下跪下了:“主子,真是您嗎,真的是您……奴才不是做夢呢吧。”
小太監一咧哭了出來。
我眼一紅,一把拉了他起來:“記住,我不是什麼主子,只是個丫頭,知道了嗎?”小太監一愣,立刻明白了了過來:“是,奴才知道了。”
他吸了吸鼻涕,又拿袖子一抹臉,就興地笑著說:“主子,啊,不是,那個……十三爺現就在書房,您是不是……”我搖了搖頭,手從脖頸上把那個扳指兒取了下來遞給他:“我去湖邊等他。”
小太監小心翼翼地接了過來,如捧珍寶似的飛快去了。
我大大地呼吸了一口四周分外香甜的空氣,就笑瞇瞇地往湖邊走去,那裡向來僻靜,現在更是如此。
從未想過我還有回來這裡的一天,著一草、一木、一石,家的覺瞬時盈滿了心頭,腳步越發地輕快起來。
我緩緩地在平日裡坐的石頭上坐下,若不是水涼,定會將腳了進去。
突然發現眼前的一切好像是個回,又仿佛回到了起點,不有些好笑地想,看來真是沒做福晉的命了,來的時候是個秀,現在卻又變個丫頭。
水流清清的,一波波地隨著風湧向岸邊,我閉著眼,著久違的平和舒適,裡忍不住地哼唱起那首《讀你》,“讀你千遍也不厭倦,讀你的覺像三月……”“是你嗎……”一個嘶啞的,小心翼翼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一頓,心跳紊了起來,我告訴自己要冷靜,這幾天不是已經千百遍地想過重聚的時刻了嗎,為什麼還會這麼激?不等我再多想些什麼,一個大力傳來,我已跌了胤祥溫暖的懷抱裡,一雙手急切地把我從頭到腳,“真的是你,我是不是又醉了……”他喃喃自語著。
突然又把我的臉抬起,仔細打量,沒等我看清楚他,又被他摁回了懷裡,“沒關系,是不是都沒關系,反正我再也不松手了,死也不要……”我被他悶在懷裡,呼吸都有些不暢了,滿心的思念、痛苦、激,一時間都化作了無可奈何的好笑。
我強在他懷裡掙紮著,好不容易抬起頭來:“你再這麼抱下去,我真的就沒命了。”
胤祥一頓,低下頭看我,我這才看見了他的樣子,削瘦蒼白的容,眉骨嶙峋,胡碴兒疵起,只是那雙黑眸一如以往,眼神卻是那樣的不確定。
眼淚不自地就掉了下來,我哆嗦著:“你這個人,怎麼把自己搞了這樣?我留的那些信、那些話,難道你都沒看嗎?”胤祥定定地看了我兩眼,猛地低頭下來吻住了我。
那樣的熱烈,那樣的恐懼,那樣的不可抑止,他心底的各種緒如海浪般一波波地向我沖刷過來。
一陣天旋地轉,就在我覺得再也無法呼吸的時候,他放開了我,面龐著我的臉孔:“真的是你,現在我才確定,你沒死,小薇,我的小薇……”他的眼淚滴到了我的臉上,燙燙的。
我忙用手去給他,卻被他捉住放在邊挲,就像以前他常做的那樣。
我微微一笑:“我才不會死呢,怎麼放心把你一個人留下來,再娶些野人回來豔福,而我自己一個人去那烏漆麻黑的地方罪,哪有那樣的好事兒?”胤祥一怔:“哈哈……”突然放聲大笑,一把把我抱起來旋轉著,我忍不住尖了出來。
看我快不了了,胤祥才笑著停了下來,氣籲籲地抱著我,滿懷喜悅地看著我,又喃喃地嘀咕了些什麼。
看我疑地看著他,他微微一笑,湊了過來在我耳邊輕聲說:“我不再恨皇阿瑪了,他竟沒有騙我,他說沒有一個做父親的會害自己的兒子。”
我一愣,看向他溢滿了幸福的眸子,又變得神采飛揚的臉龐,我笑著輕輕點了點頭:“你說得對。”
胤祥一笑,了抱著我的手臂,笑說,“如果說皇阿瑪圈我是為了讓我見到你,那真是值了。”
我心一:“你這個傻瓜。”
我喃喃地念叨著,胤祥卻笑瞇瞇地用額頭頂住了我的額頭。
看他低頭又想吻我,我輕輕攔住他。
他一怔,未及開口,我用手捧住他的臉:“你再說一次好不好?”“說什麼?”胤祥抬手握住我的手,挑眉笑問。
我微微一笑:“就是我那次傷你說的話,這次我要聽漢話。”
胤祥一愣,然後就笑了出來,樣子的。
我臉紅了起來,可還是堅持著,我想問他很久了,卻一直沒有機會,或者應該說是沒有勇氣。
胤祥的深,一直讓我有著很重的包袱,只怕自己會辜負他,今天我卻再也不在乎了。
心中思緒翻轉,一個清朗的聲音卻已在我耳邊響起:“我心的姑娘喲,就像那花兒一樣,全溢滿了芳香,你何時會為我開放……我心的姑娘喲,就像那花兒一樣,我願用生命去澆灌,只要你只為我開放……”胤祥低低的聲音在我耳邊傾訴著,熱氣一陣陣地吹我耳中,我淚眼模糊地抬頭去看他,一個的吻已落在我上。
就在我暈暈乎乎的時候,一個東西又套回了我的脖頸上,我一怔,低頭看時,是那個白玉扳指,我抬頭與胤祥相視一笑。
“走吧,這兒風涼,別吹著你。”
胤祥攬著我,“我有太多的事要告訴你,也有太多的問題要問你,這回咱們有的是時間慢慢說了,嗯?”“好。”
我笑著點點頭。
“小薇,”胤祥忍不住又親了親我的頭頂,我一把拉住他,他一愣,我笑瞇瞇地說:“以後不要再那個名字了,那個名字已經不存在了。”
胤祥想了想,也是一笑:“說得也是,名字本就是個稱呼。”
他清了清嗓子,挑了眉頭笑問我,“那在下該如何稱呼姑娘呀……”我嫣然一笑:“我魚寧,兆佳氏·魚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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