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劉青松父子,劉欣雨去廚房燒了些水,又從柜里找了兩干凈的服,與劉新各自洗了個澡。
別看劉新年齡小,還真是能干得很。
劉欣雨還沒有將頭發看,劉新已經把兩人換下的服洗好晾好了。
這個時間對于鄉下人來說已經是夜深人靜,對于劉欣雨來說卻實在有點早。
看到紉機上的裁剪好的面料,劉欣雨本打算踩一會紉機,就算晚上做不出來,也能做個大概,可是頭頂的白熾燈線實在不算明亮,想了想還是決定放棄。
算了,還是睡覺吧。
本以為會睡不著,結果好像也沒能想多心事,不得不就睡著了。
第二天,劉欣雨還在蒙頭大睡,劉新就起來了。
太擔心水缸里的黃鱔了,等發現黃鱔全都好好的,興地跑回睡房,是把劉欣雨搖醒:“欣雨姐,沒死,一條都沒死!”
“什麼死啊活的!”劉欣雨有點起床氣,皺著眉一邊嘟噥,一邊迷迷糊糊地抬起手腕想看看時間,突然想起自己已經穿了另外一個人,哪里還有手表呢,不由扶額嘆了口氣。
劉新這時才想起劉欣雨的起床氣,雖然知道劉欣雨肯定不高興,依然擋不住心里的那子興:“黃鱔啊,全活的,一條都沒死呢!”
劉欣雨在床上滾了兩下,終是敵不過異常興的劉新,只得打消繼續再睡的念頭,坐了起來看了看外面:“你起這麼早就是為了看黃鱔?黃鱔很好養活,哪里那麼容易就死了。”
劉新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十分開心,對著劉欣雨嘻嘻直笑。
劉欣雨手了劉新的大腦門,嗔道:“看你笑得像個小傻子!”
“開心啊!我還沒吃過黃鱔呢,就是不知道咱給不給吃。”劉新吸了下口水,有些擔心陳招娣會像以前地把這些黃鱔換糧食。
劉欣雨手上不由地一頓,說真的并不很稀罕吃黃鱔。
之所以勾劉新抓黃鱔,也只是想著能用黃鱔換些糧食,畢竟那種紅薯飯實在有些難以下口。
劉新這麼一說,倒是有些心疼這個小堂妹,覺得應該稍稍改變一下計劃。
就算即將恢復高考,要離開這個地方,總還得大半年。
既然占據了這個,又接收了劉青山、張彩月的傳承,就得為這個家做些貢獻,至讓爺的生活有所改善,日子不再過得像現在這麼辛苦和艱難。
不過劉欣雨心里還是有些好奇,在的記憶里,雖然劉青山與父母弟弟一家不十分親近,但是每到這個季節,劉青山還是會送些魚蝦黃鱔之類過去,劉新怎麼會沒有吃過黃鱔呢?
不應該啊!
雖然爺和二叔二嬸都有些重男輕,但是是比起村里的大多數人家還是要好得多,至不會太苛刻劉新。
“你從來沒吃過黃鱔?”劉欣雨一邊洗漱一邊問道。
劉新點了點頭:“嗯,每次大伯送來的黃鱔,都被換糧食了。”
劉欣雨更覺心酸,看來對這個年代農村貧困程度的了解,只憑原來的那些記憶是遠遠不夠的,而爺和二叔他們的日子過得實在不輕松。
不過想想也沒什麼好奇怪的,雖說有四個人下地爭工分,卻要養四個孩子,其他三個還要讀書,這個年代還沒開始九年義務教育,就算上小學也是要教學費的。
難怪王三妹不打算讓劉新繼續讀書了呢!
看著圍著自己團團轉,眼睛里時不時冒著羨慕的劉新,再想想眼含淚水時而期待時而譴責地看著自己的陳招娣,劉欣雨更加覺得自己應該為這個家做點什麼。
劉欣雨暗自下了決心,抬頭看見劉新正將自己昨天晚上換下洗干凈的的服從曬繩上拿下來,不由好奇地問道:“服干了?”
“沒干還有一點點。我得把上的服換下來,趕回去帶小弟,我媽今天要上工。”劉新一邊說著一邊往睡房走去。
劉欣雨連忙手拉住:“換什麼服!你上這服,本就是我穿不上的!就穿這回去。手上的掛回去,曬干了再穿。”
劉新的眼睛唰地亮了八度:“欣雨姐,這服真的給我了?”
劉欣雨對著劉新翻了個白眼:“真的真的,比珍珠還要真!”
說著搶過劉新手上的服,在曬繩上重新晾好:“行了,趕地回家去吧。”
目送劉新蹦蹦跳跳遠去,劉欣雨也不急著去做早飯,干脆回睡房整理起柜。
這一整理,劉欣雨都被震驚到了。
數量很多。除了劉欣雨睡房的柜,在柜旁邊還有兩只大樟木箱子,里面裝的是劉欣雨已經穿不了的服。幾乎沒有一件服帶有補丁。
這在這個年代幾乎是不可能的。
張家的條件在民勤大隊已經算得上數一數二的富裕,張紅蕓平時穿的服,也是帶著補丁的。
可見劉欣雨真的是劉青山的掌上明珠,是被劉青山富養著長大的。
這麼多的服,靠父倆的布票肯定是遠遠不夠的,也不知劉青山到底是怎麼實現劉欣雨的穿自由的。
當然這些服對于現在的劉欣雨而言,無論面料還有款式實在是又差又土。
但是在這個年代真的已經很不錯了,至在民勤大隊這十里八鄉應該是數一數二的佼佼者。
在心里長長地嘆了口氣,連劉欣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何嘆氣,只覺得有子氣悶得心里很難。
劉欣雨本來打算將所有的服都看一遍,把那些穿不上的服全部整理出來,或給劉新或給張紅蕓,只是才整理了不到五分之一,就聽到陳招娣的聲音:“欣雨,吃飯了!”
“哎呀,你怎麼把紉機機給搗鼓出來了。”顯然陳招娣進了堂屋看到了紉機。
想到紉機上還放著替張紅蕓裁剪好沒來得及做的的布料,劉欣雨連忙放下手中正在整理的服從睡房出來:“蕓蕓讓我幫做件服,堂屋比睡房里亮堂,就把紉機搬出來了。”
“你真的會做服?你穿的那件服真的是你自己做的?”陳招娣睜大眼睛看著劉欣雨驚訝地問道。
劉欣雨有些無語了,原來到現在陳招娣依然不相信會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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