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菜不多了,蛋也沒了,師雁行和江茴商議過后,決定先問問郭家姐妹。
桂香和豆子一聽,歡喜異常。
這年頭,誰家沒有菜園子?
自家吃不完,還左鄰右舍的送呢。
豆子有點不好意思,“這可我們賺了便宜了。”
就拿蛋來說吧,市面上一文錢一個,可們這些散戶本賣不出來。
尋常一家才養幾只母?且又不是天天下。
攢得了,兒去趟鎮上不值當,容易磕不說,那麼點兒擺出來也不好看;
攢得多了,時間一長,蛋也不新鮮。
故而大多數人都等著外頭來收,或是隨禮送人。
可來收也不定時,又價,好的時候四文錢六個,天熱的時候,知道壞的快,就到四文錢七個乃至八個。
最終雙方定為蛋四文錢六個,跟外頭來收的定價是一樣的,但必須新鮮。
隨時都收,湊夠了三個六個就能送過來。
各瓜菜也便宜,幾文錢一大筐。
豆子的婆婆知道了,親自挑了一大筐好的瓜、菠菜送來,“都是自己胡種的,哪里好收錢呢?”
江茴塞了錢,倒把老太太臊得面紅耳赤,家去后十分慨,“日后若再收,一定挑最好的,難為人家孤兒寡母持點營生不容易,有這等好事兒先想著咱們。”
豆子兩口子就笑,也是歡喜。
“這還用您老說?我們豈是那等不知好歹的!”
那邊江茴和師雁行收購了食材,接下來幾天不用愁,便放開手腳做。
新客天天有,老客卻并非日日來,畢竟對尋常做工的人而言,每天的大碗菜加炊餅也是一項大開銷。
大部分人還是日常自己帶干糧,只隔三差五犒勞自己一回,過過癮。
今天們把菜量加到了大約四十份,覺短期應該不會再有特別大的上升空間。
但這麼一來,算上木桶和木車的自重,載重也升至一百多斤。
木車無法減重減震,地上稍有顛簸就會歪斜,一個人已經完全不能掌控了。
江茴在車子前端綁了條繩子,等會兒可以一人推一人拉,更穩當也更快些。
可這樣的話……就沒法抱魚陣了。
才是個不滿三歲的小孩子,人矮短,往往走不到一半就累了,江茴和師雁行就要騰出手來抱一會兒。
回來空車,把小孩放在上面倒也沒什麼,可現在……
魚陣似乎覺到什麼,著小手,張兮兮地看著們,小心翼翼地說:“菜菜,掙錢。”
江茴眼眶一紅,蹲下去,拉著的小手說:“魚陣,娘和姐姐今天帶的東西太多了,沒法抱你,你先去豆子嬸嬸家玩一會兒,我們很快就回來,好不好?”
小姑娘愣了會兒,眼眶里迅速蓄滿淚水,“別,別不要我。”
江茴的眼淚刷的就下來了。
這孩子生的年月不好,打小沒過福,可也從沒離開過自己邊。
“不是不要你,太遠了,你看,那麼多東西……”江茴抹著眼淚,說得肝。
“魚陣,魚陣自己走。”魚陣癟著,不敢哭,不想哭,又忍不住,沒一會兒臉上就漉漉的。
摟著江茴的脖子,又空出一只手來拉師雁行,“介~介,魚陣自己走,不要,不要抱了。”
看哭得這樣慘,師雁行一咬牙,“要不然就帶著,反正車上這麼沉,咱們走到一半也得歇一歇。”
魚陣之所以反應這麼激烈,應該跟過去一段時間家里先后折了兩個人有很大關系。
雖然“師雁行”沒死,但中間確實一度昏迷不醒,小姑娘怕萬一離開,母親和姐姐也會不見了。
累點就累點吧,萬一給孩子留下心理影可是一輩子的事。
江茴抿著點頭。
拼了!
出門前,江茴往牲口棚里看了眼:
那里有一輛閑置的牛車,還曾經有一頭牛。
買牲口!
一定要掙錢買牲口!
魚陣雖然不哭了,但緒低落,張且發蔫兒。
見江茴在前面拉車,小朋友就在師雁行邊推。
胳膊短,其實使不上什麼勁兒,一著急,手落空,就臉朝下撲在地上,悶哼一聲。
江茴回頭看了眼,眼淚就止不住了。
不等人來扶,小姑娘就自己一聲不吭爬起來,抿著,又來推車。
師雁行眼眶一酸,差點掉淚。
娘的,師雁行兩世為人,何曾這麼慘過?!
走到半路,娘兒仨停下休息,魚陣忙拿出自己的水壺給們喝。
熱得小臉通紅,碎發都打了在腮邊,又眼看著,小心翼翼地說:“魚陣有用的。”
別不要我。
江茴含淚笑了聲,摟著狠狠親了口。
“有用。”
師雁行了小姑娘的腦瓜,“咱們魚陣最棒了,剛才你幫著推車,我們就輕松多了。”
“真,真的?”魚陣擎著兩大包眼淚看過來。
“真的!”師雁行斬釘截鐵道。
江茴抹了把臉,啞著嗓子說:“買頭牲口吧!”
“行。”師雁行點頭。
再過一個月就會正式冷下來,西北風也,再這麼頂風冒雨的走不現實。
如果有輛車,往返時長就會大大減,更安全不說,們也能省出更多的時間來休息和思考,還能一次多做幾個菜,給大家更多選擇。
“呦,小乖乖這是怎麼了?”
還沒走到攤位,賣炊餅的劉大娘就迎上來,看魚陣兩只眼泡腫得老高,心疼不已。
托大碗菜攤子的福,劉大娘的炊餅也是日日售空,十分用。
見魚陣這樣小又這樣懂事,長的也俊,難免偏疼些。
江茴嘆了口氣,三言兩語說了。
劉大娘見眼睛也有些發紅,分明是哭過的樣子,跟著嘆氣。
“可不是嘛,兒就是娘上掉下來的,一會不見就想的慌。不怕你們笑話,老婆這麼大年紀了,要不是沒法子,也不舍得離家呢。”
師雁行順口道:“是啊,您老也怪不容易的。”
這年月的五十來歲跟現在社會的五十來歲可不一樣,那是真正的老人了。
富貴人家保養得好倒還罷了,窮人家一到了五十,就是可以隨時準備土為安的時候了。
原本劉大娘是不愿意說的,可幾日相下來,也看出這娘們幾個是苦命人,又厚道,便忍不住吐吐苦水。
說也奇怪,這種事好像每對外訴說一次,心里的苦難就減輕一分似的。
“我男人死的早,倒是有個兒子,又娶了房媳婦,生了孫子,原本倒也過得去。奈何前些年兒子出門做活摔了一跤,下半不能了……”
兒媳婦既要照顧丈夫,又要照顧孩子,本離不得家。
可家里又不能沒有進賬,劉大娘只好一把年紀再出來賣炊餅。
底層百姓對苦難的忍耐程度超乎想象,現在再說起此事,劉大娘竟也哭不出來了。
“如今托你們的福,每日能剩幾個錢兒,都好啦!”忽然笑起來,被曬得黑紅且滿是褶皺的老臉上流出滿足和幸福,“兒子兒媳有了笑模樣,每天蒸炊餅也有干勁兒了。”
江茴也跟著笑,緩緩吐了口氣,“會更好的。”
第一個跑來的還是干飯先鋒老張。
這廝練地拿了碗,探頭往桶子里一看,“呵,今天有新菜?”
師雁行笑道:“是呢,換了兩個,一個沫土豆茄子,一個菠菜炒蛋,都是新鮮的。”
茄子好吃但費油,所以一開始沒做。
這幾日賺了些個,手頭寬裕了,才第一回上。
豬剁細細的臊子,先在鍋底狠狠煸炒出油,之后再放茄子土豆大火炒。
土豆片先反復焯水,這麼一來不容易粘鍋,吸油也。
這幾日土豆泡出來的淀師雁行也沒浪費,都一點點收集出來,攤在日頭低下曬干了,已經攢了一小盆。
江茴不明白留著這個做什麼,問時,師雁行就神神地笑,說過陣子給個大驚喜。
“那就要這兩個新的!”
紫的茄子,黃的土豆,醬紅的沫,還有那翠綠的菠菜,金黃的炒蛋,那麼多都浸滿了油亮,在日頭影兒下泛著油潤的。
老張沒讀過書,不知該怎麼形容,反正就是覺得好看!
茄子條兒細膩,土豆,合著夾在里面的沫,格外過癮。
老張吃得次數多了,無師自通許多新方法,比如說將熱炊餅掰開,往里面狠狠塞一大筷子菜!
湯浸潤了炊餅,更添風味,還一點不浪費呢。
他腸胃不好,家里人也看得開,幾乎日日來吃。
其他好多同伴只是隔三差五來解饞,私下里時常打趣,說老張是不過日子了。
老張振振有詞道:“你們懂什麼,我這才過日子!吃得舒坦了,干活又快又多,神頭也好。不然都跟你們似的三天兩頭犯病,又誤工又吃藥,花的比我還多呢!”
眾人一聽,確實有些道理。
可理兒是這麼個理兒,還是不舍得花。
“黃叔來啦?”覺察到旁邊的視線,師雁行轉過去一瞧,嘿,大客戶!
“黃大爺,”那邊江茴罕見地主過來問好,“我們想買頭牲口,您看……”
挑牲口是門學問,總有那麼些個商把些老弱病殘的牲口偽裝好的,你買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麼,可家去養不了多久就死了。
老張吃完了,一抹,“這事兒你們找老黃還真找對了,他相看牲口,那是一絕啊!”
黃兵照例要了兩碗菜,“買牲口才是正辦,你們娘們幾個也不能老這麼著。是買來做這買賣,還是別的什麼?”
江茴道:“就是這個。”
黃兵往里了一筷子菜,“那買騾子吧!”
像他們這種小地方,能見到的馬只有駑馬,就這麼著,一匹至也得十兩往上。
犯不著。
而牛主要為耕地,好的牛犢一頭也得五六兩,年健牛至得再加一半。
吃的又多,不合賬。
驢子小,不耐練。
倒是騾子格溫順,力氣大耐力也好,胃口比牛小,價格還便宜。
師雁行和江茴對視一眼,都覺得靠譜。
“那得多錢呢?”
黃兵略一沉,“照如今這行,說也得四兩。明天就是大集,你們有空早點來,先在市面上問問。不過他們看你們是的,又年輕,不懂行,不得蒙騙。先轉一圈兒,心里有個譜,晌午我再帶你們走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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