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黃單一眼就認出來了。
黃單用盡所有的理智克制住自己不跑過去,高考是他高中生涯的最後一步,大學是個新的開始。
這兩件事對黃單來說都不算什麼,甚至不值得丟進記憶的長河裡面占據一點位置,可陳越卻看的很重,漂洋過海的來看他。
黃單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工作的第一年,他下班走出公司看到過陳越,也是這樣的戴著棒球帽。
那時候黃單的腳步不停,和陳越肩而過,不知道當時的陳越是什麼樣的表,一定很悲傷。
在這十四年裡,不論陳越出現過多次,以什麼樣的姿態站在黃單人生的路上,他都沒有正眼看過。
一次次的被無視,究竟是怎麼堅持下去的?
如果黃單沒有喜歡上陳越,他只是被自己忽略的眾多人之一。
只是想到這一點,黃單就會心疼,他背過眼睛,在那道目的注視下走進了沒有陳越的大學。
陳越一直在原地站著,看不見人了也沒走,他整個就是一夫石。
可惜他喜歡的年一次都沒回頭。
陳越把棒球帽摘下來,兩年的疲於生計已經磨了他的稚氣跟懶散,他被迫提前長大了。
無聲的咧咧,陳越把手進微的發裡捋了捋,他放下手,年本該有的被糙覆蓋,掌心也多了層繭。
陳越把棒球帽扣頭上,對著馬路對面的大學揚揚手,背影瀟灑帥氣,沒人知道他心裡的思念已經狂野生長。
黃單跟薑龍一個宿舍,那時候他和高中一樣,在附近租了房子,不查寢就不回來。
宿舍裡的人沒來齊,黃單跟薑龍先到的,前者坐在椅子上,後者忙著鋪床被。
薑龍長的顯小,但他很獨立,初中高中大學報道都是自己一個人,他看別人全家出就很不能理解。
不過這會兒看宋閔給黃單整理床鋪,他見怪不怪了,畢竟高中看了三年這樣的主僕相模式。
但是,當薑龍目睹宋閔蹲下來給黃單解鞋帶換鞋的時候,他還是震驚到了。
等到宋閔離開了,薑龍才把張大的閉上,“黃單,他上輩子拯救了整個銀河系吧?”
黃單,“……”
薑龍咂,“再過幾年,我肯定跟宋叔叔一樣有男人魅力。”
黃單說,“你沒有。”
薑龍白眼一翻,“我說的是過幾年,又不是現在。”
黃單說,“我指的就是過幾年。”
薑龍的臉一陣紅一陣青,“絕三分鐘!”
結果沒到三分鐘,他就找黃單說話了。
薑龍高一那年說他要在高中把績搞上去,再談一場轟轟烈烈的,結果績上去了,沒談。
到了大一,薑龍不管績了,只求有個朋友,好好談個。
黃單知道,他這個願會再一次落空。
緣分這東西很調皮,它不想出現,你就拿它一點辦法都沒有,它想出現了,你往往會措手不及。
重新經曆一次大學生活,黃單還是不參加任何聯誼,也不玩遊戲,他就是個另類,不上課就泡在圖書館裡,看書或是畫圖。
大二薑龍轉系,不過他還在原來的宿舍,一有個八卦就說給黃單聽,譬如哪個系的生懷孕了,哪個系的男生花式求,又譬如誰誰誰對外說自己是黃單的正牌朋友。
薑龍就指著這些八卦活了。
黃單多數時候都是左耳進右耳出,數時候會跟薑龍討論兩句。
他的生活裡多了一個習慣,那是當年沒有的,就是去尋找陳越的影。
這個舉為黃單忙碌而又枯燥的生活裡唯一的調味劑,還是甜的。
大四那年,黃單收到一個包裹,他拆開看到裡面的許願瓶,不用數就知道是三千三百四十四個。
上面也有地址,很詳細,這是陳越的小心思,他在期待,可是黃單一如當年的漠然,沒有給任何回應。
黃單說,“陳越,我好想你,我現在就想看到你。”
眼前的景發生變化,黃單從過去回來了。
黃單還在四樓的樓梯口站著,他深呼吸,迫自己冷靜下來,腳步卻不控制的往前邁,越來越快,最後變跑的。
105班教室就在眼前,黃單停在後門口,他看到他的人坐在十四年前的那個位子上面,長懶散的架在課桌上,上穿的不是迷彩服,而是深灰的定制西服,那張臉也不再是年時的青模樣,廓上滿是歲月留下的滄桑,和打磨出的棱角。
那人忽然看過來,黃單和他對視,見他笑了,眼睛紅了,有些張,有些激,還有些期待,自己也跟著笑,耳邊仿佛有個聲音在溫的哼唱著,“你要相信,相信我們會像話故事裡,幸福和快樂是結局……”
作者有話要說: 那時候我們班放的就是蘇有朋的《一路順風》,高中和初中是不一樣的,離長大更近,要面對的也更多了,高三結束是人生的第一次離別,誰也不知道再見面是什麼時候,還有沒有那一天。
最後一個故事溫馨到炸,有沒有有沒有?太有了是的吧,還有一章完結正文,會在同學聚會上畫一個完的圓。
後面的番外不知道有多,除了揭,陳越的十四年,剩下的就是柴米油鹽的日常了,好像沒什麼好寫的,無論故事的過程多麼跌宕起伏,結局都會回歸平淡,生活嘛,就是那樣子,離不開屁大點小事,明天見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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