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先天武道宗師的境界,人的能就已發生質的變化,渾厚充沛、息悠長,以一己之力斃殺百餘甲兵都能辦到。所以戰場上一旦出現這樣的人,對於被進攻的一方必然是極大的麻煩。
這時最好的應對之策,就是出同級別的強者截殺,或者一定數量的二流高手也能阻止對方妄爲。若是兩者都沒有,那就只能調集大批甲兵與弓弩手,付出足夠的傷亡代價強行圍殺了,換而言之,就是拿人命去填。
當然若是先天武道宗師鐵了心不要臉面,一味只打游擊戰,敵進我退、敵駐我擾,如同牛皮糖一般魂不散,對於敵方就是不折不扣的噩夢了。
秦烽就打算這樣耍無賴到底,一整天下來,他前後出擊了許多回,每次都是殺上百餘人,當於化隆黑著臉下令調集銳趕過來阻截時,他便施施然退走。
先天高手的恢復速度極快,回到軍陣中休息片刻,便可以重新提劍上陣,換個方向出擊,所到之飛濺、恍如修羅魔神。
而且他不怎麼理會那種尋常小兵,專挑那種上甲冑齊全的銳勁卒或是中下級軍擊殺,這樣做的好是可以最大限度地製造混,進一步打擊對方的軍心士氣。
“還請兩位先生出手,務必將這個可惡的叛賊拿下。”
最後,忍無可忍的於化隆終於對邊兩位老者說道。
襄城中總共就三位先天武道宗師,是於化隆以朝廷的名義、耗費了莫大代價才請來的,一位要坐鎮城中的太守府邸不能輕,因此他邊此刻只有兩位宗師充當著後備戰略威懾力量。
兩位眼神銳利、面無表的老者默不作聲地點頭,擎出長劍如風而去。
此刻秦烽正在城牆上大殺特殺,順手將那些堆積在一旁的油鍋、箭矢、灰瓶、滾木礌石之類的軍械資通通扔到城下無人,大羣失去了有效組織的兵卒被他攆得抱頭鼠竄,現場一片混。
“賊子死!”
冷哼聲遠遠傳來,兩道強大的氣息飛速迫近,左右包抄而來。
秦烽淡然一笑,這個於化隆終於看不下去、捨得將自己的箱底本錢給亮出來了?可惜對上了自己,這兩個傢伙也就不用回去了。
兩位宗師堪堪衝到數米近,突如其來的危險覺,刺激得他們汗倒豎,還不等有所反應,久違的劇痛如水般襲來,就連他們這樣的強者都承不住。
其中一位宗師疑地低下頭,就看見心口部位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殷紅的鮮止不住地涌出,全的力氣連同生命飛快地流逝。
他張了張口,想要說點什麼,最終卻什麼也沒說出來,整個就那樣無力地癱下去,意識陷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高手用槍,神仙難擋!
秦烽神如常地收起伯萊塔手槍,如虎羊羣般繼續開始收拾面前士氣崩潰的敵兵。
“這……這怎麼可能……”
遠觀戰的於化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兩位先天境界的武道宗師,放眼天下間都有數的強者,居然一個照面的功夫就被擊殺了?那個賊軍的宗師看起來非常年輕,他究竟用的什麼手段?
當然,沒人爲他解答疑。這位老將軍的臉很快就變得蒼白起來,明白自己邊沒有了對抗先天武道宗師的力量,就意味著全軍將會進一步陷被狀態中,在賊軍高手的反覆攻掠襲擾下,守軍的傷亡數字將會增大到難以承的地步。
“大帥,現在該怎麼辦?”
邊一位指揮使神驚惶不安地道,顯然也是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
於化隆咬咬牙,冷聲命令道:“立刻調集五百名銳弓弩手,加上我的親衛營一起盯住他,不論付出多大傷亡,都要將那個該死的賊子圍殺掉!”
“是!”
指揮使答應一聲,下去準備了。
如今形勢堪憂,如果不盡快將這個要命的麻煩解決掉,接下來的仗就很難打了。
片刻之後,遠衆多甲鮮亮的兵悍卒吶喊著蜂擁而來,還有不後天境界的高手夾雜其中,蟄伏在城門譙樓中的多名神手緩緩拉開了特製的巨弓,鋒銳的鋼箭頭閃爍著幽幽寒芒。
在以往的歷史中,以大量甲兵弩手生生堆死先天武道宗師的戰例並不是沒有過,而且不止一回兩回。所以於化隆並未完全失去信心,無非就是多死些人罷了,爲了朝廷,這是應有的犧牲。
秦烽眼見對方來勢洶洶,哈哈長笑一聲,跳下城牆飄然遠去,只餘下片的箭矢徒勞地追在後面吃灰。
本陣中已經搭建起一座高臺,中間立著一柄巨大的九曲黃羅傘,下面擺放著桌椅,趙元謹等人正坐著觀戰,見到秦烽回返連忙起迎接。
“先生辛苦了,還請座休息。”趙元謹道。
“先生一舉格殺對面兩名宗師,此戰我軍的勝算又大了幾分,實是可喜可賀。”孫向青笑道。
“嗯,再殺上幾批,我就不信那個於化隆還能撐多久。”
秦烽在趙元謹邊坐下,旁邊的蘇牧端過來一罐剛熬好的蔘湯,他接過一飲而盡,只覺得五臟六腑暖洋洋的,真氣消耗大半的虛弱飛速消退。
半小時後,重新恢復到巔峰狀態的他再度提劍出戰,選了另一段城牆爲目標,連連擊殺數十人,衆多後天武道高手蜂擁而至,被他從容拔槍連,擊殺七人之後遠去。
如是幾番,軍中夠分量的高手死傷慘重,而秦烽依舊生龍活虎,連塊皮都沒破。
“大帥,這樣下去不行的!”
指揮使林恨恨地一拳砸在城牆垛口上,氣得雙眸充。這死掉的都是軍中英骨幹,數量還不,爲將軍如何不心疼?
“那又能怎麼辦?”
於化隆臉鐵青,面對一個毫不顧宗師風範、險狡猾、無恥到家的強敵,實在沒有太好的辦法可以應對。
眼睜睜看著一批接一批的兵不斷在對方手中殞命,偏偏己方還毫無辦法,那子鬱悶憋屈的就甭提了。
“或許我們可以向朝廷求援,請求派遣更多的武道宗師過來。”林提議道。
於化隆苦笑著搖頭,遠水救不了近火,何況這個年輕的賊軍強者竟然擁有瞬殺先天武道宗師的手段,就算真的再請來幾位,還不是白白給對方送菜?
“人仙不知能不能對付他……”
老將的心裡陡地浮現出這樣的想法,旋即又放棄了,他可沒這麼大的臉面去請人仙,就連現在的朝廷,恐怕都沒有當年大齊太祖的魄力了,所以這法子也就是在心裡想想而已,本不備可行。
……
數百里開外。
碧綠的大湖上波粼粼,水天一,遠遠可見幾艘漁船駛過,顯得安寧祥和,毫看不出戰火肆掠的跡象。
一條烏篷大船,甲板上排開了桌椅,丫鬟侍擺好酒菜,幾位青便服的男子正在把酒言歡,談論時事,還有一位花容月貌、芳菲嫵的紅侍立在一側。
一位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端著酒杯,沉著說道:“荊州形勢變化甚快,趙元謹連戰連捷,聲勢一路見漲,如今更是舉兵十萬圍困了襄城,大有潛龍氣象啊!”
“呵呵,潛龍氣象?”
旁邊一個面相白淨,眸中閃爍的男子嗤笑道:“襄城是個什麼地方,諸位心裡再是清楚不過,這趙元謹不過一普通富戶出,毫無氣數可言,如今不過僥倖得了機會,趁著朝廷大軍和吳振策戰之際,才能順風順水發展到現在。”
“可是就算他運氣再好,遇上襄這等巨城都沒轍,當年大齊太祖都沒能攻下來的地方,他何德何能、敢奢短時間將其攻下?”
一位神矍鑠、眼眸寧靜的老者微微頷首道:“不錯,如果這個趙元謹真能在數月之拿下襄城,才能說他有潛龍之份,否則一切休提。”
幾人相視而笑,想數月之拿下襄?自古未曾有過這樣的例子,趙元謹看似兵鋒正盛,一旦在襄城下遭遇重挫,就再也不會有任何崛起的機會了,死族滅只是早晚而已。
“既然如此,我們幾家還是選擇投靠吳振策了?”有人問道。
“沒錯,漢王如今與朝廷大軍戰正急,已連勝數場,那個羅彥雄向朝廷求援,反遭到張敏衷行文呵斥。或許不出兩月景,就可分出最後的勝負了。”老者說道。
吳振策獲勝,朝廷在南方的勢力就將被連拔起,這位漢王也將實至名歸,再無人可以撼其地位了。
在場的諸人,其實代表著南方最大的幾家豪門世族。如今朝廷失德,改天換地迫在眉睫,他們自然也要爲家族的未來儘早綢繆。
“漢王氣運鼎盛,又有凌蒼山一脈在背後支持,佔據南方不在話下,將來就是這天下,亦能爭上一爭。所以我們……”那個面容普通的男子道。
老者悠然一嘆,眼神看向了邊沉默不語的紅麗人,道:“漢王一月前就求娶我族嫡爲王妃,如今這事可以應下了。稍後我會命族人將籌措到的十萬石糧草,六萬斤鐵,三千張弓,五千套盔甲裝船,給漢王送過去,算是當做葉兒的嫁妝吧。”
“等到大戰平息之時,葉兒就可以正式過門與漢王完婚。”
幾人齊聲道賀,洪家雖是南方首屈一指的鉅富之族,歷代也有不子弟出仕爲,但一直都未曾出過皇后,如今與吳振策聯姻後,將來怕是要夢想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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