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事耗時時間久，站到后面，許縈的腳都麻了。

　喬俏雨力旺盛，一直著脖子看前面的法師在干什麼，偶爾給許縈“匯報”。

　終于熬到結束，法師讓大家走別的路回去，不要回頭，更不要往回走。

　老人說，在送葬離開后，不要走來時的路，走另外的路回去，謹記在路上一定不要回頭看，不然逝者以為親人擔心，無法安心地長眠于地下。

　徐硯程在山腳等，看到他后，直接甩開煩人的喬俏雨，和徐硯程走了。

　許縈使了壞心思，拉著徐硯程故意慢了喬俏雨一段距離。

　因為不能往回走，氣得喬俏雨拉著聶津快步走回家，放話回去再和許縈算賬。

　“需要這樣嗎？”徐硯程笑問。

　許縈：“你不懂喬俏雨這個人，你要是縱容一次，就單方面宣布你是自己人，然后一直跟著你，顯得我們關系真的很好一樣。”

　徐硯程覺得喬俏雨倒是壞就壞，好就好，憎過于分明。

　前面的許質過徐硯程：“小徐，你來一下。”

　徐硯程看了眼許縈，許質就說：“你單獨來一下。”

　“嘁，我爸連我都防著。”許縈松開徐硯程的手，“你去吧。”

　徐硯程看了下遠：“等會我在路口等你。”

　“嗯。”許縈頭到棉里，點了點頭。

　許縈一個人左右張，看著周邊的風景，天沉，山暗淡無，灰沉沉的，像水墨暈開的畫。

　漫步走在徐硯程和許質后，照著他們踩過的地方緩步前進。

　許質矮徐硯程一點，手搭在徐硯程肩膀上顯得有些稽。

　也不知道要和徐硯程說了什麼，還要湊這麼近。

　大概五分鐘后，許質說完便加快腳步趕回去，徐硯程放慢了步子，有意等。

　許縈走到徐硯程后，故意和他隔著一米：“怎麼不走了。”

　徐硯程不能回，就站著等：“過來。”

　“我走你后。”許縈催著他，“快走。”

　“不鬧了，過來。”徐硯程不習慣站在他的后。

　許縈走了幾步，就站在他的后，手推著他走：“就這樣走在你后，還不錯的。”

　“不錯？”徐硯程反問。

　許縈嗯了聲：“我好像還沒認真的看過你的背影。”

　話音剛落，徐硯程側單手摟過的腰，把撈到旁。

　“嚇死我了！”許縈以為是要推開，慌得心跳直線飆升。

　徐硯程了臉一下，略顯無奈說：“沒吃苦？以為總盯著一個人背影看很好？”

　苦？

　許縈不解。

　這算哪門子的苦？

　“怎麼還嚴肅起來了。”許縈摟著他胳膊，依靠著，“我也就說說而已。”

　徐硯程失笑。

　是他太敏了吧，因為在過去長達十年的時間里，他敢直視的永遠只有的背影。

　“你背影很好看，為什麼不能多看？”不知道是不是被喬俏雨傳染了，許縈的語氣特別的理所當然。

　徐硯程寵溺看：“能。”

　想看多久都可以，反正他會一直等著走到他旁，不會永遠只看到他的背影。

　“走吧走吧，回去了。”許縈想回江都了，洗澡好好睡個覺。

　-

　許縈回江都后正式忙了起來，加了周原旭的工作室，了唯一不用線下上班的員工，但項目有需要時，要親自到場，除此之外，周原旭還給配了一個書。

　起先許縈還覺得不好意思，又不是什麼大工程，怎麼還配書，后面趕圖紙有人幫弄基礎工作時，恩周原旭有先見之明，找了個小助手，讓能多睡一會兒。

　的微博的簡介也改了合作請找周原旭的工作室，不需要自己和顧客涉，由書替先接，匯總好告訴，再由挑選合作方。

　在圖書館公益項目竣工前，許縈要出差半個月，這一次在京都，每天到飯點就徐硯程聊天框，讓他記得吃飯，記得喝水，記得好好睡覺。

　有一次徐硯程手時間延長，沒事先和許縈說過，一直等不到回復的許縈嚇得不行，撥了好幾個電話，是護士給徐硯程接的，當時他的手才做到一半，護士開了擴音放到他旁邊。

　同手室的同事聽到急慌慌地問這問那，笑著打趣許縈好一會兒，得許縈不敢再聊下去，找借口把電話掛了。

　那以后，再著急也不敢打電話了，留言讓他結束了給電話。

　許縈返回江都的前一晚，徐硯程說去接，但是被拒絕了。

　剛到京都機場的許縈收到了徐硯程的回信。

　XYC：【你是要和芊薏聚餐？】

　許縈找不到好的借口，隨意敷衍：【嗯嗯嗯，沒錯，我晚一點兒回家。】

　XYC：【回來吃飯嗎？】

　許縈：【不回了，你別回家下廚了，好好在醫院忙吧。】

　徐硯程盯著許縈今天發來的微信消息，字里行間著一種急于打發他的覺。

　云佳葵敲了敲門，探個頭說：“徐主任，手室準備好了，家屬那邊也通清楚了，您可以上去了。”

　徐硯程：“嗯，你們先上去，今天讓魯欽做一助，你準備后面的一個手。”

　云佳葵難得臉上多了笑容，最近的小手徐硯程讓上主刀，對來說是不可多得的機會。

　云佳葵走后，徐硯程又問：【晚上也在外面吃？】

　許縈秒回：【是的是的，所以你好好工作吧！】

　徐硯程凝眉。

　有點奇怪，又說不上哪里奇怪。

　徐硯程只好回復道：【有事給我打電話。】

　許縈：【好好好，再見，手加油！】

　這邊的許縈回復完徐硯程的消息，松了一口氣，心想應該沒被看出來吧？

　登機時間就到了，許縈開飛行模式前給程菀發去私信：【媽，下午三點半落地，我在A出口等您！】

　程菀：【沒問題，已經準備好了，我讓小七一塊。】

　許縈：【嗯，麻煩您啦！】

　許縈收起手機，拉著行李箱跑上登機的通道。

　飛機準時三點半落地江都。

　許縈一出來就看到程戚樾在等，揮了揮手：“這里。”

　程戚樾雙手兜，一臉不愿走上來，二話不說把行李接過去，給提好。

　“媽呢？”許縈了，沒見程菀的影子。

　程戚樾解釋：“媽院里有事，說晚點到，讓我先和你回家放行李，然后在商城等。”

　許縈比了一個OK的手勢，對準備要去的地方充滿了期待。

　半個小時后，三人正式會合，程戚樾跟在兩人后，手里是程菀給許縈買的兩件新服和一雙鞋子。

　“小縈，這家的包包也不錯，我們去看看。”程菀拉著許縈進去。

　而許縈不敢再買了，已經讓程菀破費不：“媽，我的夠用了，不用買新的了。”

　程菀態度強：“你的是你的，媽買給你的是媽給你的，不一樣的。”

　一樣的說辭講了三遍。

　十五分鐘后，程菀把袋子遞給程戚樾，吩咐說：“拿著。”

　坐在男士專區的程戚樾沉著臉收起手機，默默接過去：“媽，您不是說給哥買禮的嗎？怎麼你們購了？”

　“我的好兒子，你不說我都給忘了。”程菀四找了找，“男士服飾在四樓啊，上樓上樓。”

　許縈跟著笑了下。

　昨晚打算等回到江都約徐硯程一起出門吃頓好的，犒勞，也犒勞他，信息剛發出去彈出了程菀的消息。

　程菀和說明天是徐硯程的生日，想和一塊兒給徐硯程準備生日驚喜，爽快答應，然后把對徐硯程的晚餐邀約撤回。

　徐硯程說他看到了，許縈死不承認，堅持是發錯了，反正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安了徐硯程，把約飯的事翻篇。

　在商城逛了一圈，程菀給徐硯程的禮是一件，程戚樾的禮是打火機，許縈糾結了好久不知道要送什麼，貌似徐硯程也不缺什麼。

　后來在商城的一家上了年頭的雜貨鋪淘到了想要的禮，程戚樾在看到的時候還笑了。

　許縈暗自得意，攤手說：“你怎麼會懂呢？等你結婚了你就懂了。”

　被狠狠一刀的程戚樾板著臉一言不發。

　程菀取了蛋糕，讓程戚樾先拿回家，院里有事，要過去一趟。

　最后程戚樾拿著八個購袋加一個蛋糕，還要自己打車，看著走遠的兩個人，不問自己是不是上輩子欠們，這輩子來做牛做馬的。

　-

　徐硯程從手室出來，下手服，洗干凈后套上白大褂準備回辦公室取東西回家。

　“徐主任，今晚我們幾個小聚要不要來？”魯欽跟著后面出來問道。

　徐硯程笑著婉拒：“今晚我太太回來，我就不去了。”

　魯欽抱著資料，一蹦一跳，整得和竇初開的一樣：“哎呀，怪不得前段時間晚上有局您都去，原來是因為徐太太不在家呀。”

　提到許縈，徐硯程笑意深了些：“嗯，已經到家了，我趕時間要走了。”

　“是嗎？”阮卉茗從對面手室出來，“怕某人回去只有空房守吧。”

　“不好意思啊硯程，知道你還生我的氣，我不該開你玩笑。”阮卉茗笑說。

　魯欽眼神在中間飄了飄，作為下屬，他只能站出來緩和氣氛：“哎呀，阮博士您下手了啊，今晚要不要和我們聚一聚呀？”

　走到電梯門，阮卉茗扯下口罩丟到醫用的垃圾桶里，莞爾一笑：“我就不去了，我晚上和文瑞有約。”

　“吃個飯也行啊。”魯欽盛邀請，努力想要繼續話題，不能給兩個大佬對話的機會，不然上了電梯，爭鋒相對起來，傷的只有他。

　“不了。”阮卉茗走進電梯，順手拉開發圈，重新扎了頭發，“聽科室的人說程主任正一個辦公室一個辦公室給別人介紹兒媳婦，我對飯興趣不大，比較喜歡湊熱鬧。”

　魯欽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程主任怎麼有兒媳婦？

　不對，等一下。

　程主任是徐主任的母親，所以程主任的兒媳婦……不就是徐主任的太太……嗎？！

　阮卉茗摁下心外科的樓層：“先走一步了。”

　“最近我們關系尷尬的，不好意思在一塊兒，你們等下一趟吧。”

　魯欽才才搞清楚其中的關系，看到準備合上的電梯門再次打開。

　徐硯程語氣寡淡：“一起。”

　然后上了電梯。

　作者有話說：

　徐硯程：出去約飯了？

　小驚：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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