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有節育課。

　課程張的高之下，他們得到了稍微的放松。

　一班和二班的授課教師大相同，育老師也是。為了方便，兩個班的育課是一起上的。

　岑可早早的就拉著程聽蘿說：“待會帶你看熱鬧。別讓你以為我們一中都是無趣的書呆子了，我們這兒有趣的事一摞接一摞，他們一個比一個會玩，只是你還沒遇到啦。”

　程聽蘿并不是很興趣。但很捧場，點頭說好。

　岑可骨子里大抵是有些做大姐大的基因作祟，一遇到這麼乖的小姑娘，就護心泛濫，直接大手一揮罩自己的羽翼，恨不得下一秒就帶著去闖江湖。

　這才多久？和程聽蘿已經是形影不離。符戈想喊去買冰，下一秒就看向程聽蘿問去不去。

　符戈很無語，“我就不配你跟我一起走了是嗎？”

　岑可秒答：“知道就好。”

　符戈：“……”

　符戈想找季清洄評理，但人家抱著球早就走了，看都沒看他一眼。

　他再度梗住，趕追了出去。

　上課前，大家三三兩兩地站著，育老師看了下名單，問說：“有新同學對嗎？”

　季清洄跟他好像，站他旁邊應了聲是。

　育老師隨手把點名冊遞給他：“我去隔壁班整合一下，這邊給你，你把隊伍整一整，安排好位置。”

　季清洄接過點名冊。

　上課鈴一響，他招了招手，示意大家在這邊集合。

　“先按上學期的站，我會稍微調一下。”他拔高了點兒音調。

　按照短短大半天對一班的了解，一班在程聽蘿眼里，是個很桀驁的班級，非常有個，輕易管不住。可他一說完話，真就全班都照著他的話做。

　程聽蘿覺得有些稀奇。

　但很快就沒有力去稀奇了，突兀地站在一旁等待分配。

　季清洄走到面前，聲音和剛才的沒什麼不同，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跟我來。”

　他把程聽蘿安排在倒數第二排。

　倒數第二排里有一半是男生，而就被安排在倒數第二排的另一半生中。

　隊伍的最后一排都是男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程聽蘿的位置恰好就在季清洄正前方。

　程聽蘿本就高的，所以站在這個位置看起來是沒病，也沒人覺得有病。

　扎的是高馬尾，辮子一晃一晃的，白皙細長的脖頸也很晃。

　育老師很快回來，看見隊伍已經整理好了，非常滿意地點了下頭，開始上課。

　也就上了五分鐘，他就宣布解散：“今天這麼熱，就不跑了，自由活吧。”

　全班響起一陣歡呼。

　季清洄和符戈他們去打球。

　生們大多嫌熱，不愿意去做什麼運，都在觀眾席上坐，湊在一起看男生打球。程聽蘿和岑可也是其中的一份子。

　也是這時，忽然響起一陣嘈雜聲。順著聲音看過去，是一群生簇擁而來。

　岑可拉過程聽蘿的手悄悄說：“紅子那個就是我和你說的，隔壁班追季清洄追得要死要活的那個生，倪念瑤。”

　程聽蘿看了過去。

　是個神都帶著倨傲的一個生。

　看著就不是善茬。

　但一點興趣都沒有，不管是不是善茬，反正與無關。

　籃球場上，男生們也看見了倪念瑤。

　——那麼大個陣仗，看不見的話可能是瞎了。

　武嘉禮朝季清洄眼睛：“洄哥，你桃花又來了。前兩天被你那麼拒絕，怎麼還沒死心？”

　季清洄把球丟進他懷里，“我哪知道。”

　武嘉禮搖頭晃腦的：“嘖嘖嘖，洄哥不愧是洄哥。”

　場上繼續，季清洄并沒有因為來人而暫停的意思。

　場下倒是熱鬧了。

　程聽蘿沒在意倪念瑤，倪念瑤卻是在意了。

　倪念瑤幾乎是一眼就看見了程聽蘿。太白了，白得發，只是扎了個馬尾，也是灼眼的明艷。

　威脅朝倪念瑤迎面撲來，不可能不在意。

　倪念瑤皺起眉，指著程聽蘿問旁邊的人：“是誰？一班的？”

　有人回答：“是一班的，剛來的轉校生。”

　倪念瑤眉心蹙得更深，打量了好幾眼才收回視線。

　和小姐妹們找了個位置坐，坐下后又覺得了點什麼，便朝旁邊的小姐妹說：“你去買些冰水來，我請大家喝。多買幾瓶。”

　聽說請客，那生蹭的就去了：“好嘞。”

　其生調侃道：“我們只是沾吧？我們瑤瑤這水可不是買給我們喝的哦？”

　倪念瑤笑著嗔一眼：“不就是幾瓶水嗎？不能請你們喝水嗎？”

　岑可也了，拉著程聽蘿也想去小賣部。

　程聽蘿說：“我帶水啦。”

　岑可問：“不想喝飲料？”

　“不想。”

　“那你陪我去。”

　“好。”

　岑可又一次覺得怎麼可以這麼可？

　簡直可到炸了。

　小賣部里滿了人，岑可目標準確地拿下兩瓶冰飲，又問程聽蘿：“蘿蘿你喜歡喝什麼，我請你。”

　程聽蘿笑了笑，再次婉拒。

　們和那個被倪念瑤派來的生一起走出小賣部，那個生提了一大袋水跑回去，岑可和程聽蘿則是慢悠悠地走。

　們還沒走到，遠遠的就看見男生們打完球了，準備去休息一下，路卻被倪念瑤攔住。只見舉著瓶冰礦泉水擋在季清洄面前，害地微低著頭。

　岑可嘖嘖搖頭：“熱鬧來了。”

　枯燥的校園生活中，出現了一筆濃墨重彩。

　們看八卦的眼睛里都在發著。

　季清洄周一大群男生，也有其生過來送水，這并非是什麼大問題。

　可他徑直繞開了擋在面前的人，往后面走去，一點面子都不給，拽死了。

　倪念瑤的眼睛一瞬間就紅了，喊著他：“季清洄——”

　人家理都沒理。

　眼看著倪念瑤還要追過去，被符戈攔住了，他閑閑地說：“我看差不多就得了，纏下去多沒意思啊。”

　倪念瑤不愿，把水遞給符戈：“你幫我給他。”

　符戈嗤了聲：“我跟你多啊？”

　他拍著球，跑到岑可跟前，咧著大白牙出手就要拿：“給我帶的？”

　岑可把手往后藏：“誰啊臉皮這麼厚。”

　符戈嘁了聲，直接上手搶。仗著高優勢搶到后，迅速擰開喝了一口。

　岑可喊著說：“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啊。一瓶一百，支持各種轉賬方式。”

　“你等著吧，小爺做夢的時候給你轉。”

　“滾蛋滾蛋。”

　符戈一口氣下去半瓶，跟他們一起往看臺走。因為符戈走向季清洄，們也就跟著走過去了。季清洄看了眼符戈手上的水，又看了看程聽蘿。

　程聽蘿解讀出來了他眼神的意思，無辜道：“我沒買。”

　季清洄促狹地笑了聲，“我也沒跟你要啊。”

　程聽蘿第一次見他笑。

　咬咬牙，下一秒就撇開眼去，拒絕和他對視。

　笑什麼笑。

　別笑，住。

　好在季清洄沒有接著笑，轉就和幾個男生去了小賣部。

　程聽蘿坐在符戈和岑可邊，聽著他們侃天侃地。

　岑可也不自己說，還拉著程聽蘿說。程聽蘿被迫加他們的聊天。

　一開始是被迫，后來倒也漸佳境。以至于季清洄回來的時候程聽蘿都沒發現，直到一冰丟進自己懷里，程聽蘿才嚇了一跳，下意識抬頭尋找源頭。

　季清洄在旁邊的位置隨意地坐下，單手擰開一罐可樂，灌了一口，注意力都在籃球場上正在打球的其他人上。他的目沒有落過來，坐姿閑適愜意，帶著點兒氣。

　盡是年恣意風流。

　符戈看見了，戲謔地“喲”了聲，隨后朝笑道：“別跟他客氣，這麼熱，吃冰解解暑唄。”

　他們關系好像很好，所以這會兒是坐并排的。程聽蘿都能聽見旁邊可樂滋滋的聲響，低頭看手里的冰，冰涼在這暑熱中闖出了一條路，無疑是人的。

　但仍是往旁邊遞，還給季清洄：“謝謝，但是不用了。”

　季清洄低眸看了眼，說：“剛才買了一大袋，我們分完后發現多買了一。”

　他想跟說這是多買的，不用客氣。

　程聽蘿見他不收，而且聽他的意思他也吃過了，抿抿，遞給了旁邊的符戈，聲說：“我真的不吃，你吃吧。”

　符戈見這麼堅持，這才收了過去。

　季清洄只是看了一眼，并沒有說什麼。

　或許真的只是隨意之舉吧。

　畢竟都是同學，還是前后桌，而且他們三個看起來關系還不錯，說不定季清洄這是屋及烏？

　程聽蘿有一種自己無心闖了一個小陣營的覺，這個陣營里有岑可、有符戈、有季清洄，是一個不小心闖的人，卻被他們好心地收了進去。

　幸運得滿是激。

　初來乍到，能得些善意，而不是被刺出去，是極為難得的不易，很念。

　但有個問題。能看清岑可和符戈是什麼樣的人，但看不清季清洄。好像很拽，又好像是錯覺，人家好像是個好的人？

　程聽蘿對這個年級第一真的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