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倆很快就被岑可發現。

　“你們也來吃公煲？”岑可不大友善地抱著手問。

　“是啊。怎麼, 不行嗎？”符戈強行進那邊的位置。

　他旁邊留了個位置給季清洄。

　這麼一來，季清洄和溫聽蘿就面對面地坐著了。

　溫聽蘿只是愣了個神的功夫，對面就落下一個人來。

　有些懵, 下意識偏頭看了眼岑可。

　岑可弱弱地表示了下無可奈何, 表示遇到這倆無賴也不想。

　公煲上來了。

　剛才岑可原本還準備了點話, 但現在礙于還有別人在，只能默默憋了回去。

　可忘了，和一樣在網上5G沖浪的還有符戈。

　符戈聲并茂地誦道：“又到了和飯搭子吃公煲的季節。嘖，聽著就好溫暖，有沒有被到？”

　岑可：“……”

　溫聽蘿默默地開始吃，假裝沒有聽見。

　不過這家還真的好吃的。

　吃完最后一塊后, 對面的公煲默默地往這邊推了推。

　溫聽蘿不解地看向他。

　季清洄：“讓你占個便宜。夾吧。”

　溫聽蘿：“……”

　季清洄：“上次不是占了你的麼，這回讓你占回來。”

　溫聽蘿：“……”

　不止沉默, 符戈和岑可也沉默了。他們的表像是裂開——這是他們能聽的嗎？

　不對, 這是、能說的嗎？

　溫聽蘿咬牙切齒，恨不得塞住季清洄的, 讓他這輩子都沒法說話。

　而且, 他竟然還能有占了便宜的覺悟嗎？

　沒有, 看不上他那點。他“嘖”了聲，自己來。拿著干凈的湯匙給舀了三塊后才罷手。

　溫聽蘿覷他一眼，其實不大想收。

　卻聽得他一嘆氣，聽起來似乎有幾分委屈：“就剩一塊了, 給我留一塊？”

　溫聽蘿：“……”

　這是嫌不夠的意思嗎？

　沒好氣地夾起來便開始吃。

　跟這家伙客氣什麼？

　岑可心的，想知道季清洄剛才說的那話是什麼意思，但是又不好問, 這心吶, 越抓越。

　等吃完飯后, 他們起離開，距離下午上課還早，他們可以去班級寫會作業、午休一下。

　常有同學因為午休時間太短不想回家而直接在教室休息，所以班級里現在人還多。

　符戈和岑可不知不覺的就走在了前面，溫聽蘿一個沒注意，就落后了好幾步。

　剛想追上去，卻忽然被季清洄攔住，他勾住就往旁邊帶。

　不知道的還以為遇到了人販子。

　掙扎著，“你干嘛？”

　“說會話。”他嫌前面那兩個礙事已經很久了。

　岑可和符戈正在鬧著玩，就沒發現他們倆不見了。

　溫聽蘿被他拽著，抵抗無效。放棄掙扎，睫了，就是不直視他：“說什麼？”

　他起眼皮，不不慢地開始算賬：“怎麼不回我？”

　“回你什麼……”

　還裝呢。季清洄瞇了瞇眼，“Q.Q。”

　“喔……”被說穿了也不慌，淡定地回答：“沉迷學習無法自拔，Q.Q看得就了點嘛。”

　季清洄快被氣笑了。

　不過之前他理虧在先，于是他也沒有過多計較，只爭取以后：“那現在，學夠了嗎？下次能回不？”

　溫聽蘿偏過頭去，使勁住笑。

　大魔王低頭的樣子，又拽又萌。

　他以為轉過去是不想和他說話，食指撓了下鼻尖，想著辦法。

　“我保證，下次絕對收斂一點，好不好？”他和打著商量。

　哇，不容易，他竟然還知道收斂為何嗎？

　說實話，溫聽蘿不太信。

　板著聲音問：“怎麼收斂？”

　他眸一深。

　忽然想撤回剛才的話。

　距離這麼近，人就在跟前，觀更加清晰，也更加直接，他想騙自己都不行。

　——他怎麼可能會收斂？

　見他沉默，溫聽蘿怒，就知道他都是哄的。

　甩開他的手，想跟上岑可他們。

　卻被他扣住手腕拉了回來。

　旁邊就有一棵樹，被他在樹上，彈不得。男生看著，眸底著翻涌的緒，聲音也啞：“怎麼辦，面對誰都能收斂得住，唯獨面對你，我怕我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所以不敢承諾。”

　連哄一聲都不敢哄，因為知道自己做不到。

　——好真誠啊。

　真誠到溫聽蘿差點就了。

　憤憤地踩了他一腳。

　他低頭悶笑，“理理我，嗯？”

　“知道了！放開我，我要回班級。”

　他得了便宜還賣乖，應了聲，牽起的手。

　溫聽蘿才不會他牽，甩開后就大步跑離。

　在眼里，他已經進化了危險分子，還是遠離為妙。

　他在后面閑庭信步地跟著，看上去頗為閑適。

　當晚，他又開始擾。

　季清洄：【在干什麼？】

　溫聽蘿說回復就回復：【。】

　季清洄：【。】

　還真的就，只是回復。

　沒病。

　他氣笑了，按著眉梢半晌，還是沒忍住笑出聲來。

　可真不愧是溫聽蘿。

　-

　高三在所有人眼里都自帶張的影，對于高二生來說，總是像抓住救命草一樣攀住高二的生活，舍不得這段張前難得的輕松時流逝。

　可越是舍不得，它就過得越是飛快。

　好像一個眨眼，時間就不見了。

　這一學期飛快淌過。

　最值得關注的一直是年級前排的績。

　最人驚嘆的是，溫聽蘿用兩個學期的努力，追趕上了季清洄的步伐。

　這學期的期中考，他們的差距只有三分，期末考更是一絕，竟是只有一分之距。

　所有人都驚呆了，連王大志都拿著績單出了半天的神。

　那可是季清洄！

　那可是季清洄啊！

　在槐城一中霸榜這麼久，從來沒有人和他的差距這麼小過。

　以前的年級第二常常是杭楷，可是杭楷和他的差距一直很大。別說是一分，就算是三分，也從未見過，更別提年級第三，以及其他人。而溫聽蘿竟然做到了！

　從績出來開始，溫聽蘿就為槐城一中最新的話題中心，話題度居高不下。

　自己倒還好，一分也是分，差一分也說明還是沒能拿下年級第一。

　年級第二的獎金是兩千五百元，也就是季清洄調侃的“兩百五”這個數字，竟然拿了四次，都沒能拿過一次五千。

　想當初，來的第一天，還很信誓旦旦，年級第一一定是的。可誰能想到，竟然用了一年都沒能拿下年級第一。

　雖說絕大部分原因是因為對手太強，畢竟從來也沒有人考得過季清洄，但還是喜歡從自己上找問題——覺得還得繼續努力。

　考完試等績的這幾天，就已經制定好了的暑期計劃，并且嚴格實施。

　季清洄來找的時候，剛上完一節線上課，趿拉著拖鞋便急匆匆地下樓找他。

　“季清洄！”喊他，快步朝他跑來，聲音聽起來有些興。

　季清洄扯起，手想抱。但小姑娘小氣，沒讓抱，在一步之遙的地方穩穩停住。

　認識一年，他們現在已然悉。

　他和就這樣站在家樓下說了會話。

　夏夜的晚風拂在他們上，整個人都覺得舒服又寧靜。

　溫聽蘿忽然覺得很奇怪，問：“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

　“是有。”他承認。

　“什麼？”

　掰著指頭數日子，馬上就要到他生日了，正在給他準備生日禮呢。

　“我要出國幾天，接下來一小段時間我們可能會見不上面。到時候比較忙，Q.Q也上不了，所以先來跟你說一聲。”他溫聲道。

　溫聽蘿一怔，事太突然，有點反應不過來。

　——可是忽然從記憶里拉出了符戈說過的話。符戈好像是說過，他生日沒有和他們一起過。原先沒放在心上，直到這會兒他來告別，才想起這件事。

　溫聽蘿有些難掩的失落。

　真不能陪他過哎？他甚至連Q.Q都回不了。

　說實話，很想很想陪他一起過這個生日。

　因為是他們認識以后遇到的，他的第一個生日。

　和去歲冬天時，的生日一樣有意義。

　“一定要去嗎？”不死心地問。——雖然知道這樣很不懂事，畢竟他是要去找他的家人。而且他大多數時間都是一個人在槐城，好不容易有一點時間是去和家人團聚。

　季清洄沉默地點了下頭，忍不住抬手的頭，“明天早上的機票。”

　其他人，他都是線上說一聲告別，但他想，如果也是線上告訴，連這一面都沒見到，指不定會有多失落。他不在幾天，豈不是就要難過幾天麼？

　幾番細思后，他還是決定親自來告個別。

　果不其然，連他親自來都這麼難過了，簡直難以想象他如果不來這一趟，會是個什麼形。

　——他舍不得。

　會是他唯一的例外。

　也會是他獨一份的偏。

　是他沉著冷靜的心頭，僅有的一份舍不得。

　這樣的很陌生，他以前從未會。可卻又是他心甘愿地來品嘗，為之牽絆，甘之如飴。

　溫聽蘿抿了。所以，他是要等到他的生日過后才會回來的吧？

　到那時，他的生日都過了……

　有些憾地嘆氣，仍不大樂意接這個事實。

　季清洄小心翼翼地低眸去覷眼睛，怕紅，也怕。

　他輕聲哄著人：“別難過，等那邊一忙完我就飛回來，好不好？”

　還能說不好嗎？

　說不好也沒有什麼用。

　溫聽蘿只能應了，“那你注意安全，等你回來再見。”

　“嗯。那這幾天，記得想我？”

　他的正經只維持在了他說正經事的那麼一小會。等正經事說完，秒切了不正經。

　溫聽蘿沒應，含含糊糊地糊弄。

　他看出來了的糊弄，手掐臉頰的，打破砂鍋非要問到底，“想不想？”

　——像是屈打招，良為娼。

　溫聽蘿哼了聲，“你都飛那麼遠了還管我想不想呢？”

　季清洄一樂。

　得。

　這是還怨著呢。

　滿滿的怨氣，都快溢出來了。

　他笑出聲，妥協道：“行，我的錯，是沒資格提什麼要求。”

　溫聽蘿得寸進尺道：“知道就好。”

　就這樣送走了他。

　也確實如他所說，接下來的幾天，他都是斷聯狀態。他們的最后一個聯系停在了他登機前說的：【走了，回來見。】

　后來回的一句：【再見】都沒有得到回復。

　溫聽蘿其實心里覺得不太對勁。如果真的只是因為忙，那倒不至于連偶爾回復下消息的時間都沒有。總覺得他沒回消息的原因，并不止是他所給出的原因——忙。

　但也無從得知。

　符戈知道的甚至比還，因為季清洄也就說了一聲，連跟這樣的仔細代都沒有。

　溫聽蘿原先是想和符戈他們一起給他過生日的，這個計劃就此擱淺，連雛形都未來得及形。

　想，明年一定要好好地給他過一次生日。

　總要過一次的。

　就像他給過那樣用心。

　溫聽蘿數著時間，一天一天地掰著手指，他一共走了八天。

　比想象中的久，原以為最長也超不過一周。

　八天后他回來，還給帶了盒餅干。若無其事，還是記憶中的季清洄。

　但問他生日過得開不開心，他只是笑著點了下頭，沒有多言語。

　生日的事過去，季清洄就開始琢磨起別的事來。

　他問溫聽蘿：“想不想趁著這個暑假追趕反超？”

　溫聽蘿：“？”

　你覺得你作為我的競爭對手跟我說這話合適嗎？

　不過確實勾起了的好奇心來，試探地問：“你有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