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句話,跟東洋布一個價格呢?你能做到嗎?”
“能。”
唐大小姐笑看宋舒彥:“那不就得了?我們國貨到底了。上層也提倡用國貨,我們就做一個榜樣,主要是我們有好的產品啊!通過我們的連讓老百姓認識到我們的布料不比東洋貨差。你們海東棉布,為什麼不能為另外一個固本皂?”
秦瑜皺眉:“固本皂?”
宋舒彥笑著點頭,跟秦瑜說:“我父親十分佩服五洲固本皂廠的項老板,他以一己之力,抵了英商利華兄弟公司的祥茂皂傾銷,讓家家戶戶都用上固本皂。”
傅嘉樹和唐瑤兒,還有他們帶來的那位小姐一起過來,聽他們聊天。
固本皂就是在百年后,哪怕已經有了洗凝珠,有了各種花里胡哨的產品,這塊皂依舊能在超市里看見,原來有這麼一段歷史?
固本皂是以質量取勝的,傅嘉樹的手搭在宋舒彥的肩上:“舒彥兄,以質取勝,海東也行的。”
宋舒彥鄭重點頭:“是。在目前這個狀況之下,我們也會被東洋布得生存空間越來越小,必要想法子突出重圍。”
宋舒彥對唐婉兒和陳瑛說:“宋某在這里謝過兩位姐姐以及秦小姐的信任與支持,但愿不負各位所。”
此刻來參加舞會的其他人也出來表示支持,這舞會開始之前,秦瑜與胡四小姐激辯,到底什麼才是子自由,這個時候海東的宋舒彥要振興國產花布。
這個舞會想要辦的正事兒,傅家公子和胡家小姐相看沒,卻又好似干了點什麼!
舞會讓眾人很興,主家的臉卻比哭還難看。年家出錢出力,大家吃好喝好,跳好舞,拍拍屁走了。年老爺心里憋屈,這他媽的算是什麼事兒?
想要討好胡家沒討好上,剛剛傅家夫妻走的時候,傅太太還誏里誏聲地說:“以前總以為年先生跟我們德卿一樣是俗人,每天就是鉆在錢眼里了,想著要多賺個三五塊。今天來了才知道,不是每個做生意的人都想著財源廣進。也有人想要追求品味。年太太,以后你還打不打牌,是不是要多去看書畫展覽?聽聽西洋音樂會?”
年太太這話聽得差點一口老噴出來。
年太太滿心難過了,傅太太就開心了,扭著已經不再纖細的腰,在傅老爺無奈的眼神中登上了車子。
眼見傅嘉寧還在猶豫要跟哥哥姐姐走,還是跟爸爸媽媽走,傅太太嘟嘟囔囔瞥傅老爺:“嘉寧這個戇憨憨,搞不清楚到底是像了誰?”
傅老爺:“曉得了,優點你全包圓了,缺點全是隨我!”
傅太太得意,搖下車窗:“嘉寧,上來呀!要讓我們等多久?”
傅嘉寧被媽媽,只能到爸媽的車上,上了副駕駛:“哥哥和姐姐的車子只有兩個人,你還讓我來你們的車。”
“真真是小蠟燭,你一定要在他們中間是嗎?怎麼就這麼拎不清的啦?”
傅嘉寧見陳六小姐跟著上了哥哥姐姐的車子:“六姐姐坐哥哥的車子了,你怎麼不說的?”
傅嘉樹這里,邀請了陳六小姐上車,家里傭人要接送去學國畫的兒子,所以沒辦法用車。
秦瑜陪著陳六小姐坐后排,傅嘉樹開車。
陳六小姐想起上次搭傅嘉樹的車,傅嘉樹跟說的事:“嘉樹,上次你帶我去火車站的路上,你說要把舒彥的那個鄉下太太介紹到我那里來,怎麼沒有下文了?”
秦瑜:舒彥的鄉下太太?
見秦瑜這般厲害,傅嘉樹哪里還記得這一茬?秦瑜還在車上,他倒是不好意思說,又不得不說:“真不好意思,我忘記告訴你了,不用了。”
“怎麼就不用了?那個姑娘回去了嗎?你怎麼能放回去呢?我回寧波才聽了個完整,小姑娘的媽也沒了,叔伯又恨媽把父親留下的家底兒盡數做了的嫁妝。這個世界上一個疼的人都沒有了,要是自己走不出來?我告訴你哦!跟胡二的那個太太,很可能是一樣的下場。你已經想到了,明明可以幫人家一把的,卻又放任不管。是回老家了嗎?把老家的地址給我!我派人去找。”陳六小姐著急起來,“我還當你是個聰明仁義的孩子呢!這樣的姑娘喜歡把所有的心思都放肚子里,最后害的是自己。”
一個跟自己素未謀面的子,在擔心自己的安危,秦瑜心真的很激。
“六姐姐,是真走出來了,或許就沒為此困頓過。我向你保證過得很好。真的!”傅嘉樹信誓旦旦,再加一句,“可能過得比我還好。”
陳六小姐聽傅嘉樹這麼說也就不再繼續追問。
秦瑜卻是心生好,往陳六小姐邊挨去。
“秦小姐,你是不曉得,當年……”正在說話的陳六小姐因為秦瑜的靠近,到了秦瑜的披肩。
這是披肩的背面到了極致,陳六小姐這下才想到了剛才在舞會秦瑜上的這塊披肩,這塊披肩雖然沉靜,但是它給人的覺卻毫不輸給那璀璨的鉆石祖母綠項鏈,路燈的燈下披肩正面有恍若星的澤,問:“秦小姐這塊披肩是不是已故云錦大師周相虎的作品?”
啊這?秦瑜是真不知道:“我只知道,母親在世時,只說這塊錦緞珍貴,舍不得剪斷,就做了一塊披肩。”
陳六小姐輕笑:“看來我是不用擔心了。所以你才建議用海東廠的棉布?”
“六小姐緣何從一塊緞就確認了?”
“我的嫁妝里,有一塊風雪夜歸人,也是大師作,是家父為我去求秦先生出讓所得。能把這麼珍貴的織錦,隨便披在上的,大約也就是秦家后人了。”陳六小姐笑看秦瑜,“你這樣吊著宋舒彥倒是真為我們解氣,好好收拾他再跟他和解。”
聽見陳六小姐誤會了,秦瑜連忙解釋:“姐姐不要誤會了,我沒想著要出氣。本就是盲婚啞嫁,他要離婚了就離婚了。我現在煩惱的是,他若是知道真相了,不肯離婚可怎麼辦?還請姐姐為我保,讓我先把婚給離了。”
陳六小姐看向前頭開車的傅嘉樹:“原來是這樣!這樣倒也好,那你為何還要幫他?”
“這不是幫他。一個是若是沒有宋家二老,我早就被叔伯剝皮拆骨,吸得一滴都不剩了,哪里能來上海?其二,我看到的是在東洋布之下,咱們的民族紡織行業舉步維艱,還有,姐姐想來知道普慶里4號是什麼所在。”
“什麼所在?”
額!秦瑜沒想到這個年代的人并不知道大韓民國臨時政府在上海的辦事。
“六姐姐,那是朝鮮人在上海的辦事,你曉得的呀!朝鮮半島被東洋人民了。秦瑜的意思,東洋人做著大不列顛的夢,我們在東洋人眼里,就是英國人手里的印度。所以能幫海東廠,就是幫我們自己。不管私人之間有什麼糾葛,對外我們都是中國人。”傅嘉樹補充說明。
“我竟沒有想到這一層。”陳六小姐汗,“以后,我也會注意的。”
傅嘉樹車子到了陳六小姐家門口,陳六小姐下車,傅嘉樹沒有關汽車大燈,直到陳六小姐進了家門。
傅嘉樹說:“你坐副駕駛來。”
秦瑜在后座坐得好好的,不知道他犯什麼病:“一點點路,我換什麼位子?”
“我今天挑撥了舒彥兄跟你離婚,想不想聽?”
秦瑜推開車門,換到前面副駕駛,見傅嘉樹角微微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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