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頤蓮士自己犯的錯,自然要拿的名頭補救。
“呦!是哪出戲讓傅太太難了?”唐婉兒知道傅家太太在家地位很高,兒子為母親高興改戲文,倒也不算是稀奇事兒。
“《碧玉簪》,我媽說,王玉林那個短命鬼,配不上李秀英這麼好的娘子。前面冷落待李秀英,讓李秀英獨自苦了這麼久,差點上吊自盡。憑什麼后來不痛不地跪一下子,就人人跟著,要兩人重歸于好?讓男子讓狀元郎跪下就算是反對封建糟粕了?不還是在說子哪怕被男子給得傷傷,也得從一而終嗎?難道不能寫后面李秀英遇到了一個英武的小將軍,小將軍對李秀英一見鐘,不介意是被休之,反而憐惜所遇非人,而重金求娶嗎?然后小將軍抱得人歸,王玉林捧著冠霞帔無人理?這才是正兒八經的花好月圓。”
前面是他媽真說過的,后面是他這個孝子替媽想的。
唐婉兒看著陳瑛,聽著傅嘉樹這麼說:“就是哦!我心里還是希你陳姐姐能遇到一個知冷知熱,微的男人,最希看到的是,姓項的那個王八羔子,跪在你陳姐姐面前,你陳姐姐卻已經跟的良人在一起了。”
陳瑛搖頭:“我不在乎他怎麼樣,我只要過好我的日子,養大孩子就好。”
“六姐姐不在乎,可咱們這些旁觀者在乎。誰想看浪子回頭金不換?我們就想看六姐姐越嫁越好,氣死那個姓項的。”傅嘉樹立馬跟唐婉兒統一戰線。
“很有道理。紹興班為什麼會在上海紅起來,其實就是揣了戲迷的心理。不像京劇,家國大義,今天《趙氏孤兒》,明天《捉放曹》。這紹興子文戲的曲目是什麼?《梁山伯與祝英臺》,《孟麗君》,《碧玉簪》,每一部戲追究底就是。不要說傅太太不舒服《碧玉簪》了。就是那《孟麗君》,都能做到大學士,丞相了。居然最后又嫁給了皇甫華,而且還是三同歸。孟麗君配皇甫華都是低嫁了,還要跟做個賢惠大度的夫人,跟別的人一起伺候男人。還說是子解放的代表作。簡直就是狗屁不通!”唐婉兒很是生氣,“難道這些子就配不得一個一心一意對好的男子了嗎?”
“可不是?我媽就跟大姐姐一樣的想法。為什麼要讓李秀英配這麼個把弄得差點沒命的東西?就不能給配個能疼的好男人嗎?難道說被離婚的,沒有過錯的子,只要是二嫁就不配有好結局?所以我想來看看,姐姐能不能幫忙找來班主改個結局?”
“嬸子跟我想得一樣,我去戲班班主上來。”唐婉兒風風火火地去找人。
服務生端了咖啡過來,傅嘉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陳瑛看著喝咖啡的傅嘉樹,笑罵一聲:“狡猾之徒。”
“六姐姐何出此言?我可是真正提倡男平等,希公眾看到,能夠站在被離婚的無過錯一方,讓無過錯一方不要因為被離婚了,而心里有力有負擔,們有重新追尋幸福的權力。也讓男子能夠明辨是非,無過錯就是無過錯,他不珍惜,自有人珍惜。也讓負心漢知道,好子是不會在原地等他的。”
“說了這麼多,不過是想要讓你搶秦瑜搶得名正言順,有理有據罷了。”
唐婉兒把戲班班主了上來,戲班班主見上海灘的幾位公子小姐在,連忙彎腰行禮,陳瑛笑著說:“黃班主,我們對你們剛剛演完的《碧玉簪》很不滿意,覺得這個戲可以改改。”
“六小姐,這出戲可是已經演了十年了,當初咱們紹興文戲在上海還沒人看的時候,靠著這出戲一炮而紅,這是每個紹興班的保留曲目。您可別開玩笑了。”
“你也不聽聽我們的想法?”陳瑛指了指傅嘉樹,“傅太太是你們的戲迷吧?看得都讓兒子找過來要改戲文了。”
“是嗎?”黃班主去傅家唱過堂會,傅家出手闊綽,傅太太是他們的戲迷平時打賞也厲害。
傅嘉樹把他媽說的,加上他想的摻和在一起說了,陳瑛說:“傅太太的想法,也是我的想法,看你們的戲,好看是好看,看完我卻是覺一口氣咽不下,難至極。”
唐婉兒說道:“這個戲你們排出來了,可以小范圍演一場,觀眾看了十年鐵定已經疲勞了,你們這麼一改,指不定就又有新的機會了呢?”
傅嘉樹想了一下:“到時候還可以讓觀眾投票,看是喜歡小將軍呢?還是喜歡王玉林。主要你們要把小將軍塑造得英明神武,還溫,讓戲迷有對比。讓戲迷覺自己就是李秀英,對著王玉林出氣,又有小將軍疼。
黃班主恨不能拿一支筆給傅嘉樹:“二說得是。”
“你們先去編唱詞,加這個小將軍的戲出來。等編好了,請二親自過目把關。”
“是。”
傅嘉樹想了想說:“你們編出來,我給你連包三場,票子就發給逛華百貨的客。每位來看戲的觀眾都能拿到一張選票,看完戲讓觀眾投票給小將軍還是王玉林?最后投票勝出的那一方,有獎品,獎品就是海東生產的比東洋布更好的布料一塊。”
唐婉兒拍手好:“這樣我們百貨公司豈不是穩賺,就是你連包三場,是不是虧了?”
“孝敬我媽,哪有虧的?”
陳瑛忍住笑:“宋舒彥肯定會謝謝你。”
“自家兄弟,倒也不必。”傅嘉樹擺擺手讓黃班主下去,他嘆了一口氣跟陳瑛和唐婉兒說,“賀小姐當日在報章上發了文,提了一句海東紗廠宋舒彥要提高國產洋布的質量跟東洋布競爭。這下好了,那個田中立馬反應過來……”
傅嘉樹把昨日江灣馬場到田中和金老板的事講給兩位姐姐聽。
陳瑛想起舞會那晚,傅嘉樹和秦瑜送回去路上說的話,嘆氣:“東洋人果然是狼子野心。”
“本來國貨就是在夾中尋生存。我們必然是要幫著舒彥兄一致對外的。當日賀小姐聽了也是義憤填膺。”傅嘉樹說道。
“誰聽了不生氣?再說兩年前殺了那麼多人,難道我們能忘記?”唐婉兒也是柳眉倒豎。
陳瑛生氣歸生氣,只因知道秦瑜就是宋舒彥那個……前妻,這傅嘉樹?怎麼說呢?實在忍不住:“改編這部戲,是為了男平等,讓公眾正視無過錯一方。贈送海東紗廠布料是為了弘揚國貨。嘉樹,你真的很能!我實在欽佩!”
傅嘉樹臉上略帶紅,像極了害的大男孩:“姐姐不要這麼夸我,追求男平等,弘揚國貨,我輩責無旁貸,都是應該的。更何況還能讓我媽開心,這一舉三得的事,自然是要做。我先走了,晚上舒彥兄和宋伯伯還要來我家吃飯。”
傅嘉樹匆匆離開,靜下來的唐婉兒有些迷糊:“我怎麼覺得他還在下另外一招棋?”
“誰知道呢!興許你的直覺是對的。”
陳瑛呼出一口氣,替宋舒彥傷心了一把,同時臉上掛上了幸災樂禍的笑容:“我想我也會投小將軍一票,我也想贏一塊宋舒彥的布料。”
唐婉兒白了一眼:“你是不是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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