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云舒將堆在院子里的雜草枯枝打掃干凈后,就拉了把涼椅擺到院子外的涼,躺下來小憩一會兒。
此時已經下午五點多,太漸漸西斜,沒有中午那會兒那麼熱了。
反正云舒有大把的閑散時間,也不一定非要一天兩天就把花圃整好,可以慢慢弄,據喜歡的風格來。
完全可以明天種一株月季,后天再種一株葡萄藤,想到什麼種什麼。
自己住的院子就是這麼隨意自在,不拘束。
另一邊。
殷鸞送完虎子從外面回來了。
見到云舒躺在屋檐下休息,他走過來,問道:“現在,需要去做晚飯嗎。”
云舒睜開眼,看了眼時間,“五點半,雖然海邊天黑得晚,不過吃太晚不宜消化,差不多也可以做了吧。”
“不過。”扭頭看了他一眼:“你確定有把握嗎?”
就在網上隨便看了幾個教學視頻而已,云舒自己都不敢保證能一作就會,他還是個在養傷的病患,就更不可能抱什麼希了。
殷鸞點頭,笑容溫和:“你休息,我來做。”
云舒遲疑了下,視線落到他腰間:“其實我只是說說而已的。你的傷還沒好全呢。”
想了想,“反正剛才小虎子送來了一盤蝦餅,今晚就將就吃點那個吧。”
而且這陣云舒也還不是很。
殷鸞低頭看了眼自己腹部,“這個,已經沒事了。”
云舒表示懷疑:“真的好了嗎?”
這人前天沒服藥,昨晚又通宵沒睡,傷會好得快才怪呢。
殷鸞見不信,便把服下擺卷起來一些,將平坦的腹部出來給看:“真的,你看,好了。”
云舒斜著視線飛快瞟了一眼。
見到他腹上幾塊理完的線條,健坦實,那天的幾斑駁傷痕已經變淺消退,連疤痕都看不見了。
云舒蹙了蹙眉,他這傷好得也有點太快了吧……
這人的代謝修復機能這麼好的嗎。
有那麼一疑從心頭閃過。
抬頭,見男人還站在面前。
慢吞吞從躺椅上站起來。
抄著雙手,表嚴肅地審視他:“我覺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請你下次不要不在我面前展示你的,秀你那優越的八塊腹。這耍流氓你知道嗎?”
耍流氓,那是什麼意思。
殷鸞目迷茫地看著。
云舒看著他那茫然的表,無語地抿了抿角,得,又開始跟裝傻了。
“聽不懂人話是吧。”云舒瞪他一眼,別開他,轉大步進了屋里。
殷鸞在屋檐下愣愣站了會兒,他覺得,他可能要明天再去請教一下小虎子,為什麼他給看傷口,卻突然生氣了。
想到剛才小虎子耳提面命他要切記的幾件事。
殷鸞看了看對面院子里的花圃,有點懊惱,一定是剛才松土的時候,他沒有主去幫忙。
回到廳里,他見云舒從冰箱里取出那盤蝦餅,便趕走過去,手臂繞過后接過盤子,主干活:“我來吧。”
突然被男人逸軀圈在冰箱前的云舒:“……”
他上有種海水般清冽淳靜的味道,像晨間的浪漫過沙灘,將整個裹住。
云舒軀微微定住,剛要轉過。
卻見男人端著那盤蝦餅,又出另一只手拿出幾樣冰箱里的蔬菜,直接轉去了廚房。
看著他無比自然的作,云舒:“……?”
走到廚房門口,他還回過頭來問:“蝦餅直接熱嗎。還需要再煎一遍嗎?”
云舒面無表看他兩眼,干地說了兩個字:“不用。”
“好。”他點點頭,進了廚房。
云舒著下盯著他背影瞧了會兒,表有點莫名,揣著手坐到了沙發上。
坐著想了會兒,還是覺得他的行為怪怪的。
云舒打開了電視。
電視劇里放的什麼容也怎麼沒看進去,只豎起耳朵關注著廚房那邊的靜。
偶爾轉過頭,往廚房那邊瞟了一眼。
但男人進去后就將廚房的拉玻璃門掩上了,看不太清楚他在里面干什麼。
只聽到,廚房里不時有流水清洗的聲音傳來,和鍋鏟翻的聲音。
那道昕拔的影,隔著模糊的玻璃門,在里面微微晃。
想到之前還說,要是他真做菜,就用視頻給他錄下來,讓他看看吹牛皮是怎麼被打臉的。
云舒手指下,眼眸饒有興致轉了轉,輕手輕腳起。
把手持云臺腳架支在客廳,正對廚房和餐桌的角度。
然后探出半個子出去,悄悄對鏡頭道:“今天,借住在我家這位‘客人’,自告勇要下廚。不過,我瞧他那個樣子,分明就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連麥子和谷子都分不清的那種。”
“現在他已經進廚房里去了,主表示要做飯來謝我。”
“但我擔心,待會兒做出來的多半是黑暗料理。”
云舒側頭,用手指了指廚房門里那道影:“看見沒,他正在里面忙活呢。”
聽著里頭的響,不無擔憂地道:“…應該不會把我的廚房給點了吧?”
說完,云舒搖著頭,回到沙發坐好,用遙控換了個臺,若無其事地看著電視。
……
殷鸞進了廚房后,
先將拿出來的蔬菜清洗干凈。
他回憶了下之前云春華姑姑做菜時的手法,又憶著看的那些視頻里的講解。
昨晚他幾乎把云舒ipad上的做菜視頻都看了一遍,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和出眾的學習模仿力,讓他很快無師自通。
回憶完后,他拿起流理臺上的蔬菜和一把料餐刀,開始作起來。
半個小時后。
云舒終于忍不住想要起去廚房查看況了。
都進去這麼久了,究竟在里面干什麼呢。
剛起,朝著廚房走了幾步。
就見拉門推開,殷鸞端著兩盤做好的菜出來了。
見到,他抿著好看的瓣靦腆地一笑:“對不起,讓你等久了。”
云舒的視線從他臉上往下移,落到他手中端著的兩盤菜上,鼻翼一,表凝固住,然后逐漸不可置信。
“這些……就是這半個小時你在里面做的?”云舒抬手指了指。
殷鸞俊的面龐上有赧然,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盤子,語氣遲疑地道:“我、第一次做菜,不知道好不好吃。”
云舒表怪異地看著他。
見到云舒這個表,他眼眸垂得低了些,聲音也有些沮喪:“下次、下次我會做得更好的。”
云舒表更怪了。
他第一次做菜,就能做出這種水平,誰信啊?!
這鮮艷的澤,人的香氣,致的擺盤,甚至還用胡蘿卜做了個雕花???
雕了一只騰躍而起的海豚,在日出的海面上,下面則是他做的菜,致地擺在盤子中間,像一座座青白相間的山巒。
這是做菜嗎?
這是在用蔬菜當筆墨作畫吧!
云舒訝異地看著他,他以前真的不是什麼五星級米其林餐廳的高級主廚嗎?
而且居然還說下次會做得更好,第一次做就已經是這種水平了,更好是什麼樣子啊……
云舒原本把手持云臺放在飯廳前,是準備看他打臉的。
結果現在好像是自己被打臉了。
的角微微了下:“……”
殷鸞見定定看著他,卻半晌沒說話,小聲道:“如果你不喜歡,還有虎子送來的蝦餅、可以吃。”
云舒尷尬地笑了兩聲,擺手,“沒有,你做得好的,都好得…出乎我的意料了。”
只是意外,沒想到他的廚藝水平竟然有這麼高。
怎麼可能第一次做菜就能做出這種水平?
除非他以前就學過。
殷鸞聽到云舒的夸獎,臉上有些沮喪的表馬上轉晴朗,眼眸出和的笑意:“那你嘗嘗。”
他把菜端到桌子上,擺上兩幅餐。
云舒拉開椅子坐下,雙手端放在餐桌,頓了頓。
看著面前兩道致漂亮的菜,和旁邊小虎子送來的他媽媽做的樸實無華蝦餅,一時不知道該先吃哪一個。
先夾了一筷子三鮮蔬菜,放進里。
“怎麼樣?”殷鸞眨眨眼睛,滿含期待地看著。
“唔……”云舒神微妙地點點頭,“味道還不錯的。”
其實還算說得比較矜持了,這味道,不是‘不錯’,而是‘很不錯’。
聽到這麼說,殷鸞眼眸整個彎起,臉上神頓時愉悅起來。
云舒又吃了一口胡蘿卜雕花那道菜,品嘗過后,道:“好吧,我不得不說,先前是我低估你的實力了。”
殷鸞也拿起筷子嘗了嘗,口確實還不賴。
他心里有點開心。
只要喜歡,他以后每天都可以做給吃。
“明天,我還給你做。”他說。
云舒夾菜的作頓了頓,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忽然問道:“既然你廚藝這麼好,剛才你做飯的時候,就沒有……想起來一點什麼關于你以前的事嗎?”
殷鸞表怔了下,抿著角,默默垂下了頭。
“什麼也沒想起來?”云舒下,盯著他思索,“不應該啊。按理來說,人的潛意識和記憶是不會騙人的。我覺得,既然你廚藝這麼有天賦,以前應該也是從事相關工作的吧。”
“你再試著想想?”云舒語氣放和,循循善。
殷鸞垂眸搖頭,用清沉低緩的聲音說:“這是我第一次做飯。”
云舒揚眉:“你怎麼那麼確定?”
他有點張地道:“我、我就是看你給我的視頻,和姑姑……云阿姨做飯,學會的。”
云舒‘哦’一聲,放下筷子,好整以暇覷著他:“那你的意思是,你是個天才咯?”
殷鸞低下頭,不作聲。
云舒研究地看他片刻,又拿起筷子繼續吃飯,還吃了一個加熱過的蝦餅。
晚餐不宜吃多,云舒吃到七八分飽就停下了。
他做的菜確實很好吃,因為擺盤好看,分量其實不算多,兩個人剛剛好。
最后盤子里還剩兩個沒吃完的蝦餅。
殷鸞看了看盤子里剩下的餅,眼神詢問地看向云舒。
“我已經吃飽了,剩下的你都吃掉吧。”云舒肚子,靠在椅子上道。
殷鸞便拿起蝦餅,慢慢地吃起來。
云舒坐了會兒,忽然想到什麼,過去將手機拿過來,趁著男人還在吃東西時,在百度上檢索‘殷鸞’兩個字。
卻沒有搜到任何相關人名的詞條。
云舒不死心,又加了幾個關鍵詞,把什麼#米其林#、#高級私廚#、#餐飲男神#等奇奇怪怪的詞條都放在一起搜索了一遍。
跳出來的檢索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不可能啊,以他這廚藝水平和材長相,如果以前真的是這個行業的人,不可能籍籍無名的。
難道他真的是第一次做菜,就做出了這種水平?
他真的是個天才!?
云舒又想起了那天在醫院時,醫生拿著他的腦部CT片,對說的那句話——
“我從醫這麼多年,還從未見過發育得這麼完的腦顱。”
“他的腦部不僅沒有任何病,而且還異于常人的高。”
這是那醫生的原話。
為什麼云舒會記得這麼清楚呢。
因為當時還有些半信半疑,覺得小地方的醫院,醫生也許水平有限,甚至差點跟那個醫生掰頭起來。
現在看來,醫生說得確實沒錯,他的智商真的很高?
云舒看著手機,不由得陷沉思。
吃完盤子里剩下的蝦餅后,男人又主收拾了桌子上的餐,拿到廚房去清洗。
閑在那里的云舒反而無事可做。
翻看著自己的手機,從回到海角村這幾天,陸陸續續已經拍了四五個視頻了。
如果要在網上發vlog的話,素材其實已經夠了。
前天晚上云舒就剪出來一個五分鐘的海灘視頻,今天又拍了給花圃松土的視頻,晚上還拍了殷鸞做菜自己被打臉。
云舒覺得,這些容都有意思的,可以試著在那個平臺賬號發上去看看反應。
如果有人喜歡看,以后就將海角村日常做一個系列視頻,如果沒什麼人看,就全當給自己的海邊養老生活做個記錄。
等到殷鸞走出來,云舒就道:“那個,有個事要問你一下。”
殷鸞轉頭,清潤的眸子看著:“什麼事。”
“我拍了幾個視頻,畫面里你也有出鏡,我打算把視頻剪vlog發到網上,想問問你介意嗎?”
殷鸞想了想,問:“有你嗎。”
云舒愣了愣,反應過來他問的意思,聳肩道:“當然啊,我拍的就是我在海角村的日常生活,肯定有我啊。”
他那雙墨藍澄凈的眸子有著笑意:“只有我們兩個嗎。”
云舒:“……”
他居然把給問住了。
努力想了想:“…下午的時候,好像把小虎子也拍進去了吧。”
“哦。”殷鸞點點頭,莞爾道:“小虎子啊,那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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