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姜拎著水果走到護士臺。

「護士小姐姐，你們上班辛苦了，我給你們買了點水果，補充點維生素……」

幾番推託之後，姜還是沒有把水果送出去。

只好開門見山，直接詢問。

「我妹夫，最近有過來看我妹妹嗎？」

「沒有，最近就只有你來看過。」護士如實地說著。

「你確定嗎？他一次都沒來過？」

姜仍舊有些不相信。

姜瓷住院也有好些天了，就算他工作再忙也不可能不出時間來看。

「確定，你妹夫長得那麼帥，他來的話，護士們都搶著去給你妹妹輸，他也就在你妹妹住院那天來過一次。」

姜一聽護士這麼一說，心中頓覺氣憤，放下水果就去了傅氏集團。

他剛下車，就看見傅斯年坐車走了。

「師傅，麻煩追上前面那輛車。」

姜再次坐進了計程車，視線一直追隨著傅斯年的車。

「好的，先生你把安全帶系好。」

傅斯年的車子在商場停了下來。

姜急忙從口袋裏拿出手機。

「師傅，車費給你發過去了。」

他一路尾隨著傅斯年。

姜瓷著個大肚子，一臉仇怨地坐在商場的休息凳上。

「傅先生，我來商場做什麼？」姜瓷問。

「伺候我吃飯。」

姜瓷一臉詫異，傅斯年讓一個孕婦保姆，特地趕來就為了伺候他這個大老爺們吃飯？

這像是傅斯年能幹出來的事嗎？

「我沒聽錯吧？」

傅斯年抓起姜瓷的胳膊，往扶梯方向走去。

姜看著妹夫，竟然牽著一個懷六甲的孕婦一起逛商場？

他心徹底被顛覆了。

自己的妹妹此刻還在醫院裏，而他竟然牽著別的人逛商場。

這個人還懷孕了。

看肚子隆起的高度,這最起碼也有七個月左右了。

那就是說，傅斯年在姜瓷懷孕的時候出軌的？

姜這麼一想，氣得臉都綠了。

他攥起拳頭，立刻衝上了扶梯。

此刻正是商場高峰期，扶梯上人很多，姜前面站滿了人。

「麻煩讓一下。」

「這是電扶梯，前面都是人，你讓我怎麼讓？」

對方十分不友好地懟了一句。

姜急得手足無措，卻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傅斯年挽著姜瓷上了二樓，最後消失在自己的視線。

餐廳里。

姜瓷戴著口罩，傅斯年饒有趣味地盯著看。

「你的口罩是焊在臉上了嗎？」

「我們的協議中好像沒有規定不能戴口罩吧？」

姜瓷一臉敵意。

傅斯年此刻倒顯得無辜起來，他毫不收斂地凝視著姜瓷。

「我只是比較好奇卓小姐到底長什麼樣子？」

「一個保姆的模樣，也值得傅先生好奇嗎？」

姜瓷字字句句都是疏離。

傅斯年的話掉在地上許多次，同樣的事，但凡放在其他人上，都死一百次了，但是只要是姜瓷說的做的，他卻能夠無限度容忍。

「你好像對我很有敵意，卓小姐別忘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姜瓷勾起角浮現一抹嘲諷的笑。

「傅斯年微微訛我一千萬，我簽賣契，還真是一個不同尋常的恩人呢？」

傅斯年的話再一次被堵了回去。

他看著面前這個滿是刺的孩，曾經的溫如水，弱弱。

說話時，總是低著頭，不帶有一鋒芒。

是他將最初的姜瓷弄丟了。

他看著，眉頭蹙著，許久才語氣憂傷地說著：「跟我相就這麼讓你窒息嗎？」

姜瓷微微一怔。

傅斯年一向高傲自大，如果放在一年前，他斷不可能用這種語氣同說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傅斯年在面前變得有些卑微了呢？

或許是從失去那兩個孩子開始吧。

「傅先生，我的對你來說重要嗎？」

「那你呢，你在乎我的嗎？」

傅斯年略帶期待地看著，一雙眉眼滿含深。

姜瓷被傅斯年炙熱的眼神燙了一下。

快速將視線移向別，轉移著話題。

「傅先生，我們先點單吧。」

姜瓷說著就拿起菜單，遞給傅斯年。

傅斯年接過菜單。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所有的菜都別放蔥和香菜。」

「好的，傅先生。」

沒多久，菜品就全都上齊了。

姜瓷看著那一桌全是自己吃的菜，眼底閃過一疑。

「傅先生，也吃排骨？」姜瓷問。

傅斯年一臉寵溺地說著：「我妻子吃，這一桌菜都是按照我妻子的口味點的。」

姜瓷心底瞬間湧起一暖流。

原來傅斯年一直都記得的喜好，剛幾秒鐘，心便又沉谷底，他口中的妻子，已經不是了。

「傅先生跟傅太太應該很恩嗎？」

姜瓷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心很複雜。

不知道自己希傅斯年回答是還是否。

「是我很，似乎並不在意我。」

姜瓷滿臉愕然，這人怎麼能夠睜著眼說瞎話呢？

他很？

如果不是姜瓷本人，一定會被他剛剛誠懇的模樣所欺騙。

那些威脅和捨棄，以及傷害，到底哪裏有了？

說恨，更加切吧。

「既然傅先生這麼你的妻子，那為什麼要我這個別人的妻子，陪您吃飯呢？」

姜瓷毫不留地拆穿。

「從傅先生送我去醫院起，到今天帶我來高檔餐廳吃飯，雖然明面上，我跟你是簽了賣契的，但我做的這些事，到底哪裏像是保姆了？」

「不像嗎？」

傅斯年幽黑的眼眸靜凝著，孱弱而無害。

「當然不像了，誰會讓保姆住客房，誰會帶保姆出來吃飯？這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正常人會做出來的事啊？」

「我這麼做是因為什麼，卓小姐不知道嗎？」

他的眼神幽深，神晦難懂，姜瓷怎麼也看不。

也不是沒有懷疑過。

傅斯年也許早就知道就是姜瓷，可是不願往這方面去想，也不敢這麼想。

姜瓷沒好氣的說了一句：「因為我倒霉。」

兩人的餐前對話，到這裏，便走進了死胡同。

飯後。

姜瓷先一步走出了餐廳，傅斯年隨後跟了出來。

姜瓷神淡漠地問。

「飯已經伺候傅先生吃過了，我可以回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