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德容被問得呆住,好半晌囁嚅道:“因為……你才是罪魁禍首。”
“是麼?”南音輕聲,沒有再看形容狼狽的盧德容,視線越過,向了屋深,“害你蹉跎至此,不曾議親的,是你的爹娘至親,因為他們一心想讓你主后宮。讓盧家有今日滅頂之災的也是你們平日行盡不得人心之舉,今日你們能夠因為不滿陛下沒有選你做皇后、沒有按你們的意愿行事而對他庇護的我下手,來日就能夠因為陛下沒有滿足你們更大的而對他出手。本行的就不是忠君之事,何必把罪責都推卸得一干二凈,若我是陛下,也容不下你們。”
“你不想去怪罪生養自己的盧家,也不敢去怪手握大權的陛下,所以只能在這朝我發泄,是嗎?”
辱不,反被問得無地自容,盧德容不想承認,便喃喃說不是,其余的,竟再也說不出了。
南音反而慢慢沒了先前的茫然,“在這之前,我曾不解為何偏偏會針對我,我真以為自己有不妥之。但你方才那些話讓我明白了一事,弱者刀向更弱者,盧家和你一樣,只敢如此行事。”
“希你比我更強大,能夠輕松克服藥癮,屆時無需旁人求,想來陛下也不會再為難你。”
說出這句話,南音沒有再待在昏暗的屋,推門而出,不出意料看見了守在外邊的綏帝和韓臨。
“先生,世子。”喚了一聲。
韓臨幾乎是騰得起,大步來,一副想抱又不敢抱上去的模樣,雙眼發亮,“南音,你方才說的那些話真是……真是對極了!”
聽盧德容痛斥南音是禍水時,韓臨就氣得想沖進去怒罵一頓,只恨自己沒有打人的習慣,一路除了讓盧德容些驚嚇之外竟無其他,還有余力朝南音發威。
沒想到南音出奇得清醒,不僅沒有被盧德容帶進去,反而一句一句反駁了回去,讓韓臨在心底了聲痛快,這才真正是出氣了。
他早就想說,就算天下人攻訐,那也該攻訐他這個二哥殘暴,和南音沒有毫關系。因為就算沒有這個由頭,二哥遲早也會對盧家下手,手段不見得會仁慈多。
韓臨還想說甚麼,抬眼卻見南音看著綏帝,“先生也覺得,我說的對麼?”
綏帝起,給予了極其充分的肯定,“正是如此,百聽到你的駁斥,亦會汗。”
南音這才出淺淺的笑,頗為輕快道:“其實這些話,也是從先生贈我的史書中學得的。先生曾在英宗那一節做過批注,道天下人將英宗之過盡系于一子,實在可笑,我才有此言。”
“你已領盡其意。”
能夠和先生有默契,無疑是讓南音到非常開心的事。微微抿,想忍住更大的笑容,可是那種開心的覺仍舊從眼角、畔,以及每一發溜了出來,無需言說,都讓韓臨到了那種雀躍。
他杵在中間,無聲看著綏帝凝視南音,心底涌上一酸。
大概在此時,他才約發現,自己大約、可能,是真的錯過了一些極為關鍵的時日。
作者有話說:
吼吼,盧家這一段就結束了
不知道為啥世子杵中間這兒,真覺得好好笑哦hhhhh
父親失蹤,母親病倒,眾親戚粉墨登場,搶家產,爭地位,欲除她而後快。皇上下旨賜婚,許她榮華富貴,卻隻把她當棋子。敵國太子對她百般柔情,處處維護,卻暗藏驚天禍心。殘廢夫君對她視如不見,卻將她推入陰謀漩渦。羅剎門主半夜爬進她的房,誘她紅杏出牆,當真居心叵測。明槍暗箭,接踵而至。魑魅魍魎,競相登場。她輕蔑一笑,扭轉乾坤。鐵騎錚錚,縱橫天下。
永隆二十三年,隆冬臘月,此時天色向晚,大雪成團成塊地在風中飛舞,天地間蒼蒼茫茫,儼然一片混沌世界。京郊西南的官道旁有一家車馬店,雖然簡陋,但在這樣的天氣,也成了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店內幾乎坐滿了人,南麵是十來張桌子,客人們猜拳吃酒,吹牛打屁十分熱鬧。北麵則是一字型大通鋪,盤腿坐著七八個婦人,磕著瓜子聊得熱火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