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養豬場?!
孫家給了二弟一個養豬場?值二十五貫?!
孫杰眼珠子轉的飛快:“不行!憑啥你說多就多,我要五十貫!!”
魯越笑了笑,沒應了,而是起朝老爺拜了拜:“還請老爺做主。”
那老爺看著魯越半天,贊許的點了點頭:“好,那本派上兩個人,和你們一同去一趟枇杷村,孫杰,你看過之后再說話。”
……
衙門這邊散場之后,人們都在議論,芮娘在人群中一直朝魯越揮手,魯越轉頭的時候一眼便瞧見了。
他大步走向芮娘邊,還不待芮娘開口就低聲在芮娘耳邊說了句什麼,芮娘原本焦急的神漸漸被平,用口型問了他一句。
魯越抬手了的頭,示意不必擔心。
差們帶著孫杰和魯越,去枇杷村了。
人們的議論卻還沒停。
“我不明白啊,魯越明明可以白得,為啥還要給他二十五貫。”
“我看啊,這正是魯越的高明,你要是被孫杰那樣的潑皮賴上,你怎麼辦,他真的會給你家門前潑狗和屎尿的。”
“也是……但是魯家可真有錢啊,我聽說他才修了房子,又給媳婦兒開了飯館,這又要去盤養豬場了?”
“這你就不懂了吧,修房子那是因為人家娶了媳婦生了兒子分了家,開飯館那是夫妻兩合伙賺錢,再開個養豬場,這飯館以后的也就不愁了,還有兩家鐵鋪,人生嘛,不就是家立業幾個大字嘛,人家魯越今年花點錢,你看著后面的日子,指不定怎麼飛起來過呢!”
“還真是啊!羨慕啊。”
“羨慕吧,你羨慕不來,回爐重造去吧!”
“去你大爺的……”
韋氏一直站在院里,心里五味陳雜。
弟妹開飯館,二弟又盤了個養豬場……人家分析的對啊,這飯館不要豬嗎?它要啊,這豬不貴嗎?貴啊!那要是自家養的呢?
嘖……
韋氏捂住腮幫子,撒就往魯氏布莊跑去。
而芮娘則聽了魯越的話,先回家去了。
魯老太太顯然也在心著這件事,芮娘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給老娘報信。
聽芮娘把公堂上的所有經過全部復述了一遍,魯老太太大抵上心里也有數了。
“我大概知道了,二郎這是想用二十五貫堵住那孫子的,買個清凈。”
芮娘點了點頭:“娘說的是,就是不知道那孫杰會不會真的不肯罷休呢?”
魯老太太:“不怕!二郎特意在老爺面前說了這事,又請的是府的人去見證,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看著,萬一將來那孫子反悔或者鬧事,他也本沒說理去!我們老魯家的人不屑和流氓打道,可要是真的欺負到了咱們頭上,那也絕對是不會客氣的!”
婆婆的話給芮娘打了氣,堅定的點了點頭:“我明白了,娘!”
-
府的人駕的是馬車,只用了一個多時辰,就到了枇杷村。
魯越提前就派人給陳三報了信,陳三一直站在山頭上,看見人來了,立馬就一個激靈,急沖沖的往回跑。
“吳叔,來了!”
“好好好,豬糞都準備好了,現在就開始?”
陳三點頭,原來魯越提前就料到有這麼一天,在去府的時候,就讓鋪子里的伙計去給陳三報了信,這些積攢的豬糞其實早就被清理了干凈,但現在,又全部被故意的潑的滿地都是,只要是靠近這養豬場的人,老遠就能被熏的吐出來。
果不其然,到了跟前,那些差就聞到了。
“哎喲我的天,這啥味啊!!!”
魯越笑了笑:“這養豬場其實也就是個小型豬圈,還因為在深山里,沒人料理,孫叔請了個上年紀的吳叔,腳不便,本收拾不干凈。其實要不是孫叔所托,我也不大想接手的。”
孫杰早就捂住了鼻子,兩眼翻白。
到了養豬場門口,他已經干嘔了兩聲。
吳叔此刻走了出來,看見這麼多的人,裝作不知:“誒,你們……”
“府的,進去看看!”那兩個衙役已經一句話都不想說了,用帕子捂著口鼻,對孫杰說:“你不是要進去看嗎,趕去吧,看了之后做決定。”
孫杰捂著鼻子也不想說話,著頭皮憋著氣,朝里面走了幾步。
雜的地面和滿地的豬糞,還有數不清的泔水桶,里面豬圈里哼哧哼哧的有幾頭小豬,瘦啦吧唧的,那幾頭大的,也覺是老的要命,行遲緩。
孫杰大看了幾眼,就已經決斷了,這地方,白送他說不定他也不要。
二十五貫,得得得。
他拔就往外走,那差們也是一刻都不想多留。
魯越出來問笑著問:“如何?”
孫杰終于松開了帕子:“!但是我要現錢!!”
“沒問題。”魯越一口應下,又看向那差:“那也請二位,做個見證。”
兩人點頭,心中也頗為無語,那老孫頭也真的是,辛苦一輩子,就這破地方,二十五都貴了!
幾人下了山,重新回到衙門,當即就簽字畫押,然后去了錢莊,魯越取了二十五貫。
看到白花花的銀子,孫杰還是很高興的,掂了掂,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至于去哪,那肯定還是賭場的方向,他要把用二十五貫變二百五十貫,這輩子還愁個屁!
魯越看著他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
陳三也一塊兒下來了,看到這一幕揚了揚:“可笑啊,可悲。”
魯越斂了斂神,對他道:“回去理吧,把那些小豬也抱回來,明天開始,找人運砂石,大修。”
“得嘞哥!!!”陳三興的應下,擼起袖子就再朝枇杷村出發了。
這下,終于可以大干特干,再沒有后顧之憂了。
-
魯越回了自家,已經快黃昏了。他著實已經有些疲力盡,芮娘聽見靜第一時間從屋里迎了出來,還有魯老太太,也喚了聲:“二郎。”
魯越和芮娘換了一個眼神,芮娘便什麼都懂了。
重重的松了口氣,就陪著自己男人到了老娘的房間里。
“娘。”
魯老太太:“都妥了?”
“妥了,二十五貫,盤了下來。比市面價便宜快一半。”
魯老太太贊許的點了點頭:“那就好,我知道你是個有主意的,去吧,好好去休息休息。”
魯越點了點頭,他心中也高興,瞻哥兒或許是看見大人們都高興,坐在炕上噗噗噗的吐泡泡,似乎也很高興的樣子。魯越心頭一熱,就準備彎腰抱兒子。
誰知,瞻哥兒眼看著自己老爹一靠近,臉突變,不僅不讓抱,還產生了極大的抗拒之心,烏拉烏拉的,就揮著手不讓他靠近。
魯越一怔,正丈二和尚不著頭腦,芮娘把他一拉,捂著鼻子。
“你上這麼臭,兒子嫌棄你了!”
魯越抬手一聞,難怪……
魯老太太哈哈大笑,抱起瞻哥兒:“我家瞻哥兒,可真是機靈……”
魯越也嘿嘿嘿的笑開了,芮娘也忍不住的笑,拉著他趕出了房子……
-
韋氏也早就回來了,心中不住的嘆氣。
雖然不想承認,可事實卻是,的確較著勁呢。人嘛,不蒸饅頭爭口氣,這分了家,大郎又是老大,怎麼著也不能比弟弟更差才是吧,可這眼瞅著,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中午去布莊的時候,又聽說大郎去和誰應酬去了,撲了個空,這眼瞅著天都黑了,怎麼還是不見個人影……
韋氏正準備起,門開了。
魯大郎終于回來了,只不過滿酒氣,醉醺醺的。
“媳婦兒!!”
韋氏沒好氣的走了出來:“你又跑去和誰喝酒了?!”
魯大郎走路都有些晃悠:“媳婦兒,給我整點醋,想吐!”
韋氏走到廚房去,給他弄了點醒酒的。
魯大郎喝完后,才晃晃悠悠在屋坐下。
“你一天天的,到底和誰應酬啊,別又給我整些沒用的啊,我可警告你,你要是被我抓住和一些狐朋狗友來往,別怪我不客氣!”韋氏這幾天已經察覺到不對了,甚至懷疑,魯大郎該不是外頭有了人。
魯大郎朝笑了笑:“媳婦兒,我馬上要談一樁生意了。”
多麼悉的對話,這瞬間就讓韋氏腦中警鈴大響:“魯大郎!你又被什麼人給騙了是不是?!!!”
韋氏的聲音幾乎要穿破房頂,實在是怕了,上回魯大郎回來時說的是一模一樣的話,誰知魯大郎聽后臉一:“臭婆娘,別晦氣!我告訴你,這回是真的,是和朝廷做生意!能被騙嗎?!”
“啥,朝廷做生意?你?”
魯大郎咳嗽了兩聲:“你以為我這陣子早出晚歸是在干什麼,實話告訴你吧,我已經和上頭的人接上了。最近啊,朝廷要出個大政策,改稻種桑,你知道浙江那邊的綢現在多貴不,上回孟風騙我,我就留了個心眼去打聽,現在綢已經銷售到海外的番邦去了!他們喜歡的不得了!像是西域啊價格也高的嚇人。朝廷財政吃,所以要撥一半的土地來種桑苗!加大綢的生產量!”
“啥,那你的意思是說……”
“咱們是有現的布莊,有稻田,我還認識紡織廠,你說不趁著這政策的風聲剛剛吹起撈一波錢,還等啥時候啊?!”
韋氏大概是聽不懂的,但是這次,卻聽出魯大郎話里的篤定。
“真能賺錢,真靠譜?”
“哎呀你就放一百個心!這回提供給我消息的絕不會錯,而且這回也不是天上掉餡餅了,也是要自己爭取的,即便這消息是假的,我也不虧錢,只是多了些地,還有蠶在手上,反正絕對不讓咱們家虧錢就是了。”
韋氏眼睛這才慢慢亮了起來:“照這麼說的話……咱們家也馬上看見轉機了,真好啊,這樣肯定比養豬場賺得多了!”
“啥養豬場。”
魯大郎問了一句,韋氏連忙將白天的事一五一十都給他說了,魯大郎聽說之后,愣了半晌。
“二弟得了個養豬場……啥時候的事……”
“應該是孫家那老頭過世之前就定好了字據的,孫老頭是年初幾就沒得了,二弟應該是那時候接手的。”
魯大郎喃喃道:“這麼早的事嗎,二弟也一直沒說過……”
韋氏咬牙:“可不是嘛,你啊,就是太老實了,當初分家的時候我就說了,那一箱子金子二弟之前也一聲沒吭,你還說什麼他就是這個格……”
魯大郎抹了把臉,沒說話。
韋氏繼續道:“這回啊,你可要爭口氣……聽見沒?”
魯大郎把手中的碗一推,看向韋氏:“媳婦兒。”
“啊?”
“我們也要個兒子吧。”
韋氏一怔,沒想到他會突然說這樣的話,魯大郎說著就去抱人:“也給我生個兒子吧,有了兒子,我就不會都比不過二弟了,有了兒子,我也有奔頭了……”
韋氏臉一紅,這何嘗不是的想法呢。
兩人想到了一塊兒去,于是很快就吹了燈,滾到了床榻上……
……
與此同時,魯越也從凈房出來了,他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覺也洗掉了一的晦氣。
他抬眼,就看到小院廚房里還點著昏黃的燈,他心頭一,就朝廚房走了過去。
芮娘還在研制點心,見他來了,笑道:“壞了吧,鍋里我給你熱著饅頭呢,吃點吧。”
魯越點了點頭,看向案板:“在忙什麼呢?”
芮娘不好意思的笑道:“在做花糕。”
“花糕?”
“嗯。”芮娘嗯了一聲,解釋給他聽:“開業那天是上巳節嘛,三月三兒家們都要出門,我想擺些花糕在門口賣,春天里正是桃花盛開,就做了些桃花,還準備做些別的樣式,正在琢磨呢。”
那婚前就放話不會把她當妻子看待的夫君,八成犯傻了,不然纔剛摔了交杯酒要她滾出去,怎麼一見她的手腕就變了,還是他真如傳言「生意做到哪,小手摸到哪」那般有戀手癖?要不爲何一眨眼就對她又是愛憐呵護又是纏綿求歡的……寵她之餘,還連所有她在乎的人也都一併照顧了,他說唯有這樣,她纔不會分心去擔心別人,能好好被他獨佔,他說不許她哭,除非是他的愛能寵她到令她流出幸福的眼淚,他說了好多好多,讓她甜上了心頭,也被他填滿心頭,然而也因爲他說了好多,讓她忘了問他爲何對她這麼好,纔會由上門「認親」的公主那兒得知,其實他寵的人不是她,他愛的是前世妻子,而自己手腕上的胎記讓他誤認了……而同時擁有胎記和記憶的公主,似乎纔是他尋尋覓覓的人,她想,他曾給了她那麼多幸福,這次,爲了讓他也得到幸福,即使已懷了孕,即使再痛苦,她都要將他還給他真正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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